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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吐胆

“你心心念念着要回来,我还当这里是什么好地方,”郁子珩嗤笑一声,“原来竟是宁可躲在这里日日借酒消愁,也不愿留在煦湖岛陪我么?”

阙眸中有什么东西倏然闪烁了一下,而后又沉了下去,身上无端透出些拒人千里的冷意来。

他身体向后靠去,似乎是没心思吃东西了,冷冰冰地道:“那日你赶我走的时候,说不会后悔那个决定,那你为什么又来了?”

郁子珩没想到自己那一句话竟把他惹生气了,见他不吃饭就想赔个礼的,一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是真心的,怎么还能走得那么绝?我当时那个样子,你就不怕走了之后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么?还是说对你来说,那也无所谓?”这一路走得多难多累,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好不容易见了面,他表现得却像自己根本多此一举一样。郁子珩忍不住动了真火,简直是口不择言了。

阙脸色变了几变,腾地站了起来,“行,郁子珩,既然你这样觉得,我们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见他转身要走,郁子珩一把拉住他,“你心里清楚我为什么说那样的话,我是在怪你么?我难道不是因为心疼你?想听几句你的真心话,怎么就那么难?”

阙想挣开他,可努力了半天也没成功,怒道:“你给我放开!想听真心话是么?好,我说!我就是犯贱才跑回来给你找解药,慌得不知道该求谁,一个人傻子一样钻进山里把那些野草当仙芝,还被人嘲笑!我真是多余,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去找你义父要解药的,就算打不过被他杀了,也好歹能被你念那么一丁点好,何致走到这一步,让你满心记的都是我的不是!”

郁子珩呆了呆,一时没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阙趁机把手从他掌中抽回,气冲冲地往回走。偏生某个地方的疼痛还一直跑出来提醒他,让他根本走不快。

郁子珩回神,发现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赶忙追了上去,“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回来不是因为你一直想要回来,而是为了给我找解毒的办法?”

阙脚步不停,“我就是想回来,没人愿意客死异乡。”

见他还是不肯好好说话,郁子珩不由分说地将人抱住,“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本来胃里就空着,你再生气,当心把胃气坏了。”

“你管不着。”嘴上这样说,这次阙却没挣扎了。

郁子珩立刻明白了他没真生自己的气,拉着他坐回桌边,殷勤地把碗拿起来,要喂他喝粥。

阙躲开了。

郁子珩小心翼翼地瞄着他,“那……你都是为了我才……”

“我有什么办法?”阙瞪他,“那晚冯宇威在听雨阁上头,郑耀扬的话他也都听到了,解药和下毒的人我全都问不出来,我又不是你义父的对手,拿什么……”

郁子珩啪地把碗放下,米汤溅出来落在了手上他也没顾上,怔愣道:“你说什么?”

阙瞥了眼他的手,本不想理,可想起米汤的温度,还是不情不愿地扯过郁子珩的衣袖在上头擦了擦,“我说什么了?”

郁子珩反握住他的手,“你早知道宇威在外边听着,所以事后才什么也不对我说?”

“我只是看见你就烦,懒得说。”阙口是心非。

郁子珩眼圈有点泛红,却笑嘻嘻地靠阙更近了,“现在我都好了,你不必再为我担心,也用不着再东奔西走。这里虽是你的家,可我看也没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回头我帮你迁了你弟弟的尸骨,我们一起回煦湖岛去吧,好不好?”

阙盯着他看了片刻,紧绷的脸终于松动下来,竟是浮起了浓重的忧伤。他动了动手,等郁子珩放开了,自己低头喝了两口粥,才缓缓开口道:“流落煦湖岛的时候我一直惦记着要回来,可真回来了,却发现我并没有自己所想那般依恋这里。我的亲人都不在了,没有什么好牵挂的,我没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只是短暂停留几日便打算离开了。等去御剑山庄给你拿到回阳丹,我就……”

见他说着说着,眼底竟泛起泪光,郁子珩伸臂环住他的腰,将他轻轻揽过来,用一种低沉中透着坚决的声音道:“你想报仇么?你若想报仇,我便替你报仇。”

阙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目光呆滞,靠着郁子珩半天没说话。

郁子珩极有耐心地等着。

良久,阙的脊背才一点点弯下来,像是被负担不起的重量压得再也挺不直了一样。他疲惫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你不打算一直留在这里,最终是要到哪里去?”郁子珩听到自己满是期冀的声音。

阙似乎还没回过神,嘴角的浅笑映着眼底的泪光,衬得脸上寂寞非常。又长又密的睫毛颤了两下,他轻声道:“我会……会回到煦湖岛上去。”

郁子珩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狂喜,环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去煦湖岛做什么?”

“回到寻教总坛,”阙的眼睛弯了起来,半转过头看着身旁的人,没等他继续追问下去,捏了下他的脸,道,“陪你一起找你父亲,弄清楚你义父要害你的原因,杀光所有和你做对的人……总之,就留在那里不走了。”

郁子珩托住他的后脑便吻了上去,间隙中又不知满足地问道:“为什么要那样做?”

阙回应着他热烈得过了头的吻,等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才枕着他的肩道:“因为我喜欢你。”

郁子珩笑出了声,“你终于说出来了。”

“我要是不说,你非因为这件事纠缠一辈子不可。”阙道,“我本以为天底下不会有比我那两个弟弟更任性难哄的孩子了,谁知道我命不好,又捡到你这么个喜怒无常的大累赘。”

郁子珩在他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累赘你也甩不掉了,嫌我任性,嫌我喜怒无常,你也得好好哄着,反正你得对我负责了。”

“……”阙推开他,“我什么时候能吃东西?”

吃过了那半凉不热的饭菜后,阙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把郁子珩赶回房去休息了。他回来时,自己身上也算不得多舒服,还是端了水来,给郁子珩拧毛巾敷额头退热。

郁子珩人躺在床上,眼珠却是一刻也不肯歇着地追着阙的身影转,“我不烧了,你过来歇歇。”

阙褪下外衫,示意郁子珩到里边去一点。

谁知郁子珩才动了一下,想了想却坐起来了,为他让出了地方,道:“你睡里边。”

阙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到里边去了,“吃完了就睡?”

“天都黑了。”等他躺下,郁子珩立刻贴上来,“而且我们都是病人。”

阙将从他头上掉落的毛巾又糊了回去,“你是我不是!”

郁子珩拨开他的底衣。

阙抓住他的手,“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儿?”

“我想看你的刺青,看不够。”郁子珩委屈扁嘴。

阙:“……”

“天就暗了,再不给看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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