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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曲求全

“那日不知是阙兄出手相救,多谢了。”封夕站在白鉴心身后,对阙道。

阙盯着白鉴心那只搭在郁子珩腕子上的手,还是有点紧张,“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帮忙的,封兄不必客气。”

“你们两个别吵!”白鉴心皱着眉头吼了身后那两个人一嘴,放开郁子珩的手,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郁子珩干巴巴地眨了两下眼睛。

阙显得有些小心地问道:“白公子,他的情况……如何?”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白鉴心接过封夕递过来的茶抿了两口,“他最初时应该是中了三种毒,然而这三种毒我都没有听说过,但应该并不难解;可后来这三种毒在他内力的作用下汇成了一种新的毒,这可就复杂得多了。他如今毒发时的症状应与你那时对我说的有所不同,是不是?”

阙面露喜色,“正是。白公子可有办法解得?”

白鉴心来回踱了几步才道:“这个我说不准,不过可以试试。先说好,这样的病人我是第一次遇到,医好医坏不一定,医死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阙:“……”

郁子珩笑了下,站起来道:“那我宁愿选择好好享受我余下的十年时光。”

“十年?哪个庸医对你说你还有十年好活的?”白鉴心轻哼一声,“毒现在被你逼到几处要穴当中,时间久了你身上要穴便会被重伤,这个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到时你便压制不住它们了,毒会跑出来一点点蚕食你的经脉,最终要了你的命。我必须提醒你,那时候你的死状可不会太好看。”

郁子珩吞了吞口水,“我也不是非死不可,别说得……”

白鉴心自顾自道:“虽然当年我家的那位也险些因为你找的这个媳妇而丢了性命,不过看在他前些日子又救了我们的份上,我还是愿意出手一试的。结果如何不敢保证,你做决定吧。”

“媳妇”两个字听在郁子珩耳朵里,那真是无比受用。他努力没让自己表现得过分开心,偷偷去瞄了阙一眼。

阙正双眼如刀地瞪着他。

郁子珩:“……”

“别眉来眼去的,想好了没有?”白鉴心催促。

不等郁子珩和阙答话,在一旁看热闹地凌玄书便走了过来,道:“鉴心,这次只怕没有你一展身手的机会了,既然你都不一定能医好他身上的毒,那就只有用回阳丹了。”

“回阳丹?”白鉴心一嗓子嚎上去了。

凌玄书觉得耳朵被他震得嗡嗡响,脸都跟着抽了下,正想叫他别大惊小怪,便给更高的一嗓子给顶回去了。

“给他?快说你从中捞了多少!”白鉴心看上去生气极了。

“……”凌玄书好笑地瞧着他那近似义愤填膺的表情,“你真了解我。”

白鉴心思量了片刻,觉得自己没那么多钱,跟他商量也没用,便转而去问郁子珩。他将郁子珩拉到一边,低声道:“这样,你把回阳丹送给我,我来医你怎样?反正你都会好,又不吃亏是不是?”

适才不是还说医死了也有可能么?郁子珩认真摇头,“我觉得我亏大了。”

白鉴心:“……”

“我还想多活几年,”郁子珩道,想了想又补充,“不遭罪的那种活法。”

“……”白鉴心气呼呼地转身去找茶盏,“别以为有回阳丹你体内的毒便可根除,三种毒冷热相冲不肯完全服帖,要不先用药引子把它们弄得温和些,你往后照样要受罪。”

闻言,郁子珩和阙同时开了口,一个问“受什么罪”,一个问“需要什么药引子”。

白鉴心无视了郁子珩的问题,因为他从前没见过这几种毒,也不敢断言,便只对阙道:“雪山灵芝。”

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

阙的心沉了沉,兰修筠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的东西,不大可能被自己很快找到吧?他甚至一直都怀疑,那种叫雪山灵芝的珍贵药材只存在于传说中,如今早已绝迹了。

郁子珩猜透了他的心思,走过来轻声道:“不要紧的,白公子只说受罪,能捡回条命,受些罪也没什么。”

“怕什么?”白鉴心道,“反正你一时半刻也不致丢了性命,不着急服用回阳丹,雪山就在后头,上去找药引子啊!”

凌玄书道:“非寒前几日刚说过,他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谁找到了雪山灵芝,你觉得那东西山里真有?”

“总要试试啊。”白鉴心拍拍郁子珩的肩,“别担心,我也帮你一起找。”

封夕在一旁无语道:“分明又是你自己想要吧?”

“什么叫又?”白鉴心干咳一声,问凌玄书道,“那个回阳丹在哪儿呢,送出去之前能不能先借我看几天?”

对于进山寻找雪山灵芝这件事,白鉴心表现出了超常的热情;能哄他高兴,封夕便也愿意辛苦这一趟。归雪门的弟子熟悉山里地形,自然要负责带路,再加上御剑山庄那几个图新鲜又贪玩的,不到半天就凑出了二十来个人,说要上雪山。

找雪山灵芝是为了救郁子珩,阙不能袖手旁观,便提出要跟着众人一起去。

这事便这样定下来了,各自给了两日的时间准备,说好了第三日一早出发。

前一日夜里,闷了两天的郁子珩终于忍不住了,到处找阙的茬。

沐浴回来,阙想喝口水,拿起壶正要倒,杯子便被郁子珩挪到一边去了。阙看了眼湿了一片的桌子,也没说什么,自己又拿了个杯子过来,倒满了水。可刚要往唇边送,这只杯子又被郁子珩夺了去。

郁子珩闷不吭声地把一杯水喝了进去,觉得这点水不够浇熄心头烧得正旺的那簇火,索性从阙那里抢过壶来,咕嘟嘟灌了半壶水。

阙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往床那边走,水也不打算喝了。

郁子珩一个人坐在桌边纠结了半天,最后担心阙真地渴坏了,老老实实地倒了水给人家端了过去。

阙没做声,接过来把水喝了,又将杯子还给了他。

郁子珩挫败地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问我在发什么疯?”

阙褪下外衫躺下,皮笑肉不笑道:“你也知道你在发疯?”

郁子珩甩手将杯子丢回桌上,在他身边坐下,还往里挤了挤,“你都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么?”

阙翻了个身,懒洋洋道:“你那点心思,能瞒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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