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年一哆嗦,偷偷看了宋时谦一眼,眼睛一转,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还边说,“我从小啊就被爹娘抛弃了,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才被迫走上这条路的,各位大爷你们就放过我吧,我也是没办法呀。”眼泪也伴随着开始往下落,配上这副瘦小身骨,脏兮兮的衣服,别说还真有点像呢。
宋时谦皱皱眉,拉了拉何辰煦的衣袖,说道,“表哥,你看这个人真的很可怜呢,看上去好久都没吃过饭了,要不就给他点银两,帮帮他吧。”
何辰煦和苏清麒对视一眼,都认为这少年是在演戏,拍拍宋时谦的肩膀,让他先别急着同情。席能倒是一脸不相信,“你小子演戏演得挺像啊。”
少年仍旧是眼巴巴地瞅着宋时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上去可怜极了,一边哽咽一边擦眼泪,见宋时谦一脸不忍地扭过头去,加大了声音嚎,“小时候,因为偷吃别人家的一口饭就被人追着几条街打,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没想到还是没人看得起我啊”
正哭着起劲呢,突然听到席能笑了一声,哭声戛然而止,少年带着哭腔凶巴巴地问,“你笑什么!”
席能拿着手上的树枝戳戳少年的脸,忍不住笑,“嘿嘿,别哭了,你的黑脸快被洗干净了!”
苏清麒跟何辰煦本来看人家哭得这么认真,不好出言打断,正忍笑忍得辛苦呢,席能这么一说,终究还是笑出了声。宋时谦也是好奇地扭过脸来,惊讶地问,“你,你的脸怎么?”
少年往脸上一抹,一手黑,尴尬地笑笑,又想溜走,这时候席能早就从车上取出一把绳索等着他了,一晃神的功夫,少年已经被绑的严严实实了。
“小子,还想跑?”席能抓着绳子的一端一扯,少年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爷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最好把我杀了,不然今后我绝对饶不了你们,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少年应该是被激怒了,躺在地上大喊大叫。
边上站着的几位都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这少年抢劫了他们,现在的模样倒像是他们以众欺寡,仗势欺人。何辰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觉得何辰煦没有席能那么痞气,少年低着头回答,“邢景。”
“噗。”苏清麒扭过脸去,笑了,名字竟然是,刑警?何辰煦不解地看过去,苏清麒摆摆手,让他继续问,不用管他。
“为什么抢劫?”何辰煦接着问,少年用衣袖擦擦自己的脸,说道,“没钱了。”
宋时谦将水跟手帕递给少年,少年抬头看了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谢了。”宋时谦摇摇头,对他微笑了一下。
少年挠挠头,一脸痴傻地看着宋时谦,席能实在受不了他这眼神,拿树枝在少年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少年疼的龇牙咧嘴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擦干净脸的少年是一张娃娃脸,本来黑黝黝的皮肤现在变得白白净净的,乍一看是个名门望族里的小少爷,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的脸看,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凶神恶煞地吼,“看什么看!”
宋时谦蹲在地上和少年对视,问道,“你看起来不像是山贼啊。”
少年见宋时谦离自己很近,脸刷一下变得通红,“我,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因为钱都花光了,就,就想劫富济贫。”少年可能怕给宋时谦留下不好的印象,努力解释着,“我这是第一次打,额,劫富济贫,从没伤害过任何人。”
宋时谦点点头,温和地回答,“嗯,我相信你。你为什么从家里逃出来啊?”
少年挠挠头,不敢看宋时谦的眼睛,看着地面说道,“我不喜欢念书,我想学功夫,当一个侠客,可是家里我爹娘非要我读书科举,于是,我就逃出来了。”
席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又拍拍少年的肩膀,突然对这小子没一开始那么讨厌了,可能因为在这一点上两者爱好相同吧。
宋时谦倒是有些不理解,读书很好啊,为什么不喜欢读书呢,不过他也没继续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嘛。
“看你这样子,家中非富即贵,跑出来做什么?”何辰煦问道。
少年拍拍身上的土,豪气冲天地回答道,“我想到江湖上学习绝顶武功。”
呵呵,这少年还挺逗的,何辰煦笑笑,继续问,“你出来多久了,找到教你的师父没?”
“一个月了吧,师父嘛,小爷我还没从家逃出来时就已经有了。”少年得意地笑笑,觉得自己很厉害。
“哦?你的师父是?”席能挑挑眉,有些意外,少年对着他扮了个鬼脸,抠着自己的鼻孔说,“江湖第一名门正派寒天门的师尊姚仟墨,怎么样,被吓到了吧,嘿嘿嘿。”
“姚仟墨?你确定?”何辰煦有些惊讶,声音大了一倍问道。其余人都不解,怎么这么大反应。
少年疑惑地看看何辰煦,点点头,“是啊,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怎么了?”
苏清麒过来,看着何辰煦有些惊讶,“辰煦?”
何辰煦回答道,“嗯,没事。姚仟墨是我师父。”又转过脸看着少年,师父难道又收了个徒弟?
少年一听,使劲挣脱绳子站起来,激动地凑过去问,“你是我师兄?”席能将他往后拖拖,以免他扑上去。
“你什么时候见我师父的?”何辰煦问道,师父整天闲不住最喜欢到处乱跑,说不定真收个徒弟呢,还是问问好。
少年认真地回答道,“两个月前,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偷偷练功夫,师父就坐在树上看我,后来他就在我家住下来,我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玩,有时候会教我功夫后来他有一天他说有急事得走了,问我要不要一起,那时候我还不想离开爹娘就没去,他告诉我说他是寒天门的人,叫姚仟墨,什么时候出来玩可以去找他,他会继续教我功夫,然后,我从家里出来后就开始打听,原来他是寒天门的师尊,怪不得武功那么高,他还说过他有两个徒弟,也可好玩,以后还要带我去找他们玩呢。”对了,少年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一枚玉佩,继续说,“他告诉我这是寒天门内部的玉佩,到了寒天门要是有人欺负我就拿出这个玉佩,很管用的。”
何辰煦点点头,相信了,“那你出来一个月了,找到师父没?”
少年一想起这来就委屈,又往何辰煦身边凑,义愤填膺地说,“师兄我跟你说,我从家里出来时偷偷拿了好多银票呢,在外面我也是遵守财不外露的古训,每天我吃的住的都是很普通的,没想到还是让人给抢了,后来我就想去客栈端菜跑腿赚点路费,可是那家客栈不仅没给我银子还扣了我好多钱,我气不过又没办法,于是,就想着,看谁有钱,就去,抢点当路费。”
“你跟师傅呆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怎么就只学会轻功了?”自己师父的功夫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怎么徒弟,就这么不济,抢劫都能让人给抓住,何辰煦有些无语。
少年摸摸脸,讪讪地说,”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啊,所以我们两个就只是玩了,顺带着,额,学轻功。”
众人一阵黑线,这么二的徒弟,也是够了。只有何辰煦明白,自家师父就是这么不靠谱,唉,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