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毓对我彻底死心了
钉W带我离开了青水泽,一路上我只能倚在他的怀中,因为我身上的伤口裂开了,血渗透了衣裙顺着裙摆直往下滴,保守估计刚刚长好的那几根肋巴骨又断了,痛得我直不起身。
钉W一脸气急败坏:“小爷不过是出了躺公差,你怎么就成这德行了?”
我忍着痛艰难的说道:“自己作的。”
钉W不理解:“那你也不至于把自己往死里作吧?”
我捂着肋巴骨摇头叹息,只恨没能直接把自己作死,不然也不用受这罪了。
如今最痛的还不是肋巴骨,是那胸膛里的颗心,肋巴骨还能再长好,那颗烂透了的心就不一定能长好了。
钉W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小爷听说你闯祸了,仙界你肯定不能去,妖界你肯定不愿意去,不如这样,我先带你回幽冥界躲躲,把风头避过去再说。”
我仔细想了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我还想再见亓毓一面,只要能再见他一面,让他打死我我都心甘情愿,所以能活一天是一天吧,于是我点了点头。
“不过我不能带你回冥殿,要让我父皇知道了非揍死我。”钉W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带你去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那里清静,好养伤。”
我点点头:“谢谢你。”
钉W立即自豪的说道:“都是小事儿!”
后来钉W带我去了哪里我不太清楚,不过那里的确很清静,方圆百里除了竹子还是竹子,风一吹,竹叶互相拍打O@作响,竹林间还穿梭着几条清透的小溪,溪水叮咚,沁人心脾,当真是好一片清净地。
竹林间有一方茅屋,钉W领我来到了茅屋内,屋内别有洞天,外侧开起来简陋,内里却一点也不简陋,家具摆设应由具有一应俱全,而且装饰极其精致,甚至说得上豪华。
我被眼前的画面惊得目瞪口呆。
钉W将我扶上床后甚是骄傲的说道:“哈哈,怎么样?不错吧?”
“你竟还有这闲情逸致?”
“小时候闯祸父皇总是揍我,后来我闯祸后索性不回家了,才在这里建了这座屋子,以备不时之需。”
钉W口中的不时之需就是被他父皇和他姐胖揍,这家伙还真的……有先见之明啊!
我抿嘴笑笑,然后不再言语。
钉W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了,半晌后终于问道:“二殿下他,真的退婚了?”
我点点头。
“哦。”可能是看我情绪比较低落,钉W立即安慰道,“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看你锄头挥的好不好!”
我无奈:“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钉W挠挠头,咧嘴一笑。
说实话,有时候我是真的羡慕钉W,他脑子里面虽然缺了根筋儿,傻了点,但是傻人有傻福,每天都能活得那么没心没肺无忧无虑。
我突然问道:“唉,你定亲了么?”
听闻此言钉W如临大敌,脸色苍白的盯着我:“你你你,你不会是看上小爷了吧?”
我道:“怎么?你还不同意?”
“就你那臭脾气,爷可消受不起你!”钉W十分坦白,“再说了,我也抢不过亓毓。”
我的心一颤,嘴里突然冒出来了血腥味,而后我往下咽了两口继续问道:“黑水玄蛇逃跑的时候,天帝原本要罚我四十九道鞭刑,我怎么听说是你跑去天帝面前求他放了我的?”
钉W大惊,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是那个龟孙子造的谣?其心可诛!卑鄙无耻!这要是让我父皇听见了非揍死我!”
我道:“不是你啊,搞得我还感动了一把。”
“怎么可能是小爷我?那时候我根本不在,刚不是说了么?小爷我去出公差了,毕竟是幽冥界特使,爷很忙的!”钉W再次掏出他的紫玉折子招摇的在我眼前晃了晃,“再说了,爷怎么说也是鬼族殿下,怎么可能跑去求天帝?鬼族的脸面往哪里放?”
我点了点头,嘴里的血腥味更浓了:“也是。”
“你别误会,小爷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钉W立即说道,“小爷若是在,一定会去救你,不过不会去求天帝,直接带你跑路多方便。”
钉W确实适合这种简单粗暴地方式,像他这么傲娇,根本不可能为了我去低声下气的求天帝。
这就说明,在这件事上,我又被骗了,被钉灵和夜朗联起手来骗了,我又没有相信亓毓,自始至终亓毓都是爱我信我的,而我却一直在辜负他对我的爱与信任,真是蠢啊……亓毓摊上我这个草包,真是倒了几辈子的大血霉。
我叹了口气,一个没忍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心像是被挖空了一般,疼得我直流泪,怎么也止不住。
钉W记得抓耳挠腮:“哎,哎,哎你别哭啊,我知道你受伤难受,你先忍忍,我去给你找药,再给你找两件换洗衣服,吃了药就不疼了。”
……
钉W将药与换洗衣服送过来后我就让他走了,毕竟男女有别,我换药换衣服不能让他看着啊。
更何况他在这里,我也不好脱身去找亓毓。
我将被血染透了的旧纱布换了下来,简单上药后换上了洁白崭新的纱布,而后又换了件好看的衣服,对着镜子仔细的盘了头,将自己梳妆打扮好后,我离开了幽冥界,悄悄去了九重天。
趁着南天门守卫换岗的时候我隐息溜进了九重天。
渺影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冷,院中的那棵梧桐树已经没有了,整个渺影殿空空荡荡,比冰窖还要寒冷。
梧桐树被连根拔起了,亓毓他对我应该是彻底死心了……
我在梧桐树原来的位置上站了好久,心中苦涩酸痛,自作孽果然不可活,可我又能怪谁?只能怪自己。
月华初生,亓毓此时应该在渺影阁的书房内,我知道他见了我说不定会一巴掌拍死我,可是我还是来到了他的书房门口。
他的书房内亮着盈盈烛光,此刻他应该是在看折子。
我本是应该躲在门外悄悄地看他两眼就走的,因为我根本没脸见他啊,可是当我走到门前的时候,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