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人生一场醉(二)
新婚之夜等不得慕灼华,君炀哪里肯罢休,待到望君阁修葺完成,好好的休息了几日。
那日,锦妃正带着大皇子在御花园赏花,那君炀一袭红衣,好不张扬,非得要摘那树梢的花。奴才们乱做一团,挡了锦妃的路。
“炀妃真是好兴致,怎得偏爱这红色啊?若要模仿墨后,你可就跑偏了,墨后从不穿红衣。”话说得刻薄,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得体。
君炀摇摇折扇,“哈~模仿?难怪锦妃一介女流,衣着这般素净,这般想来,倒是说得通了。”半椅在花树上,君炀讥诮更甚。“哟,这就是大皇子吧?怎得长得一点不像陛下啊?”瞧见锦妃牵着的小娃娃,君炀真没发现他哪里长得像慕灼华。
锦妃气的红了眼,“炀妃,皇子岂是你能说的?啊?”
“有何说不得?莫非你做贼心虚?”
说罢,花也不摘了,扭头朝崇阳宫走去。
“你・・・”锦妃看看牵着的大皇子,君炀不说她还不觉得,怎得他这一说,他也觉得自己儿子长得和陛下不像了。可她的确不曾与人私通啊!
摇着折扇,君炀一路拈花惹草,哪里还有半分那日的出尘绝艳。一袭红衣,着实招摇。
勤政殿批着奏折的慕灼华听着刘延禀报这一处闹剧,顿觉头大。
“他当真说那孩子不像我?”
刘延只以为陛下生气了,唯唯诺诺说着君炀的原话。
搁下笔,慕灼华突然有些后悔要了这么一个男宠。“算了,你让他也别去崇阳宫演戏了,直接来这儿吧。”
“是。”
揉了揉太阳穴,突然万分怀念那白衣公子,若是他在,这些国事也可与他商议,自己也不必这般费心费力了,还有一个添乱的。
“臣参见陛下。”
睁开眼,一张绝美的容颜近在咫尺,“你这是作甚?”这炀妃倒也是没礼节的主,倾墨帝乍一睁开眼,一张脸在自己面前,尽管漂亮,但也是够吓人的。
“我看看你睡着了没有。”也不管慕灼华脸色多黑,自顾自的坐下,偏过头去看慕灼华批阅的奏折。“诶,陛下,你字写得真不错。”
相较那人的随意,慕灼华倒显得别扭了,那人往他身上倒,他就往后退。却有些狼狈。
“咳咳・・・・炀妃,起开!”嫌弃的捻起一截艳红的衣袖,慕灼华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熏香,真的提不起容忍他的兴趣。
某人故作惊讶,“哎呀,陛下,你可是嫌弃臣?明明国师说,你是喜欢他穿红色的啊!!”
赶不走他,慕灼华只得自己起来,把位置让给他。
“周国国师?”他可明明记得,自己只夸过一个人穿红衣好看。――墨绯。“你说的国师姓甚名谁?”
君炀又是吃惊万分,“嘿,你这夫君做的,自己娘子都不知道,难怪他会走,啊~~我好后悔嫁给你!!”
慕灼华看他越看越不顺眼,“朕明媒正娶的,只子墨一人,你什么时候嫁给我了?”
君炀一滞,他觉得自己亏了・・・・
“他还好吗?”
“不好,哎呀,他说,只要我说我要住鸢尾阁你就会同意,我还不信,我还说你多爱他呢,结果~~啧啧,自古帝王多薄幸啊~~”这一番话君炀说的抑扬顿挫,却说得慕灼华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
“我是爱他的・・・”
君炀讥笑,“爱?哈哈・・・那为何他那日喝醉了酒,抱着树问:‘你为何这般待我?’后又在一旁呢喃:我爱的那个人啊,从他娶了妃那日,就死了・・・・”君炀模仿的语气很像,苍凉绝望,歇斯底里。慕灼华甚至能想象,一袭白衣的他踉踉跄跄自言自语。
被一个外人这般讥讽,慕灼华也不生气,这本就是他的错啊!
慕灼华眼中的心疼灼了君炀的眼,“我说,你还爱他吧?人生苦短,得意须尽欢。”
慕灼华不语,捏着那藕合色的香囊,闭眼喘息,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半晌,慕灼华开口:“他是不是过得不好?”声音很轻。
君炀也难得正经,正襟危坐,仰头看着慕灼华:“他・・・那一场梦啊,足足耗费了他二十年的寿命呢,本就不是长命之人,这些年,为你打下这江山,手中杀戮太重,恐怕,时日无多了吧・・・・・・”
心中闪过那人为他排兵布阵,为他算计人心,殚精竭虑。好不容易打下了江山,却又被自己冷落,还瞎了眼。
子墨,慕灼华欠你太多啊~~
如果再来一次,我定然待你如初疼你入骨,绝不负你啊。
“我去把他寻回来。”
“唔~~我来那天他向我要了“断念”,现在,他大概已经忘了你了吧・・・・”提笔在奏折上写了一段话,又提醒道:“那‘断念’可是我的独门妙药,吃了可以忘记自己最爱之人所做的伤害自己的事,还会记得两人美好的事,记不得他的名字,记不得他的样子。失恋必备良药啊!!”
“你~~!究竟是谁?”手中的茶杯几乎要被慕灼华捏碎了。
他要忘了他啊!!
他怎得可以这般决绝,不要了,便忘了就是,那他呢?
别闹了好吗?余生还能有多长?爱,会难堪,不爱,会死啊!
细细瞧着慕灼华低垂的眼眸,君炀竟觉得有些不忍,轻声道:“墨绯公子留在周国的底牌。”
他是墨绯留在周国的暗中操控人,准确来说,就是搅乱周国朝政的幕后黑手,什么皇子夺嫡,都是他暗中推波助澜的。
君炀,君公子。为人随性,喜欢稀奇古怪有挑战的东西。
当初,君炀初识墨绯,被墨绯的奇门遁甲困住,便一心跟随墨绯,直到墨绯知道自己是周国皇室中人,才让他去周国超控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