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记忆

“他们拿着枪呢，洛基……”

碧儿躲在洛基身后，小心的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守卫，她说：“所以，我们以前就住在这儿吗？”

“不是。别担心。他们在保护这个地方。”洛基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他拉起碧儿的手，带她离开这个被九头蛇当做秘密基地的地方。这鬼地方被选在市中心的好处之一就是，你骗来的妹子想要逛街的时候会很方便。

“你觉得如果我去我以前去过的地方的话，会想起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

洛基呼了口气，他低头看了一眼碧儿抬头望着自己的大眼睛，那里面充满了期待。他没法再看下去：“我们就随便走走吧。也许你想吃个冰淇淋什么的。”

“嗯……”碧儿还是有些担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但仍然非常的……非常的担心。她觉得自己真的忘记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洛基，如果我想不起来了该怎么办？”

你就是想不起了啊。洛基稍稍停顿了一下，他说：“没关系。想不起来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碧儿听到这个，觉得稍稍的安心。但还是默默的担忧着。只是她没有再说什么。她觉得洛基好像在纠结什么事情，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的出来。洛基最近在躲避自己的目光，而且总是恍惚其词。

“我不是什么好人……碧儿。”

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洛基突然这么说了一句。中庭的秋天有些冷，他穿着凡人的装束，牵着凡人的少女，感觉有些奇怪。他呼出一口气来，白起也升了起来，他有些不习惯。

“哎？你说什么？”碧儿刚刚在发呆，她没听清楚洛基轻声说的话。

“啊……没事。你冷吗？”洛基没有重复，他转移了话题，“冰淇淋还是别吃了吧。你想去那边的店？”

“我想在街上到处看看。”碧儿这么回应着，她刚刚隐约间听到洛基说‘我不是好人’什么的……他果然是在纠结什么事情吧，“而且，洛基。你不是好人也没关系。我能看得出来。”

“看的出来什么？”

“良好的公民才不会住在有武装警卫的房子里。”碧儿笑起来，她说，“没关系，你没放弃我的话，我也不会放弃你哦~”

不，不是那样的。是我在骗你。笨死了。

洛基没办法的看着不知道在得意什么的碧儿，他摇摇头，说：“才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好了，我们不说这个。”

“可你从来不说你的事。”碧儿有些不高兴，她说，“如果你想要我想起什么的话，你应该说说你的事情对吧？”

“我不希望你想起来。”洛基觉得莫名其妙的烦躁和愤怒，他不小心说了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你永远都别想起来比较好。”

“哎？”为什么？不行啊……那样的话……会很糟糕。碧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好想失去了某种希望似的，觉得在往下坠落，她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松开了洛基的手，“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洛基不打算解释，他想重新牵起碧儿的手来，但是被躲开了。他没办法的叹气，“我不是好人，碧儿。我杀了很多人。而且毫无悔意。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而且自己也不承认这一点。”

“可是……”

“如果你想起来这些的话，如果你自己想起来你知道的那些事，恐怕……”洛基放低了声音，他收回自己的手，躲开了碧儿看着自己的充满泪水的眼睛，“恐怕你会马上离开我吧。”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应该是不需要……任何人的。但这算什么？不过是一个被自己骗了的人而已，为什么？这种感觉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地方需要自己。奥丁有他自己的亲儿子。而自己的父母也早已被杀害。甚至中庭都不需要自己，他们当然不需要。自己永远都是一个人，这难道是自己的错吗？

“可是我有必须想起来的事情啊！我不能这样！”碧儿这么做着反驳，她往后退着，不自觉的哭出来，有必须想起来的事情，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你在骗我吗？一直，全都是在骗我的？”

“不，不是全部，我――喂！”说到一半碧儿就飞快的转身跑走了。真是麻烦啊……凡人。洛基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到底在什么啊？这几天来，到底都在做什么？问了无数的问题，得到的不过都是虚假的答案。因为那个回答你的人，被你欺骗了啊。洛基这么告诉自己，他在想着要不要放弃。

但如果现在放弃，碧儿会回到复仇者那边去吧。那么她会怎么说自己呢？自己是坏人啊……会再次被托尔，被其他人……不。为什么要在乎这些？

碧儿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儿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坐在步行街边上的一个长椅上，擦着自己的眼泪。想不起来的事情很重要。其中有一件事非常重要啊……为什么洛基会不理解呢？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啊小姐，为什么在这儿哭呢？”

“……？”

碧儿听到这样的声音，她奇怪的抬头，看到了一个穿着浅色大衣的男人。他有一头凌乱的金发，有些胡茬，但还蛮帅的。他对自己露出温柔的笑容来，坐在自己身边。只不过现在他脸色有些苍白。

“这么漂亮，哭的话，就不好看了哦？”

“你是谁……？”碧儿并不害怕他，甚至……甚至看着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平静。

“……”果然不记得我了啊，小甜心。图灵船长的笑容中透出一丝心酸，他仍然有些呼吸困难，他把手放在自己可能随时会停止跳动的心脏上，说，“我叫兰特・图灵。亲爱的小姐。是来守护你的骑士啊。”

“哎？骑士……？”这个人，在说什么啊？可是兰特・图灵这个名字……好熟悉，非常熟悉。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名字。

“是啊，你看，你这么可爱的小姐在这儿伤心的哭，肯定需要有骑士来守护着，免得坏人图谋不轨吧？”

“讨厌……你难道不就是那个可疑的人吗？”

“真伤心呐，小姐，我怎么看都不是坏人吧？”图灵船长冲着碧儿笑起来，对碧儿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他感觉到稍微好一些了。果然还是得让碧儿想起自己来才管用吗……快想起来吧，碧儿。不然我可真就要撑不住了。毕竟其他人已经都……消失了啊。因为被你忘记了，所以其他人都消失了。

“我好像……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碧儿的确不觉得这个人是坏人，她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嗯。见过啊。见过很多次。”图灵船长点点头，他仍然带着笑容，说，“快想起来吧，你想不起来的话，我也很难办啊。碧儿。”

“哎？！”这个人……这个人真的认识自己！碧儿突然来了精神，她说，“那个，你认识我的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碧儿还没说完，她就突然被一个人拉了进了怀里：“洛基？！”

“……想都别想。”洛基这句话是说给图灵船长听的。他看着图灵船长，说，“凡人。你最好别让我杀了你。”

“你在犹豫什么呢？”图灵船长仍然坐在长椅上，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我不会阻拦你。看起来，你也不会对我的小甜心做什么。她有她自己的决定。”

“你是什么意思？”洛基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图灵船长会要把碧儿带走呢。

“即便是失去了记忆，那些人是危险的，那些人可以信任，终究还是有感觉得。”图灵船长回答说，“她现在……并不觉得你危险吧。她以前，也不觉得你危险。”图灵船长还记得纽约大战那次碧儿对洛基的态度，他说，“但接下来找你的人，可没我这么和颜悦色了。你最好还是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吧。”

“凡人，你是在教育我吗？”

“我只是提醒你。真的，只是好心提醒你。”图灵船长摇了摇头，他说，“不过说起来，那个人，和你有些像呢。都是本以为自己不在乎，但最后，都完全放不下了。人啊，一旦被谁需要了，那种感觉怎么都无法抛弃，不是吗？你啊……终究也还是不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见凡人。”洛基不打算在这儿和图灵船长多说什么，他拉着碧儿转身离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图灵船长不为所动，但……但还是快回去吧。可能待会儿那帮复仇者就会一个个的跳出来，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