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孤煞之命
一九九五年夏,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豫西八百里伏牛山一个叫小寨的村中,彭星的妻子正在经历撕心裂肺的痛苦。
“彭星,去找接生婆,孩子要出生了。”彭星的妻子痛苦地喊自己的丈夫。
彭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听到妻子的叫喊,心乱如麻,慌忙跑出家门,去往村西头彭林家。彭林的妻子曾在别村的小诊所给医生做过帮手,懂的一些接生知识。
彭星冒雨赶到村西彭林家,彭林一家早已入睡。彭星无奈只好狠命拍门。
彭林一家人在睡梦中被惊醒,“谁呀?黑更半夜敲门,干什么呢?”
“彭林大哥,我是彭星,我老婆要生了,求嫂子去看看吧!”彭星哀求道。
彭林妻子打了一把伞跟随彭星来到彭星家,见彭星妻子正痛苦地叫喊,似乎非常疼。
彭林妻子赶紧给彭星妻子做检查,“彭星,你老婆胎位不正,不能顺生。”
“那可怎么办?”彭星如五雷轰顶,身形几欲摔倒。
“赶紧去乡医院吧!剖腹产或许有救。”彭林妻子说。
彭星赶紧去挨家挨户敲门,希望找到人帮忙,把妻子抬到乡医院去。
终于有几个本家兄弟来到彭星家,用棍子做了一副简单的担架,几个人抬着彭星妻子冒雨往乡医院赶。
乡医院离小寨村足有五十里之遥,何况又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众人冒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直到天亮时,才终于到了乡医院。
医院赶紧组织妇产科大夫进行手术,手术室内,气氛紧张而忙碌。大夫们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手术,尽力挽救母婴的生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彭星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祈祷。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大夫走了出来。彭星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急切地询问手术结果。
“很抱歉,儿子保住了,但你的妻子耽误时间太长,没能保住。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大夫也黯然伤心。
彭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彭星给这个儿子取名叫彭石,彭石是个不幸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妈妈。
彭石的出生不仅没给这个家庭带来应有的喜悦,反而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村中一位老人叫彭越,靠算卦、测字为生,是彭星的本家。他来到彭星家看望彭石,在见到彭石后,他皱起了眉头,他凝视着这个新生的婴儿,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孩子是孤煞之命呀!”
“孤煞”,在村人的信仰中,是一种不吉利的命运,意味着这个孩子将来会孤独终老,且身边会伴随着不幸和灾难。老人的话如同乌云盖顶,让原本就沉浸在悲伤中的彭父更加悲痛。
小寨村,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镶嵌在豫西八百里伏牛山的怀抱中。这里,群山环绕,峰峦叠嶂,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这个小村庄设置的一道天然屏障。
村庄位于深山之中,四周被茂密的森林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一条蜿蜒的山路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但这道路崎岖难行,交通极为不便,几乎与外界隔绝。
小寨村的生活节奏很慢,村民们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山间,整个村庄便苏醒了过来。男人们扛着锄头,走向田间劳作;女人们则在家中忙碌,照顾孩子,准备饭菜。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村庄又恢复了宁静,家家户户升起了袅袅炊烟。
彭石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成长。
小寨村有一所小学,只有一名老师叫李迹,五十多岁,已在这所小学从教三十多年。
山村小学学生很少,全校只有十几名学生,都在一个教室学习,李迹老师一人担任六个年级的老师,往往是教了一年级,再教二年级,依次类推,直到六年级,一天的课程也排的满满的。
彭石七岁时,来到这所小学学习,李迹老师记得彭石刚入学时,总是默默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但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每当老师提问时,彭石总是能迅速而准确地给出答案,他的聪明才智让李迹老师感到非常惊讶。
由于在一个教室上课,李迹老师要讲授一到六年级的课程,一次提问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学生吭吭哧哧回答不上来,而彭石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却脱口而出,并且说出的答案非常正确。
这让李迹老师非常惊㤉,他意识到这个一年级的学生有着不同寻常的智慧和潜力,因此决定专心培养他,以便更好地发掘和提升他的能力。
李迹老师为彭石制定了一份个性化的学习计划。他根据彭石的学习能力和兴趣,选择了适合他的学习材料和资源,并为他设计了特别的学习任务
除了个性化的学习计划,李迹老师还为彭石提供了一对一的辅导。他利用课余时间与彭石进行面对面的交流,解答他的疑问,引导他深入思考问题。
这样的生活一晃三年过去了,彭石十岁时已学完了小学六年的课程。李迹老师尝试让彭石做六年级的试卷,结果每一次都是一百分。
这让李迹老师非常欣慰,“山里也会出人才,彭石将来一定是小寨村的杰出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李老师,李老师在吗?”李迹正在沉思,教室外有人大声叫喊。
“什么事呀?叫的这么急。”李迹老师看着气喘吁吁跑进教室的村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疑惑。
“快让彭石回家吧,他爸彭星出车祸了。”那位村民急切地说,语气中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李迹老师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快速扫了一眼坐在教室后排的彭石,看到他那张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了困惑和不安的神情。
“彭石,你先收拾一下书包,我们马上回家。”李迹老师温和而坚定地对彭石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以减轻孩子的恐惧。
彭石点点头,他的小手微微颤抖着,但他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快速地将书包收拾好。李迹老师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保护和关爱的情感。
李迹老师和彭石回到彭石家,家里已聚集了许多人。彭石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父亲彭星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