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心愿
李狗娃的死讯对于麦穗是个沉重的打击。麦穗带着饺子,心中怀着无尽的悲痛,一跌一撞重新回到李家庄。但是她一个单身女子,又带着孩子,没有任何收入,她该如何生活?
无论麦穗心中多么悲痛,但她有饺子,她需要把饺子抚养成人。后来,麦穗无奈经人说和给镇上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财主做了妾。
麦穗在老财主家一直生活到一九四二年。一九四二年,河南天灾不断,水灾、旱灾、蝗灾相继发生,一九四一年秋至一九四二年夏,连续十五个月的大旱,引发了风灾和蝗灾。而豫东地区的一些地方蝗灾非常严重。随后的夏季,连续三个月没有降雨,在麦收季节又遭遇大霜。八、九月间,黄河又开始泛滥。
连年的灾害如同无情的浪潮,席卷了整个豫东,即使是曾经富甲一方的财主家,也未能幸免于难。洪水、旱灾、虫害接踵而至,财主家的田地颗粒无收,家财也逐渐耗尽,最终沦为了赤贫家庭。
在这一系列的自然灾害和社会动荡中,麦穗的日子过得愈发艰难。她原本就薄弱的身体,因为过度思念李狗娃,再加上生活的重压,终于不堪重负,病倒了。在贫病交加的折磨下,麦穗最终离开了人世,留下了孤苦无依的饺子。
财主家自顾不暇,对于麦穗的遗孤饺子,他们没有丝毫的同情和责任感。他们认为饺子是一个负担,不愿再承担起抚养的责任。于是,在麦穗去世后不久,年仅十五岁的饺子被迫离开了财主家,重新回到了李家庄。
高云胜讲到这里,彭石的情绪已经完全被麦穗的经历所吞噬,他的脸上泪水纵横,声音哽咽,无法自制。他用力地握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想要抓住那已经逝去的时光,挽回那些无法弥补的遗憾。
“想不到,我走后,麦穗和饺子受了这么大的罪。”彭石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一般,“我对不起他们呀!”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痛苦,那种深深的悔恨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心痛。
杨欣欣坐在一旁,也被麦穗的经历深深打动。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角聚集,然后沿着脸颊滑落。她轻轻地抽泣着,用纸巾擦拭着泪水,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高云胜看着彭石和杨欣欣的反应,心中也不免感到一丝酸楚。“事情都已过去了,你也不必太过自责。”高云胜轻声安慰道,
彭石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当时我能留下来,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高云胜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只能向前看,从过去的事情中汲取教训,让未来不再有遗憾。”
杨欣欣擦干眼泪,轻轻拍了拍彭石的肩膀:“是的,彭石,我们要向前看,不要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之中。”
彭石抬起头,泪眼朦胧,啜泣不已,许久才平复情绪,声音嘶哑地说:“麦穗和饺子的坟墓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给他们上把香。”
村长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说道:“冬林,冬林爹,你们领着彭石去吧!这份心意,咱们得成全。”
冬林爹和冬林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们知道,彭石心中的这份愧疚和怀念,需要这样一个仪式来得到释放和慰藉。
彭石等人告别了高云胜老人,来到了村里的商店,购买了香烛、纸钱、鲜花和祭品。
准备好一切后,彭石在冬林爹和冬林的带领下,踏上了前往墓地的路。他们穿过村庄,走过田野,最终来到了一片静谧的林子中。在林子的深处,两座并排的坟墓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彭石走到麦穗和饺子的坟前,跪了下来,他点燃了香烛,摆上了鲜花和祭品,然后深深地磕了三个头。他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低声说道:“麦穗,饺子,我来看你们了。我真的很抱歉,没有能和你们一起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愿你们在天堂安息,不再有痛苦。”
彭石上完坟后,和冬林爹、冬林、杨欣欣重新回到李家庄冬林家。彭石看着冬林家破败的院落,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冬林爹,语气诚恳地说:“我虽然不是李狗娃,但我有李狗娃的记忆,他的情感,他的责任,我都感同身受。所以,我愿意帮助你们,这卡上有五百万,你们拿着,把房子重新盖一下,让这个家恢复往日的生机。再给冬林说个媳妇,让他有个温暖的家,以后安心过日子。”
冬林爹和冬林愣住了,冬林爹颤抖着双手接过银行卡,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彭石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就当是我对麦穗和饺子的一种补偿吧。我希望你们能过得好,这也是他们的愿望。”
彭石接着说道:“冬林,你去把村长叫过来,我想和村长说几句话。”
“好,我马上去。”李冬林转身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村长随李冬林来到冬林家。
彭石又掏出一张银行卡,对村长说道:“村长,这么多年了,咱们村的道路仍然是那条泥泞小路。”彭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我这次来,想为村子做点实事。这张银行卡里有五百万,我把它捐给咱们村,希望用它来修一条通往外界的大路。”
村长接过银行卡,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彭石啊,你这是为村子做好事,我代表全村人感谢你。这条路,不仅是通往外界的路,更是咱们村子走向富裕的希望之路。”
彭石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希望咱们村里的人日子越过越好。这是李狗娃的心愿,也是麦穗的心愿。”
彭石完成了多年的心愿,心里舒畅多了,他和杨欣欣告别了李冬林等人,离开了李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