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话 争夺宝物
“颜惜!”蓦地一声高喝,云翎双眸红光一闪,只觉体内某种力量刹那间如决堤泄洪般席卷开来,电光火石间她长剑当空一挥,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激起血雨飞扬满天,瞬时杀出一道血路,几乎是同时,她的身影快若疾电向着颜惜的方向扑去。
这骤然而来的速度实在太快,蹑影追风近乎鬼魅,简直看不到身形移动,眼前就光亮一闪,她已抢先在风清鬼奴落掌之前。
“砰”一声响,她一掌挥出,将颜惜身子远远推开十几步,颜惜立时借着这股劲脱离了那个危险地带。
颜惜刚躲过这一致命的双重杀招,正待回身接应云翎,不想却因冲力过猛,他怀里的盒子被这一激荡撞飞了出去,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冰火珠。
风清本来还在惊愕云翎鬼魅般的速度,直到那盒子掠过眼内,她反应过来,跃起伸手去抢那盒子。
与此同时,云翎也纵身而起,挥手去夺。
空中两人同时抓住了盒子,互不相让,于是利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厮打起来。越打越远,渐渐融入夜色之中。
颜惜赶紧去追,可甲奴却带着小喽们一道缠了过来,那甲奴似乎在为刚刚的痛失良机而狂躁大怒,一副拼了命也要将那遗憾补回的架势,挥着铁拳不顾一切向颜惜进攻,他亡命发狠之下,力道比之前凶猛得多,颜惜亦不敢小瞧了去。
而云翎风清这边杀意更浓。因着两人靠的太近,所以匹练长剑之类的武器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双方都干脆赤手空拳贴身肉搏。
风清抿唇肃穆,左手如灵蛇,攻向云翎各个要处。她晓得云翎深浅,她们之前便交过手,只不过绝色坊那一战两人并未分出胜负。
至此风清的出手更加猛烈,一掌掌犹如疾风骤雨,而云翎脸色微微发白,往日里如同泼墨点漆般的乌黑眸子,此时染了一层异样血光,漾出一抹诡谲的红,那奇异的状态之下,是她轻轻喘气的面孔,感觉像是身体有恙,又似乎是在克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事物。
“你是月隐的朋友。”几十招过后,云翎出手慢了半拍,泠然道:“不要逼我。”
风清哪里肯罢手,听了这话,以为她是体力不济而讹她,挑衅道:“便是逼你又怎样!”
“你确定?”
“当然!”
“好!我成全你!”
下一刻,云翎眼中血色锋芒一闪,左手呼的一个翻转,霎时换了其他招数。
风清以为被自己猜中,云翎果真被逼到无路可走,正要欢喜,突然却觉得对方换了招数以后,施出的力量骤然变大,越来越强,即便没有武器,空有一只左手,仍然绵绵不断排山倒海的压过来,一波连着一波,仿佛是狂风暴雨下掀起的骇浪滔天,要将自己生生碾碎。方才的得意顿时荡然无存,惊惧下,她忙使出最为精妙霸道的招数来应对,可是发现不管使出什么,都是以卵击石。
她一向自傲的心腾起一阵惊恐,而恐慌之下,又带着一丝愕然。
这力量,她不知道有多强,但是这武功招数,她见过。
――鬼狱宫最深最机密的秘阁里,墙壁上蜿蜒刻着的那些古怪文字的招数,她看不懂,可是那临摹的壁画,她却是认识的。
这招数跟那壁画其中的几帧,简直一模一样。
而她刚刚救颜惜那一幕,那一招快如鬼魅的身姿,似乎也是传闻中属于鬼域宫的某种秘术……想到这里,她心底升起强烈的不安。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谁?她为什么会那些秘术?她为什么知道勾魂铃?她的武功为什么时强时弱不可捉摸?
风清满腔疑问还没来得及发问,喉间陡然一紧,一只冷若玉石的手已经牢牢地扣上了她的咽喉。
“风清。”那双眸子冷冽如碎冰,却染上一层炙热的红,看起来矛盾而诡秘,“你说的,这冰火珠凭本事拿。如今你没有本事,便只能干看着了。”
风清致命位置落于敌手,眼睁睁瞧着云翎将自己手中的冰火珠一点点抽走。
云翎将盒子塞入自己的怀中,对着风清冷然一笑,仿佛在端详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蝼蚁,血染的眸里浮起杀气。
风清心里一紧――她动了杀机,这次跟绝色坊的那次不同,她是真的动了杀机。
果不其然,云翎加紧了手中力道,风清喉间剧痛之下咯咯一阵轻响,拼着最后的欲望抵死挣扎,却丝毫挪不开半分,垂死间她对上那双泛红的妖异双眸,感觉到一阵绝望。
她要死了,在这寂寂无声的夜――死在,看不见他的地方。
绝望恍如潮水袭来,冰凉哀戚的蔓延全身,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云姑娘!”将死的迷蒙混沌中,忽有声音清朗传入耳膜,那是她再熟悉不过声音。
风清睁开眼睛,便见幽幽黑暗中光华一亮,一袭白衣的男子身姿笔挺站在三丈之外,丰姿卓绝。天际中那轮玉盘似被他所吸引,由云层里探了出来,将那朗朗清辉倾泻到他身上,而他那一身白衣便似聚集九天上的华彩,辉映着他的面容,亦梦亦幻,宛若谪仙。
月隐。
风清一阵欣喜。他来了,她见着了他,纵然此刻还要死在这里,也没有遗憾了。
“云姑娘,放了风清。”月隐低低沉沉的声音,重复一遍。
这声音似有某种魔力,云翎在短暂一怔后松了手。风清趁着这空挡,速速逃离了危险区。
风清跑开不远,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大喊:“月隐,冰火珠在她手上。”
月隐静立在那,仿佛没听到风清的叫喊。
风清再次喊起来:“冰火珠就在她身上,我们得拿回去。”
月隐瞥了风清一眼,面无表情的拒绝:“算了,现在你拿不走的。”
风清愤愤不平道:“你我联手,还怕拿不走这玩意,早知道我开始就该杀了她,不该留下这个麻烦!”
月隐皱了皱眉,似是对她的话有些不满,“风清,我跟你说过,莫要伤害她。”
“怎么,一听我要伤害她,你便这么紧张?”风清讥诮一笑,“你不必担心,她身边可有那玉扇碧衣陪着呢,那越潮岛少主在乎紧了她,恨不得十二个时辰贴身不离,你是没看到他们方才为了对方甘愿舍身的模样……”
月隐乌黑的双眸一沉,像平静的海面陡然掀起汹涌浪潮,他的声音似寒冰般冽厉,“够了!”
“凭什么让我够了?”风清怒道:“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是护着她?你知不知道,这冰火珠如果我们不拿到……”
月隐截住她的话,“拿不到自有我去交差!我跟她的事,你不要再多问。”
“你不要我问……你不许我问……”风清的忿然慢慢转为凄凉,“她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而我,什么都不算……”声音越来越凉,带着隐约的哭腔:“是啊,反正以前的事,你早忘光了,自从不归海回来后,你便全然忘了,再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