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镇中人
第10章镇中人
雪后升起了雾，晨雾如纱，带来令人不安的朦胧。天刚蒙蒙亮，莫浅还偎在离七月怀里犯困。
慢慢地，他感觉自己被提溜起来，套上衣服。等到温热的湿毛巾擦到脸上时，莫浅终于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
“早上好。”他睁开眼，就对上离七月金色的眼睛，听到对方温和的嗓音，整个人睡意跑了一点半。
“早上好呀……”他眯起眼睛，打着呵欠，蓝眼睛盛着水光，“现在是几点？”
“天刚亮。”离七月说，“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起来吃点东西，然后把那些外来者叫醒，我们就该出发了。”
由于外来者的到来、怪物们都安静了一个晚上，昨天并不需要后续的巡逻，离七月难得在夜晚睡了一觉，虽然时间不长，但他感觉还不错。
早餐是三明治和热牛奶，快速解决早餐后两人就来到集体宿舍门前，轻轻叩响门扉。
“你们好，收拾一下该准备出发了。”离七月的声音温和却坚定，他手中还拿着一小篮三明治。
出人意料的是，这帮外来者已经起床了。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琳达睡眼惺忪地拉开门，她的金发乱蓬蓬地支棱着，但整体已经是打理好的样子。
离七月将手中的篮子递4过去，“早餐。”
“早上好、谢谢……”琳达揉着眼睛接过篮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屋内，“咦、等等？艾力克斯呢？”
屋内，麦克正坐在床边系鞋带，苏茜在整理背包。三张床铺凌乱，但唯独艾力克斯和杰妮的床铺空空如也，被子整齐地叠放着，仿佛从未有人睡过。
“他们去哪了？”麦克皱眉，接过三明治一边咬一边疑惑，“艾力克斯那家伙搞什么？昨晚明明都在的。”
离七月和莫浅对视一眼，心中警铃大作。而一向细心的苏茜注意到墙角艾力克斯的背包还在，但相机不见了。至于杰妮……她本来就没留下什么东西。
“艾力克斯的相机不见了。”苏茜小声说，“他很宝贝这个东西，是不是带着这个去偷偷拍摄了？”
“希望事情没到最坏的结果。”离七月突然开口，当机立断，“莫浅检查教堂后院，我去阁楼。你们三位请留在宿舍，查看他们是否留下什么线索。”
他的神情太过严肃，这个做派让琳达几人也紧张起来，认真点点头。
离七月和莫浅先行离开了。
由于同伴的失踪，琳达他们也顾不了什么别的，三下五除二将三明治吃掉，便围在一起开始翻找讨论。
“一切都太奇怪了，这个有些落后的小镇、各种各样的违和感，以及总是说危险，但不详细解说的神父。”琳达搓搓手臂，满是担忧，“而且晚上的时候他们明明有电灯类的照明工具，但没有一个是亮着的，很奇怪啊。”
“艾力克斯从不会不打招呼就消失。”麦克蹲在艾力克斯的背包前，仔细翻找着。他的眼中带着不安，毕竟一切从昨天开始都太奇怪了。
“相机、备用电池、存储卡都不见了，”他声音干涩，“但钱包还留在这里。”
苏茜突然打了个寒颤，抱紧了自己的手臂。“说起来，你们记得昨晚那个声音吗？”她声音发颤，“大概凌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好像听到宿舍门吱呀响了一声……”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宿舍的木质地板在晨雾中泛着潮湿的光泽，墙角不知何时爬上了一片霉斑，形状像极了扭曲的人脸。
“喂，你们看这个！”琳达突然从艾力克斯的枕头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纸上潦草地写着：
“跟杰妮去拍点东西，别担心。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再走，一定不能抛弃我呀。——a”
麦克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到床板发出闷响，惹得他猛地嘶了一声。
“艾力克斯疯了吗？半夜跟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出去？”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茜接过纸条，指尖轻轻摩挲着边缘。“等等、这字迹……”她突然顿住，将纸条给他们看，“你们看，最后的‘a’字右下角有个小点，艾力克斯从不会这样签名，而且这个说话的方式也很奇怪。”
一阵刺骨的寒意爬上三人的脊背。琳达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想起从昨晚碰到杰妮开始，一切都那么多不正常。
“我们得告诉神父和那个少年，我有莫名其妙的预感，他们并不会害我们。”苏茜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而且我觉得、我觉得这张纸条不是艾力克斯写的。”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嘶哑的叫声，麦克快步走到窗边，却看到一只通体漆黑的鸟正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们。更可怕的是，那只鸟的喙上沾着某种暗红色的液体，正一滴一滴落在窗台上。
像是血一样。
“上帝啊……”麦克感到一阵反胃，后退两步，撞翻了桌上的水杯。杯子落地的声音像是一记警钟，惊醒了呆滞的三人。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莫浅站在门口，灰发上沾着晨露，蓝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明亮，像一块洗净的碧玉。
“我们找到了一些痕迹。”他轻声说，“需要你们来看看。”
就在刚刚。
晨雾中的教堂带着湿润的气息，莫浅踩着湿润的草地往后院走去，突然在雪地上发现一串高跟鞋的脚印——
从宿舍后门延伸出去，消失在教堂围墙的拐角处。他蹲下身，发现脚印旁还有更大的脚印，像是男人的运动鞋。
他感到很奇怪，因为这是去后门的地方。昨天那两个人明明都是外来者，高跟鞋的主人杰妮为什么知道教堂有后门？
“七月！”莫浅急忙跑回教堂，在楼梯口撞上了匆匆下楼的离七月。神父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脸色凝重，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色又缓和下来。
“怎么了？”离七月柔声问。
“我在快到后门那边发现了脚印。”莫浅说，又有些担忧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我找到了这个。”离七月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小镇地图，上面用红笔画了一条通往镇长中心的路线，旁边写着潦草的字迹，“午夜仪式。”
下面还标上了名字“杰妮芙拉”。
“看到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他说，神情渐冷，“杰妮芙拉并不是外来者，她是很久之前镇上失踪的人，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
“那这些外来者一开始就被盯上了？他们是被引导着过来的。”莫浅也意识到了问题，“那……我们还能顺利离开吗？”
“问题不大，这也都不是坏事，毕竟从这我们可以知道，小镇是可以离开的。”离七月安抚道，“现在，我们先去把线索整合一下，看看那些外来者打算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