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计划离开
第8章计划离开
另一边的教堂集体宿舍内,几支蜡烛摇曳着昏黄的光。几个外来的人挨在一起,开始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
除了杰妮,剩下的几人都是大学生,这次是朋友组团出来旅行。
琳达将毯子铺在简陋的木床上,手指不安地绞着被角,“你们不觉得这个小镇……太诡异了吗?从刚刚开始就很不对,为什么这么黑的夜晚路上会没有任何灯光?为什么我们的导航会无缘无故失灵?”
“可能是我们想多了,毕竟这里看起来很封闭,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留物。”艾力克斯摆弄着相机,他是一个摄影爱好者,此刻缓过劲来有些兴奋,相机正对着某个点聚焦,“这里简直是完美的恐怖片取景地啊!那个神父和少年也够奇怪的,尤其是那个神父,说话神神叨叨……”
“很典型的恐怖片开场。”杰妮突然插话,她靠在窗边点燃一支烟,火光映得她红唇如同染血,“不过我敢打赌,神父他们藏着什么秘密。”
“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麦克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将其塞入背包,有些焦躁地抓了抓蓬乱的发,“所有电子设备都失灵了!导航、手机、甚至连手表的指针都在乱转。”
他转向女友,“苏茜,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听神父的。”
苏茜咬着下唇点点头,眼睛里噙了点泪。她是个胆子不算大的女孩,其实一开始她根本就不太想进入这个小镇。
“胆小鬼。”杰妮吐出一个烟圈,长指甲无意识的敲打着身下的床板,“我倒想看看这个‘宵禁’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喂,你们看!”艾力克斯突然指向窗外,众人凑过去,只见远处隐约有火光流动,像一条猩红的河流正在缓缓汇聚。
“是、是篝火晚会吗?”琳达轻声问。
“在零下十几度的雪夜?”麦克冷笑,“更可能是那个神父说的‘宵禁’的原因。”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
当然,如果离七月和莫浅在这里,应该就能认出那个东西是什么。
那是愤怒与施暴的欲望化作的怪物。
苏茜伸手抓住麦克的手臂,“可以不要再讨论这个了吗?我听到奇怪的声音——”确实,风中飘来诡异的嘶吼声,忽远忽近,含糊不清却让人毛骨悚然。
“真神奇,我去拍下来!”艾力克斯兴奋地抓起相机就要往外冲,“哈哈,我们不会是穿越了吧?”
“疯了吗?”麦克一把拽住他,有些匪夷所思的看着自己这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朋友,“没听神父说不能出门?而且外面那么黑,你想干什么?”
大脑通直肠的蠢货!
杰妮却已经披上皮衣,“别那么扫兴,我陪你去。”她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说不定能拍到这个小镇的秘密呢~”
“等等,艾力克斯!”琳达慌张地拦住门,“别这样!我们的目的地本来就不是这里,没必要节外生枝。”
“小可爱,”杰妮捏住琳达的下巴,红唇微启,“我知道你们并不信任我,毕竟我是新加入的过路人,但是……”
“够了!杰妮小姐,我不想与你争吵。”麦克皱眉,打断了她的话,“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走。至于你,艾力克斯。你要是敢现在出去,以后别想再搭我的车!”
“好了、好了,我不出去,我的错。”艾力克斯悻悻地放下相机,却仍不死心地对着窗外连按快门。杰妮耸耸肩回到窗边,也不再表明自己的立场。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蜡烛“啪”地爆出一个火花,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墙角蠕动。苏茜颤抖着划了个十字,而麦克已经默默开始收拾行李。
床铺已经铺好,他们打算先度过这个晚上再说。
……
而另一边。
离七月被莫浅抱住,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大。“逃走……”他喃喃重复着这个词,仿佛第一次听见这个词汇。油灯的光不知为何有些闪烁,映出他带着迷茫的俊美脸庞。
莫浅的意思是,指离开吗?
莫浅察觉到他的异常,仰起脸轻声问,“怎么了?”
“我从未想过、神明没有说过我们可以离开。”离七月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颤抖,“就像被蒙住眼睛的人,从未质疑过黑暗。”
他捧起莫浅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少年眼下的肌肤,“你为什么认为我们能够逃走?”
“因为外来者很特殊,你劝他们离开,是因为他们在死或者同化之前,可以有离开的权利吗?”莫浅任由他抚摸,认真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尝试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离开?”
“我们不是罪人、也从未欺凌过他人、顺应过规则,我们为什么不能离开?”
离七月放下手,向来沉稳的金色眼眸中泛起波澜。“可是教堂……我的职责……”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在和自己辩论。
这里只剩下他与莫浅。
“可是,教堂的力量越来越弱,现在也已经没有人愿意加入教堂。没有人追寻光明,所有人都默认了黑暗,我们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七月,你救了我,现在我们只有彼此。”莫浅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少年蓝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月光,“哪怕,我们只是试一试呢?”
“你说得对,只是试一试。”离七月突然笑了,他想起那些死于镇民之手的同僚,猛然惊觉自己似乎陷入了怪圈。
“谢谢你。”他金色的眼眸流转着温柔的光泽,“我的太阳。”
这个突如其来的昵称让莫浅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慌乱地抓起离七月的一缕黑发把玩,试图掩饰自己的羞赧,耳尖发烫,“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
太阳。
亲昵的、美好的称呼。
是莫浅很久没有听到正向的呼唤。
“因为你照亮了我从未注意的出路,没有你,我可能也会死于某个长夜。”离七月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他任由莫浅把玩长发,甚至解开了束发的丝带。
他墨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有几缕调皮地搭在莫浅肩头,带着淡淡的麦穗气息。
他信任莫浅,因为他无法从对方身上嗅到过激欲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