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告白

第17章告白

人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

爱究竟是什么？

莫浅其实不太明白，他只是感觉到对离七月的奇异情感。像云一样飘忽、却又像山一样沉重，爱这种情感分为很多种，但又永远横贯于人生之中。

每当莫浅望向那双金色的眼眸，就会觉得世界不再荒芜、他的人生从此有了定点。他的前半生失去了亲人，从此在苦难与悲伤中成长；他的后半生大部分羁绊来源于离七月，对方给了他自己最好的一切。

所以莫浅对离七月产生占有欲与爱简直理所应当，根本不需要理由。就像春天来临，枯枝忽然抽出新芽；像深夜里浅眠，缓缓透进梦中的月光。

情感从来不讲道理，它只是发生了，然后改变了一切。

莫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离七月的情感为爱，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那时他们刚搬进新家不久，由于莫浅的贪嘴，离七月在厨房里研究新的菜谱，他似乎是要做甜点，面粉沾上他修长的指尖，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莫浅坐在餐桌旁，托着下巴看离七月，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又酸又软，让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只希望离七月只为他这样做，不只是这件事，而是许多许多事。

这种浓郁的占有欲只有爱人之间才会有。

这是爱吗？

不是依赖，不是习惯，不是感激，而是……想要触碰他，想要被他触碰，想要他的目光永远只落在自己身上。

莫浅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他想起离七月替他擦头发时指尖的温度，想起他背着自己走过长街时沉稳的心跳，想起他每一次看向自己时，那双金色眼眸里藏不住的温柔。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满足于只是“被照顾”。

他想要更多——想要离七月的拥抱不再只是安慰，想要他的吻不再只是落在发顶，想要他……像自己渴望他一样，渴望自己。

这个认知让莫浅的脸颊发烫，他慌乱地低下头，假装去摆弄手机聊天，可心跳声却大得像是要震破耳膜。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甜蜜又煎熬的事。

就从那天开始，他开始琢磨要和离七月表白了。

不过他和琳达商量了好久好久、但因为觉得离七月是真把自己当晚辈，所以完全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思。

真怕说出来自己的情感结果离七月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他然后自己离开。

……

莫浅并不是那种醉了会忘记所有事情的类型。

因此当他在晨光中惊醒时，宿醉的钝痛感让他忍不住哼唧了一声。昨晚的记忆像打翻的拼图碎片——香槟的气泡、琳达促狭的笑脸、七月背着他走过的长街，还有……那句融化在夜风里的告白。

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记得。

莫浅猛地把脸埋进枕头，耳尖烧得通红。那不是梦——他昨天确实借着酒劲告白了，而七月说……爱他。青年猛地抓起被子蒙住头，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只是想想、莫浅就要整个人燃烧起来了。

我们难道是两情相悦吗？！

他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就去找离七月。

“浅浅，醒了？”离七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咖啡机的嗡鸣，“我给你泡了蜂蜜水，在桌子上。”

莫浅没管蜂蜜水，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离七月背对着他忙碌的身影，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腔。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手指无意识地揪住睡衣下摆，喉咙发紧。

——离七月昨天真的说了“爱他”吗？

——还是说，那只是酒精作祟下的幻觉？

莫浅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七月……”

离七月转过身，手里还拿着搅拌勺，金色的眼眸温柔地望向他，“怎么了？”

“你昨天……”莫浅的声音越来越小，耳尖红得几乎滴血，“是不是……说了……爱我？”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离七月的手顿住了，他静静地看着莫浅，眸色渐深。半晌，他放下勺子，轻轻叹了口气，“你记得？”

“记得！”莫浅急切地点头，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你说‘我很爱你’！我听到了！”

离七月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料理台，目光落在莫浅泛红的脸颊上。对方眼中的期待太过明亮，让他胸口发紧。

他没想到莫浅是醉了之后还能记事的类型。

因为离七月看莫浅看的很紧，成年之前他没让莫浅接触过酒精。

“浅浅，我很爱你，是恋人的那种爱……”他斟酌着词句，声音比平时低沉，向来游刃有余的神父大人此刻却有些退缩，“但是你才二十多岁，而我——”

他比对方大了好几岁。

“只是五岁的年龄差而已。”莫浅直接打断他，蓝眼睛直视着他，“我始终知道这件事，七月。我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

“这并不是年龄的问题。”离七月顿了一下，认认真真说，“浅浅，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情感也许并不是爱，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你曾经救过我，并给予了我很久没有感受过的温暖？”莫浅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觉得我只是把感激错当成爱？你认为我只是对你产生了吊桥效应？”

离七月没有回答，金眼睛里带着不安，像是一种默认。厨房里咖啡机发出完成的提示音，香气弥漫开来，却驱不散两人之间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