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再杀两个
第7章再杀两个
莫浅并不意外死亡，在和离七月聊过之后，他看这些人就感觉看到了贪婪的吸血虫，得到这一切结果都是咎由自取。
他踏进管家夫妇的房间时，血腥气混着海盐的咸涩扑面而来。老布朗夫妇并排躺在四柱床上，断手被摆成祈祷状放在胸口，凝固的血迹在鹅绒被上勾勒出倒悬的玫瑰。
最诡异的是他们的表情——嘴角被利刃割裂至耳根，形成夸张的微笑，但眼睛和面部里都扭曲透露着恐惧，像是凝固的可怖蜡像。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莫浅一边查看尸体，一边问。
现在在这里的只有亚伦斯和伊芙琳。
“卡洛疯了，他在今早砸碎了所有镜子，现在缩在壁橱里念叨‘他会从镜子里爬出来’。”亚伦斯揉揉眉心，语气充满疲惫，“至于朱诺……”
他瞥向窗外，朱诺正一瘸一拐地拖着伤腿往码头挪动，包扎好的绷带散开，身后路径上蜿蜒的血迹像条猩红绶带，“她很坚持，断腿了也要出去寻找出路。”
“真是努力。”莫浅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查看尸体，“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两小时……”
“莫。”一直沉默的伊芙琳突然开口，她手中紧攥着银色闪着神秘光辉的十字架，上面的红宝石硌在掌心。她整个人摇摇欲坠，看向面色平淡如水的莫浅，问，“你是不是已经都知道了？”
“我已经在忏悔了，所以能不能……”她的语气充满乞求，“能不能放过我？”
“不可以呀，伊芙琳教授。”莫浅笑了，他的一只手背在身后，被离七月牵着，荆棘婚戒染上滚烫的热度，“你的眼睛，之前是不是真的能够看透人心？”
他直视那双眼睛。里面混浊、模糊又肮脏，令人作呕。
“可以读心的眼睛，不该是人类能拥有的吧。”
“老婆，这是她当年和邪神的交易内容，她想要读心的能力来提高自己的心理学造诣。”离七月弯腰倚在莫浅肩头撒娇，语气抱怨，“可是，与邪神做交易，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闻言，莫浅心头冷意更甚。他捏捏离七月的手表达自己的安抚，然后得到了男人得寸进尺的蹭吻。
“不、不，这不是我主导的！”伊芙琳的眼泪滑落，整个人狼狈又滑稽，“我每天都在忏悔！我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拥有的一切都慢慢被销毁……这就是报应！”
她突然看向一旁的亚伦斯，指着他面露憎恶，“都是你！亚伦斯温莎，如果不是你为了那可笑的财富和地位，以及想要铲除情敌的可怕嫉妒心，我们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少装无辜。”亚伦斯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上前一步，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怒视着伊芙琳嗤笑道，“你自己觊觎着那远超常人的能力，想要崇高的地位，心甘情愿与邪神做交易——”
“如今大祸临头，就想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伊芙琳崩溃地蹲在地上，喃喃自语，“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
亚伦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面向莫浅，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莫浅，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吧？”
“平心而论，这两年，我并没有阻拦你找离七月，也并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离七月已经忍不了了。黑影蠢蠢欲动，如汹涌的墨色潮水般朝着亚伦斯席卷而去。
亚伦斯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感到自己被什么狠狠击中，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整个人昏了过去。
“亚伦斯！”伊芙琳惊呼出声，脸上的崩溃与绝望瞬间被恐惧取代，她踉跄着想要冲过去查看对方的情况，却又被地上的杂物绊倒，狼狈地摔在一旁。
她看向莫浅，此刻却对面前的青年有了真真正正的畏惧，“你到底……”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吗？你们应该比我清楚。”莫浅感觉到自己被离七月紧紧拥住，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我只是来见证因果。你们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报应。”
离七月死后，莫浅的调查总是受挫，真真假假消息不断，背后的推手基本上就是亚伦斯。再加上亚伦斯家族企业起死回生、离七月又失踪之后，莫浅没少受到他的骚扰，被调查跟踪都是家常便饭。
……如果不是莫浅本人足够优秀聪明，他恐怕早就被亚伦斯绑走变成玩物了。
“这场戏可真精彩。”离七月靠在莫浅身上，眉眼弯弯，可脸上看不出一丝笑意，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看向昏倒的亚伦斯的模样，仿佛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亲爱的，我将会用他的心脏，来祭奠我们缺失的数日。”
“我会帮你。”莫浅突然轻声说，恨意在言语中流露，“我会加快这个进程，亲手剖开他的胸膛。”
伊芙琳听见了，浑身僵硬。她看不到离七月，只知道莫浅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但她并不笨，很轻易便能猜到真正的推手——
绝望紧紧攀附着啃噬心脏。
伊芙琳低头，发出困兽一般的悲鸣。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莫浅牵着离七月，不再看地上狼狈的两人，径直离开。
只留下弥漫着血腥与恐惧的空间，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
朱诺拖着伤腿在沙滩上艰难前行，咸涩的海风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的左腿伤口已经溃烂，绷带被血水浸透，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要活着……”她喃喃细语道，“我一定要活着。”
她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终于，她来到了海滩边，海风裹挟着咸涩扑面而来，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阵阵轰鸣。
在极度的疲惫与绝望中，朱诺恍惚间看到海面上出现了一座美丽的城市，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出路”。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如梦如幻，面前俊美的主办方正向她伸出手，欢迎她来到“上流社会”。
朱诺忘却了伤痛，忘却了危险，一步一步跌跌撞撞朝着大海中走去。冰冷的海水没过她的脚踝、膝盖、腰间……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慢慢向面前的一切美好伸出手——
这是她偷来的、梦寐以求的。
突然，一条鲨鱼闻到了血腥的气息，迅速游来。它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下了朱诺的左腿。剧痛瞬间袭来，朱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却被海浪无情地淹没。
她在海水中拼命挣扎，可身体却如石头般下沉。不多时，她便停止了呼吸，尸体沉入冰冷的海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