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浴室 - 走过那些沉重岁月 - 枯枝不流泪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3章 浴室

工地上的住屋大多数是铝铁皮搭建而成的。铁皮屋大概容易搭建,亦容易拆除,所以成为工地上通用的居所。只是铁皮屋比之家常居所大不如,冬天里面寒冷灌风,夏天则是燥热窒闷。十分考验人体的承受度。

工人们都住在铁皮屋里。我和罗峰有幸住在同一间宿舍。宿舍空间不大,里面摆了四张铁架床,上下铺,住了八个人,我就睡在罗峰的上铺。屋子里放了好些日常生活用品以及一些有大有小的行李箱子,箱子里面通常放着一些换洗衣服之类的物件。整个铁皮屋里,所有的陈列摆设和高中生的宿舍大致相同,简单朴素,整齐干净。这对于我来说,条件上很满足了。出门在外,能有个铁皮屋遮风挡雨,确实没什么可要求的。

吃完饭后,通常面临的就是洗澡。在工地上做活的人,洗澡更是必不可少。只是没想到的是,洗澡也能成为我无法泯灭的记忆之一,甚至因为洗澡,让我意识到了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

洗澡的地方不是铁皮屋,是矮矮的长方形黄砖屋,在食堂和住宿的后面,上面盖着青瓦,中间被隔开,一边男一边女。可能是涉及到人类赤身裸体的隐私吧,工地上的老板们才舍得用砖头来建造浴室。只是女的那一方空间和男方这边一样大,有点浪费,工地上除了食堂里做饭的阿姨,一般难见多少女的!

罗峰带我进去,黑压压的房子里,墙壁上挂满了白到发黑的塑胶管蓬头。地面是黑腻腻的水泥地,站在那蓬头下面显露出来的浅青色地面可以看的出来是水泥地的迹象,周遭不曾人往的地方还长满着青苔,赤脚走过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打滑,更偏僻一点的地方延至角落堆积着看不清分类的垃圾,发黑发臭,甚至有蛆虫在上面爬来爬去。老鼠更是夸张地在四面墙上飞檐走壁,全然一副大胆入侵的样子,那老鼠既然快要比黄鼠狼大了,看着让人毛骨悚然。这里是一家大型电厂工程,了解到五年前就开始动工了,所以洗澡的地方能变成这样,似乎理所当然!

罗峰提前告诉我,洗澡的时间是规定的,每天晚上七点到七点半准时放水,错过了这个时间段的人,只能忍着一身黏糊糊的汗臭入睡。想来也是睡不着的,所以小小的澡堂早早就挤满了浑身脏臭的人,老的,中年的,青年的,如我这般大的也不在少数。一时间汗臭味脚臭味烟味腐烂味弥漫在狭窄的空间,还没进这门,恶臭味就远远迎面扑来,导致差点要吐。我想到,好家伙,纵然来自农村,什么鸡鸭舍、猪尿坑、牛栏粪的大场面没见识过,在这里也要俯首称臣!

我捂住口鼻,露出欲呕的表情,罗峰深知厉害,暗自偷笑。笑过之后抚慰道,慢慢会习惯的。我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表,六点半还差五分钟,就早早到这,心中不解,并有点埋怨地看着他,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他处之泰然地带我扎进人堆,然后娴熟地从别人手中接过一根香烟,派头十足地叼在嘴上吧嗒吧嗒地吸着。对着认识的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同村来的小弟),便开始和一些稍微年长的工人肆无忌惮地讲着一些熟透了的黄段子。全然忽视了周遭的空气分子有多恶劣和勇猛。

我对他们能够去无视的异能惊叹不已,就此环境都可以适应,人体的极限到底有多极限。是不是过上几天,我也适应了,而发现我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一个人在一旁,因为这样想到,而忍不住地笑了笑。活着就得有自取其乐的精神,有时候挺为自己有这样的精神,感到自己有开朗的一面!

在煎熬中慢慢挨过,仿佛一秒有几个小时那般长。在时针指向六点四十的时候,只见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插科打诨。开始统一地把衣服脱下来放在半腰高的石台上。

我以为是今天不一样了,提前在六点四十放热水。心中开心万分,也跟着脱起衣服来。我把上衣脱下来,放在石台上。却见挤在换衣房的人,已经手麻脚利地把衣服给脱个一干二净,然后赤条条地露出三角裤折痕里雪白雪白的屁股和前面毛发密盛各自大小不一的成人私密部位。

知道洗澡会跟很多人挤在一起洗,可没料想到或者没往这方面去预想,会突然看到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官。我从小到现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从来没看过什么cheng人si密性的部位。读书的时候,向来独来独往,跟班上的男孩子连基本的勾肩搭背的举止都没有过,女孩子就更不用说了。好像除了奶奶还有周老师,我之前的生活里,就没较深地接触过什么人了。所以裸体这东西,就算是男的,突然之间见到,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超越了眼前的平静,给我脑子里即时产生一种缺氧、心跟着砰砰的跳的厉害的超常反应。

罗峰看我杵在原地,只脱了上衣,裤子还紧实地贴在腰下,笑对着我说:“快脱裤子啊,七点就要来水了,现在得tuo光衣服,早早占个位子。要不然就很难挤到位子,洗澡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什么,还是要七点来水啊!我有点郁闷地抬起头,正好迎上他那宝石般的眼睛,弯弯地看着我。他已经脱的精光,□□地站在离我半米远处。他浑身精肉结实,身体上的皮肤呈金黄的小麦色,线条完美矫健,浓密的毛发下yinjing也十分的雄壮。连我看了一眼都是一阵呼吸难畅,相信一般女子,那必定是心潮澎湃,□□难扼,直接要瘫软在地。

一时间我害羞地低下头,心怀着不安。似乎这两天的我,有点大为不同。总是时不时地害羞低头,忸怩的跟个女孩子似的,全然不像以往。以往的我怕过什么啊,打架骂人,缄默冷对,那可是大家口中十足的疯子。

想来人一接触敏感事物,就会变的不一样!每一个成长阶段,都会开启新的认知和见解。人就是这样子的,大人对着小孩说,你不懂。小孩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懂,他们以为自己挺懂的,于是有点嗤之以鼻。直到慢慢长大,他们才会认识到,确实是不懂的。然后回首过往,发现他们对自己曾经的天真,又一点也看不懂了!

罗峰看我低着头,知道不愿意说话,就算问问题,也不愿意开口应答。这样的性格不好,他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的身体,想是明白了什么,说:“那你晚点tuo吧,身子单瘦,又出了一身汗。tuo光了衣服着风了,说不准会感冒。”

他说,“我先占位子去了!”然后光着pigu,摇晃晃地走在偏里面一点的蓬头下面,继续和一些人聊着天。

目送他走远,换衣房里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心中不由微微释然。

但眼下这种处境没有结束,甚至刚刚开始。衣房和浴室,只被一道薄薄的墙半隔开,没有门,站在出入处可将每一个人的luo体一览无余。我是无法光明正大地看,只能偷偷的带着犯罪的神情去看。想我十四岁遗精,历经烈火烹油的青春期,都没有想法这样偷偷地看人。现在从这群人中,看来看去还是觉得罗峰最为养眼,无论身体上下每一个部位,都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男青年巨大的诱惑气息。

看着他们赤条条地站在蓬头下还要等二十多分钟,又开始心有不解。就算同种性别,难道不应该有着各自的隐晦吗!可是看他们的表现显然没有,就像对待这混浊的空气一样,泰然自若地聊着天,甚至赤身luo体地追追打打。有两个中年男人跑在青苔处的时候,滑了一跤,然后两个雪白的身体就跌在地上抱成一团,此时还不忘相互袭击着各自要害,惹来众人浮夸不止的大笑。

这要是换做是我,永远做不出这样的画面来。我羞涩的连衣服都不敢脱,何来此胆大不拘的洒脱。我都在不止一次地自作认为,是不是男孩和男人的区别就在这里。

正当纳闷不解,和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并去融入光屁股洗澡而产生退却的念头时。热水哗哗地从塑胶管里喷薄而出,噼里啪啦地打在皮肤上。一个个因为热水冲刷着身体的疲劳而舒爽地嗷嗷□□。享受的样子正如干涸的禾苗终于盼望到雨露一般。白天劳累出了一身汗,晚上能洗个热水澡,自然是比什么都重要。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热水冲刷的心神俱醉。我的心上果断地打消了要退却不洗的念头。总不能为了这一点尴尬而委屈了自己带着汗臭难眠吧,况且今天不洗,明天也要洗的,试着让自己习惯吧。就这样的一件事我似乎还下了很大的勇气,说出去都会被人笑掉大牙。那一刻开始我有点鄙夷自己,甚至怀疑自己曾经的胆子是不是用气鼓大的,还是本来就没有胆子。

我快速地tuo了裤子,洗澡的人都忙于往身上擦肥皂,不会有人注意。只是脱完后就傻了眼,一会儿工夫不到,每个位子后面就排成了长龙。像去食堂打饭一样,下班的路上稍微走慢一步,队伍就已经排到门口了,你只能站在末尾似乎盼不到头一样地等着。此时我是深刻地认识到,早二十多分钟脱好衣服等着的意义是如此的饱含内容啊。

眼看长龙即长又密实,我真担心排到我的时候水会不会停了。正自焦急,茫然张望,恰巧看到罗峰急迫地向我招手。嘴上的口型似乎是叫唤我过去。我发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现在身上的衣服脱的差不多了,本来害羞,还要走到他的面前去,脸上得有多不自然啊。最终我还是腆着脸趑趄地走了过去,畏缩畏脚的样子真难让我适应。他见我来,急着说道:“怎么婆婆妈妈,赶紧和我共用一个蓬头把澡洗了吧,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排队等着呢!”

原来他要我和他共用一个蓬头,我投于感激的目光注视他,这真是个好哥哥啊。

我低着头,站在蓬头下面,水流冲洗着身体,果然身心舒畅。罗峰站在一旁,搓洗着肥皂泡,我只要眼睛稍微斜视一点,就能将他的隐私部位一览无遗。这是二十一岁成年男子的部位,看上去总有许多琢磨不透耐人寻味的秘密。还记得自己十三岁的时候,肚腩下面开始长出一根根黑黑的细毛,接着细毛长长长粗,最后浓密茂盛的像个鸟窝似的,整个人感觉特别恐慌,以为这会像头发一样的疯长。我都准备好了一把剪刀,就等它一长长,便咔嚓修剪一番。不过后来证明,我是多虑了。倒是yinjjing又使我困惑了一段时间。它会在晚上喷出白色的浆液,且变的可以翻卷。根部有一圈米白色像花生仁的渣子,闻上去有股特浓臭的腐烂味道。我一下子觉得完了,病变了,像那种臭了的肉,要长蛆了。我用大量的清水冲洗,忧心了好多天,终于是见它无异样,才渐渐放下心来,后来也在初二老师让自习了一节生理卫生课后,算是彻底知道和接受,这是男孩子发育时的正常现象。只是现象归现象,还真没看过别人家的是否也是这样长大的,会长成个什么样子。现在看来,大体都差不多了。

罗峰看我总是低着个头(他应该没有怀疑我正注视着他的隐私部位),忍不住地说道:“怎么还穿条裤衩啊?”

呃,这问题可直戳我的心。都不穿裤衩,只有我穿裤衩,显得特别异类。但我也说过,要想让我赤条条□□地站在众多人面前,是做不来的,那宁可不洗澡了。于是,还是给我留条裤衩吧。

我不回答,只是伸手挠了挠脑袋,低着的头的脸已经红通通的,所幸洗澡因热气的缘故多多少少会冲的脸红,就算抬起头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且罗峰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也没察觉出我的不自然,便自顾自地发表个人观点说:“我刚来的时候,也是穿条裤衩洗澡。后来发现碍事又不舒服,就把它脱了。Tuo光了洗澡,会很舒服的!”

tuo光了洗,肯定舒服了。问题是对于我来说,身体上舒服,心上不舒服,那就是极大的不舒服。我看了一眼罗峰,“哦!”了一声,算是答复。

罗峰嘻嘻的笑出两声,看我愿意发出声了,虽然只是个“哦”字,那已然是很大的进步。

他继续说道:“那你脱掉试试啊!”

tuo掉,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罗峰面前,那就更不可能tuo掉了。

原来沉默,能摆脱很多问题。我都后悔去“哦”了,好端端的,“哦”什么呀,本来也不愿意开口说话的!

见我无动于衷。罗峰有点自讨没趣。但他不会生气的,只是呵呵一笑而过。

听着他的笑声,在这样的澡堂,在罗峰面前,就着热水冲刷着身体,突然像昏迷了很久的另一面自己,有了意识,而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不能完全看的清楚,仿若白茫茫的一片,只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坏境里,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害怕的要大哭。

我较为深思过,觉得这是一件荒谬至极的事情。同时也认为,我可能不太能够认识清楚人类对情感分类的界线。想来我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和人接触的经验不多。直观上是判断不了的,感官上又模糊不清。所以容易混淆原理。

既然弄不明白,那么就忽视不理。虽然我通常不是这样的性格,但现在反常的厉害,已经不能用以前的标准来维持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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