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次见面
1.初次见面
去年小雪竟然出了太阳。
林大禧帮隔壁王婶收晚稻，他刚把田里的稻草抱起来，就听见王婶尖叫，呼唤着快来人啊！
林大禧放下水稻，往声音处跑，就看见王婶站在自家池塘岸上手舞足蹈的跺脚，再往池塘里一看，似乎是有人溺水。
初冬的池水有些刺骨，林大禧费尽力气把溺水的人拖上岸，头上挂着的水草糊了一半眼睛，他来不及摆弄，只一个劲地按压溺水人的胸膛。等到终于听到溺水人把呛着的水吐出来了，林大禧才有时间观察这个溺水人。
巴掌一样大小的脸上沾了一些泥，却依然看得出他底子是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林大禧一边摆弄着头上的水草，一边继续观察着溺水人的五官，从小巧的嘴巴，到高挺的鼻子，到…无限惊恐，眼神似乎要裂开的大眼睛。
原来他已经醒了。
似乎又被自己吓昏了。
林大禧把头上水草啪得一声甩在地上，突然想起了大学时期，女同学分享过的帅哥手办，这个人长得就跟手办一样精致，甚至可以说像个天使…
“真太谢谢你了，禧哥儿！这人看着乖模乖样，怎么想的就往我家池塘跳！这要是死在里面了，我剩下几十年真不知道怎么睡得着！”
王婶又说了几遍感谢，顺带夸奖了林大禧，并承诺说帮林大禧相个漂亮媳妇，又话里话外想让林大禧把人帮忙送走。
林大禧没多说话，只点点头，在地上休息够了才把人抱起，顺带把这人背着的包背在自己身上。
一路上有村民和林大禧打招呼，垫脚看他抱着的人长什么样，明明好奇却又不多问。
等到林大禧右脚刚跨过房间门，砰得一声，背后掉下个大石头，背着的包突然轻了，随后又掉下两块板。
林大禧把人轻轻放在自己床上，又把破了的包放在椅子上。他转头把石头拿到屋外，又折回来把两块板捡起来。
那是两位老人的遗像。慈祥，温柔，五官和床上躺着的人还有些像。
林大禧翻了一面，发现外部的相框倒没有多大事，倒是里面的照片，底部被水泡了一些。他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自作主张把相框从背部扣开，再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放在另外一间房里的书桌上晒着。
林大禧快速把另外一间房打扫完，找出上个月刚去镇里买的一套新衣物放在自己床头，又烧了几大壶热水。
脱湿衣，热水擦，又换新衣。
等到要脱下湿内裤的时候，林大禧有些纠结。城里人讲究多，自己贸然给他换贴身衣服，会不会惹他生气。正想着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说不…
是不愿意吗？
林大禧决定不帮他换内裤，飞快地帮他把裤子一脱，从脚踝处一点一点的用热水擦拭。那是好长好细的两条腿，竟然一点腿毛和伤疤都没有。林大禧刚要把裤子套上，床上的人就蹬着腿把内裤往下一拉，皱着眉头很委屈地重复说“不舒服，不舒服！”。
吗呀，什么动作！
林大禧赶忙转身，又突然想起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不再犹豫，火速扒掉贴在身上的湿内裤，拧了一下毛巾，就上手给人擦…
他林大禧幼时父母双亡，也没留下个弟弟妹妹要照顾，活了二十四年，倒是第一次给别人擦鸡。
他不知不觉中脸都有些发热了，再往下一擦的时候，竟发现那私处似乎是多了一条缝…
应该是第一次擦鸡太紧张了，都出幻觉了，他啪的一下扇了自己一巴掌，想把脑子里那些污秽玩意删掉。他拧了一把帕子，准备再擦一遍，但这次在更清楚的感受到的同时，还清晰地听见床上的人略带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林大禧手都抖了。
他没谈过恋爱，但关于男女性的基本生理知识还是有的！
床上的人似乎因为冷风缩了一下腿，林大禧又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没再想那么多，只快速给人换上新衣物，又把人抱到新收拾出来的房间里，再用被子给人严严实实地捂住。
他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是有些男生女相，而且之前进城里，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况且这人身体的情况，虽然老师没讲，但实际就是出现了，就跟他田里的作物一样。
林大禧挠挠自己的头，心想，还是见识少了，还是得多读书。
等到第二天大早，林大禧端着一盘馒头进屋，就看见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了。
那人嘴巴嘟着，额头也微微皱着，用他又大又黑的圆眼睛怒瞪着林大禧。
现在就不像漂亮手办了，毕竟城里好像还没有卖过生着气的漂亮手办。
“你知道了。”床上的人仍然瞪着林大禧。
林大禧把馒头放在桌子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看着床上的人，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何小晞见他不解释就更生气了，明明长得还蛮人模狗样的，怎么会做这么无礼的事情！
“你绝对知道了！”何小晞怒火更盛，他也不知道要对方说些什么，只是有些无能狂怒，靠着竖起一身的刺，来获得内心那虚假的安宁。
“你真变态，未经过别人允许，就动手动脚！”
何小晞全然不顾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大声地吼道，“我恨你，我差一点就可以死了！你非要把我救回来！真是多管闲事！你现在也知道我不正常了，你随便去给人说，我要是能吓破一个胆，我跟你姓。”
何小晞说完有些大喘气，又红着眼睛说不想看到林大禧，让人滚出去。
林大禧还是没说话，只把馒头从桌上拿到床边柜子上放着。他看着用被子遮住了整个脑袋的人，挠了挠耳朵，还是决定先出去。
等到中午饭点，林大禧端着饭进去，看见摆在床边的馒头一个都没动。他又支了一个小桌子在床边，把午饭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一下午院子里都安安静静，何小晞肚子有些咕噜叫，他转过身来先看了一下床柜上的馒头。
感觉硬得像石头。不吃！
再看小桌子上的午饭，是菜叶子粥和番茄炒蛋。
卖相还不错，但是…
装粥的碗是深褐色的陶瓷碗，颜色还烧的不均匀，番茄炒蛋是用不锈钢盆来乘。
他猛然想起村口阿姨的家门口那只大黄狗，摇着尾巴疯狂舔盆，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好像用的就是这样的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