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素质问题
15.素质问题
“什么？”何小晞问。
秦裕难得的好脾气，缓缓重复了道：“我说，梦到我死了，你是不是哭了？”
何小晞眉头稍皱，心里不免狐疑地看着他，他没做回应，反而干脆地转过身，问起了季星宇：“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找大师给你算感情吗？怎么样了？”
季星宇深深叹了口气，他点开聊天记录，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示意何小晞自己看。聊天记录上，最上面的是五万块的转账记录，备注上写着他的疑问——“明年，感情状况。”再往下是师傅的回复，一张签文图片和简短有力的九个字：明年，感情问题不涉及。
何小晞忍不住笑出声，记忆瞬间回到了去年的那个场景，那时他就曾调侃过季星宇，花几万块钱得到一个“感情问题不涉及”的结论，没想到一年过去，答案还是如出一辙。
秦裕见他笑的乐，忍不住凑近了些：“我看看。”
他离何小晞很近，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他不由得有些晃神，想起以前老是逗何小晞，说他肯定是在偷偷用什么儿童面霜，不然怎么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和花香味。秦裕不自觉的越来越近，脸都快靠着人家脖颈了，被何小晞轻轻推了一下：“不要离我这么近。”
之前也是这样，秦裕心想，明明答应了谈恋爱，却连牵个手，抱一下都很勉强！时隔这么久，何小晞竟然还是这样。他退回原位：“你以为谁都想贴着你靠着你？”
何小晞不搭话，秦裕没办法和他吵下去，胸口的怒气愈发无处发泄，他站起身，声音冷淡又不耐地丢下一句：“出去抽烟。”
包厢门关上，季星宇看着何小晞没事儿人一样地吃着饭，他有些无奈地说：“就说了你那时候不该心软答应他，他闹脾气归闹脾气，但又没上吊，何必和他说要试一试。”
季星宇想起那段时间的秦裕，何小晞和自己去上厕所没叫上他会生气，围绕着何小晞讲话的人多了也会生气，何小晞跟别人玩闹会生大气。总之那段时间的秦裕情绪极其不稳定，像随时要点燃的火药。直到后来何小晞说了秦裕告白了，季星宇才反应过来那段时间的莫名其妙大概是在吃醋。
季星宇有些感慨：“你说你，本来就不是同性恋，当初还要试，结果现在关系僵好几年。而且以后...以后何姨和秦叔结婚了，他算你哥，你们擡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以为我可以，”何小晞放下筷子，偏过头轻咳了一声说：“但发现我不行。”
“是吧，当初就和你说了，你偏不听我的。”
“但现在我又可以了。”
“…？”
季星宇愣住了。
他脑中像短暂断了线，左手撑着脑袋，以挡住何小晞的右脸，然后将刚才那句话反复琢磨。
“我和林大禧在一起了。”
包厢门“咔嗒”一声打开。
何小晞看到了进门的人，他语速丝毫未减：“林大禧，你见过的，我和他在谈恋爱。”
…
秦裕站在门前，手里紧紧攥着那两袋苹果肉桂卷，他的目光狠狠地锁定在何小晞的脸上，想要看穿这句话的真假。明明何小晞就是个木头，是个怎么掰都掰不弯的，不会爱上任何人的木头！他喜欢过又放弃过，在他真的决定放弃的时候，何小晞又给了自己希望，虽然这希望太短暂，因为何小晞根本就接受不了太亲密的接触。
秦裕深吸了一口气，动作僵硬而缓慢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你不是不是同性恋么？”
“你现在又是了？真看不出来，你挑男人还挺有眼光，那种不知道哪个小地方长大的男的你也能接受，何小晞，你下限挺低啊。”
“秦裕！”季星宇的脸色顿时变了，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衣服。
“你和他睡过没？”秦裕把季星宇的手推开，眼神中透着不屑：“像你这种乖小孩，高中的时候亲一口抱一下都不愿意的人，最容易被人傻乎乎地带上床了，他有没有病呀，何小晞。”
“啪”的一声，何小晞手中的茶水毫不留情地泼向了秦裕。
水珠顺着秦裕的脸颊缓缓滑落，猝不及防的烫意让他伪装出来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擡手抹去脸上的水渍，才看清何小晞一双泛红的眼，眼底闪烁着愤怒与失望，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坚定地吐出两个字：“绝交！”
脸上的水珠逐渐变冷，空气仿佛也冻结了。
何小晞的目光再没有停留片刻，转身大步离开。沉默中，季星宇一拳砸在他肩上，随后也快步追了出去。
“小晞！”季星宇连忙拉住他，“别和他一般见识，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
季星宇紧跟在他身后，语气柔和地说：“你别和我生气呀，怪秦裕，都怪秦裕，我和你是一边的。”
何小晞听着这话，心里稍稍软了一些，他停下脚步，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情绪平复下来。可愤怒一波波地上涌，让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角都泛起了泪光：“我就是喜欢林大禧，你会讨厌我吗？”
季星宇满脸疑惑道：“我讨厌你干什么？你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呗。我就是有点不适应，因为我完全看不出你是。而且你说你谈恋爱了，我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些失落呢，就是觉得我最好的朋友要被人抢走了。”
“但你不要觉得我喜欢你啊，我是直的。哎呀，也不是不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你懂吧。”
何小晞怔了怔，嘴角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微笑：“我知道，你不要老是强调，我又不是秦裕那个自恋狂。”
提到秦裕，何小晞的脸色又变得不太好。
季星宇手握方向盘：“别和他一般见识，你看他今天还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吃的。而且我记得以前一大堆同学让你去找秦裕帮忙带他家附近的苹果肉桂卷，没想到他还真同意了，从你一个人的早餐外卖员，变成了全班的外卖员。”
“他对你很好，我看的出来，而且他以前沾着些社会气，却从不把我们往那边带。他其实挺单纯，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车开到何小晞家小区门口。
何小晞正准备下车，却被季星宇叫住。
“小晞，下次叫上…林大禧是吧，叫上他，一起吃顿饭。你记得告诉他多说点话，上次吃饭，他除了和你说话就没搭理过谁。”季星宇说完又觉得不满：“这么说起来，我觉得他还有点傲气呢！”
何小晞咳嗽了一声，忍不住笑着说：“知道了，我会和他说的！还有，他那不是傲气，他只是和你不熟，难道和你不熟也要对你热情吗？”
季星宇眯着眼睛看着何小晞，“回去记得吃药，才多久就在帮人说话了！受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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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晞一连吃了几天的药，也没见好转。这几天手上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忙得他连心情都有些烦躁。他点开群消息，看到的是通知周五的迎新活动，时间从12点开始，到3点结束，又觉得心情恢复了一点，立刻给林大禧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周五就过来。
周五那天，林大禧早早把店里的事情安排妥当，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赶去海市。下午，何小晞站在茶歇台前，看到林大禧发的“快到了”的消息，难得心情好，甚至被人撞了一下都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