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兵
尤笙不自然地笑了笑,心中大骂杜臻莽撞之余,也只能讨好地跑过来:“我们担心你,忍不住出来找你来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凉的表情,仿佛在担心被他责怪。
苏凉似乎没有多想,叹了口气:“你的修为最低,保护好自己。”话音刚落,便纵身一跃,吹奏起虫笛再次冲向邻蛰真人。
有了帮手后战况一下子改变了许多,邻蛰真人本来还想将苏凉解决,如今一看三对一,顿时不再恋战,虚晃数招后抽身便逃,几息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他逃走,杜臻毫不恋战,立刻转身关切地扶住苏凉:“你没事吧?”
完全没打算放过那人正准备追上去斩草除根的苏凉:“……没事。”被这么一耽搁,那金丹真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尤笙看着他逃掉的方向眯起双眼:这人,不就是上次半夜在神医阁外遇到的那个胆小鬼吗。
杜臻大概完全没想过苏凉这个刚刚晋升筑基圆满的修为就要对金丹修士赶尽杀绝,看到邻蛰真人主动离开自然是松了口气,他可从未想过要追杀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修士,眼下还是苏凉的伤势更为重要。当下稍稍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后不由分说便要带他回去,尤笙不甘落后立刻凑过来关切地拉住了他另一边胳膊,苏凉无奈之下,只得任凭他们带着回到神医阁,却不曾想这回溜掉的邻蛰真人变成了日后一个大麻烦。
另一边,脚踏飞行法宝的邻蛰真人一口气飞出数十里之外,几乎将灵力消耗得所剩无几才停下来。他狼狈不堪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掏出储物法宝里的丹药吞下,打坐半晌后才逐渐恢复伤势。眼看天色转明,他神色变换数次,最后掏出一张传讯符,面上挂着一丝畏惧,仿佛那人就在自己面前似的,结结巴巴地朝着传讯符道:“宗,宗主,弟子找到当年杀害赵师叔的留月门余孽了!”说完,他一捏灵符,传讯符立刻化作一道光影消失不见。
苏凉再如何也不会想到此人会跟当年围剿留月门的那几个门派有所关联,他一路被杜臻尤笙二人一左一右拉回神医阁,被这两人一脸紧张弄得十分无奈,他的身体他自己有数,更何况还挂着个神医的名头,还怕治不好自己不成?
一到神医阁,苏凉立刻进入第三层,将两个黏过来的牛皮糖踹下去,闭关疗伤去了。
苏凉一关门,楼梯口的两个人立刻分开老远,颇有几分相看两厌的意思,尤笙哼了一声:“你倒是挺忠心,不也进不去这扇门?”
杜臻凉凉扫他一眼,转身回去睡觉。
邻蛰真人没想到宗门内对留月门余孽如此重视,不过两三天,他就收到传讯符,命他在羡江城外接应。
忐忑地等候了没多久,很快他就看见那艘刻着宗门标记的灵舟出现。想进羡江城不论是谁都得从城门走,因此这艘灵舟在城外便停了下来,从上面陆续跳下几个人。
邻蛰真人连忙迎上去,看清众人后才松了口气,挂上笑容道:“诸位师兄师弟,别来无恙啊。”
这次来的人都是金丹期和筑基期,想必是宗主认为一个筑基后期的小子还不必动用元婴老祖。
“别来无恙,邻蛰你这家伙看起来过得不错嘛,”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大力拍拍他的肩膀,说的话怎么听都有点意味深长,“不像我们,刚在附近忙完宗主交代的事情,歇口气都来不及,立刻就赶过来助你了。”
“大师兄辛苦了,师弟已经在城内安排好上等客栈,请。”邻蛰陪着笑脸道。
“听说邻蛰师兄的洞府就在羡江城附近,怎么还要花费灵石请我们住客栈?”一个吊梢眼的少年转了转眼珠,“莫非,是洞府里有什么好东西?师兄可不能私藏哦。”
邻蛰真人脚步一顿,众人都没说话,一时间气氛僵硬,片刻才听见邻蛰笑道:“怎么会呢,师弟真是爱开玩笑,实不相瞒,我的洞府太过粗鄙,不敢用来招待诸位师兄弟,这才特地安排了客栈。诸位放心,这羡江城里往来的虽然都是些低阶修士,但客栈还是不错的。”
“小浅,怎么说话呢!”直至这时,起初说话的那壮汉大师兄才开口教训起吊梢眼的少年,“快向邻蛰师兄道歉!”
少年顿时一脸委屈,斜睨一眼大师兄,哼了一声径自往城门那儿走去,赫然是不打算搭理邻蛰。
邻蛰也不生气,他看得一清二楚,这名叫小浅的少年看起来虽然不过清秀,但飞他师兄那一眼时带出的媚气是怎么都藏不住的,估摸着又是哪位师叔师伯收来当做炉鼎用的,师兄们运气好偶尔也能尝上一星半点,因此对上这种小玩意,根本没有置气的必要。
果不其然,进了客栈之后小浅就被大师兄带进了屋,其他几个师兄弟都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
邻蛰真人前前后后陪着笑脸好不容易将这群师兄弟安顿下来,晚上又摆下酒宴给他们接风洗尘,暗暗肉痛灵石之余想起不远处的神医阁,自认为这回为宗门立了大功,回头必有封赏,区区灵石又算得了什么。
因此在酒桌上听见师兄暗讽他一个金丹真人却搞不定一个筑基修士的时候,也仿佛什么都没听出来似的笑着。
“也罢,”酒过三巡,身材格外健壮醒目的大师兄大概终于觉得嘲讽一个半点反应也没有的榆木脑袋没意思了,“既然来都来了,那便打探打探吧,看看那劳什子神医到底是不是当年留月门留下的余孽。”
话总算是到了正题上,邻蛰真人一下子精神不少:“大师兄有所不知,那神医擅用的法宝乃是一支模样古怪的笛子,法术阴毒,一不小心便会着了他的道,若不是当年宗主曾赏赐解百毒的丹药给我,我怕是已经同赵师叔一样变成一具枯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