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 羲山传 - 沉默的戏剧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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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景霁拿出天蚕玉把玩,不久之前陈道真见坠子上的流苏都快断了,特意给他换了一个新的。

如今玉佩上连着的是一个鹅黄色的流苏,和原先那个是差不多款式,蓝色的那个换下来的时候他还心疼的不行,陈道真因此还特意找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将旧的收起来,并再三保证会好好保存。

景霁沉沉的叹了口气,孰是孰非真真假假,他已然头晕眩目无从分辨,但只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那就是陈道真对他的真心。

若非用情至深,陈道真便不会带着他跳下九死一生的无底洞。

陈道真断然不会害自己,但景霁相信陈道真还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包括自己的身世,鬼影教的事情,还有楚家庄甚至是无欲之地,这样一件件一桩桩事情的背后似乎都有一部分缺失的真相。

鬼影教血洗楚家庄,那其后他见到的楚前辈又是不是真的,陈师兄是否一早知道自己的身世,包括他娘的身份,而陈师兄又为何要抓走青木并将他百般折磨。

他不得不承认,若陈师兄与鬼影教有关,他的行事作风确实不像个正派人士,但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无缘无故陈师兄又为何要与鬼影教扯上瓜葛,至于秘籍一事,景霁是断然不相信陈道真是会为此胡作非为的。

他想的头疼,想要好好问一问陈道真,只是如今段鸿血危在旦夕,片刻都耽误不得。

还有他爹沈傲,如今究竟身在何处,他的失踪和段无决是否有所关联。

景霁捏了捏眉心,事到如今,大概只有一件事能让他高兴一些,那就是他娘还好好的待在无欲之地,等事情告一段落,他就离开这里,回去和他娘亲相认。

景霁这么想着,便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他娘亲一定是一早就认出了他来,她给自己做好吃的东西,做漂亮的衣服,会温柔慈祥的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娘亲这些年一定也吃了不少苦。

景霁郁郁寡欢,却只敢闷闷的哭,整个人几乎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段鸿血进来的时候,景霁立刻把眼泪擦干净了,没事人一样端着茶杯喝茶。

段鸿血心揪了起来,竟有些猜不透景霁的心思。

景霁道:“段大哥,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去一趟鬼影教。”

段鸿血正要应答,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声,只见景霁耳朵动了动,飞快的夺门而出。

“陈师兄......”景霁喃喃出声,陈道真手持长剑,踏风而来,狂风鼓作,吹起他三千青丝。

以红桑为首的一众教众围在他的身后,看模样皆有所受伤,红桑持剑的手微微颤抖,指尖流出一滴滴的血迹。

陈道真面无表情的看向景霁,他的脸上沾着一抹腥红的鲜血,整个人浑身上下充满了慎人的戾气。

景霁身体轻轻颤了颤,目光盈盈的望着他。

陈道真喉头哽咽,声音喑哑低沉,“过来。”

景霁眼眶泛红,眼底升腾起一股湿气。

段鸿血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沉声道:“别过去,小景,你别太天真了,这个陈道真绝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此番事情败露,你再回去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离开了。”

陈道真稳稳地站在原地,他抿了抿唇,一把将剑刺入地下,大气凛然的望着景霁。

景霁身体颤了颤,看向陈道真的目光复杂万分。

“景儿,到我的身边来。”陈道真声音软了几分,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柔声说道,“你过来,不要离我太远。”

景霁再难自持的痛哭出声,他拔腿跑了过去,飞快的扑进了陈道真的怀里,肆虐的嚎啕大哭起来,将近日来的悲戚统统释放出来。

段鸿血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示意手下的人戒备。

陈道真心痛的抱住少年,将他紧紧地按在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将他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

“陈师兄,我已经知道了,嗝......巫大娘她、她是我娘,我是、是沈傲的孩子。”景霁语气凌乱的说着什么,他的精神已然崩溃,再也承受不住一点打击。

陈道真沉默不语,他几次张口都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眼中浓浓的哀伤却叫人动容。

段鸿血不予置评的瞪着陈道真,若这些都是陈道真装出来的,那他未免也演得太逼真了,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可怕。

景霁哭了一会儿,渐渐地缓过了情绪,他慢慢的从陈道真怀里探出头来,吸着鼻子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都告诉我,好吗?”

“好,我完完整整的告诉你。”陈道真情不自禁的吻上他悬挂着泪珠的双眸,深情而压抑道:“生相随死相依。”

段鸿血满脸冰冷,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这两人未免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景霁转过身,对段鸿血道:“段大哥,我信我陈师兄绝不会害我,你若是信我,便不要再怀疑他了。”

段鸿血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怎么说的好像我才是那个坏人一样?”他冷冷的看向陈道真,用云淡风轻的语气道:“信不信他,要等他说完才知道。”

陈道真微微露出一点笑容,眼神晦明难测。

段鸿血屏退了旁人,带着两人回到房内。

一进屋,陈道真便牵着景霁坐下,一点身为外人的自觉也没有。

他先是倒了杯茶递过去,柔声道:“乖,喝点茶水。”

景霁偷偷瞥了段鸿血一眼,见他无视两人,便放下心来端着茶杯喝了几口。

陈道真拿出手帕替他擦眼泪,见他放下杯子又问:“还喝吗?”

段鸿血忍不住打断道:“你们腻歪够了没有?”真是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好上的,一个烦过一个。

陈道真丝毫不理会他,又满上了茶,低声哄道:“再喝一杯,饭吃了吗?”

景霁又喝完一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软软的道:“陈师兄,你现在说吧。”

陈道真点了点头,敛眸道:“你想从哪里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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