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虑重重
轿子停在宫门外,顾淮下了轿,跟其他大人们三三两两地进宫。欧阳珏被停了职不能去上朝,依旧留在轿子里。
昨夜树林子里的事被压了下来,晏梓伏只字未提,只说要尽早给三王和银狐公主成亲,至于晏凤元则是发了急症住在宫里休养,也方便太医诊疗照顾。
有个老臣便道:“晋王毕竟是壮年男子,这似乎不太妥当。”
晏梓伏摆摆手:“满后宫里就太后和淑妃两个女人,淑妃还身怀有孕,能有什么不妥当。”
众臣的内心是狂草的:那你倒是说说哪里妥当了!而且皇后还没废成功就已经被你吃了吗?
一众臣子看向顾淮,顾淮破天荒的装聋装瞎,心想这事大发了,我也做不了主。
众臣与晏梓伏又就废后与晋王该不该住宫里一事例行扯了会儿皮,也就散了,竟也没人往软禁这一面来想。
散了朝,晏梓伏把顾淮给留了下来,带去了御书房。
晏梓伏的表情很平静,问:“顾相应该是知道了吧?”
“臣……知道了。”
“你侄子跟你说的?”
顾淮立刻跪下:“皇上,顾知觉年幼无知,所做莽撞行为还请皇上看在臣的份上都让臣担罪责,臣万死――”
晏梓伏不耐烦道:“朕在你们眼里就是个昏聩暴君?”
“臣不敢,臣――”
“行了,起来,坐着,喝口茶。”
顾淮立刻照做。
晏梓伏看他一眼:“朕想知道八皇叔究竟是否真与阿尔伦是兄弟。”
顾淮心道不光你想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去!
顾淮想了想:“臣从未见过晋王的母妃,只听说过确实是木蒂人。”
晏梓伏沉思了会儿:“依你之见,皇叔他究竟想做什么?”
顾淮欲言又止。
晏梓伏皱眉:“如今朕身边就剩了你,你有话直说便是,不论你说什么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顾淮道:“顾知觉说得或有不清不楚之处……臣仿佛记得他说晋王是为了婉拒皇上想禅让一事。”
晏梓伏横他一眼:“除了这个,你说八皇叔为何要促成王鑫与银狐一事?他难道真如王鑫所说是为了跟阿尔伦的勾结?”
顾淮不敢妄说这种事,便沉默着没答。
晏梓伏自言自语:“朕不信。顾相,你是知道的,若八皇叔有意皇位,早八百年坐龙椅的就是他了,不说朕当初流落在外没回宫的时候,就是后来朕回了宫,朕都跟他明说了要让他来做这个皇帝,是他不肯。他既不要皇位,又勾结阿尔伦,不是为了权势……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兄弟之情?”
顾淮注视了他一会儿:“皇上是否已经有了判断?”
“朕……朕还是不信。”这句话却说得有点勉强,便又补了一句,“可朕不愿信是一回事,事实摆在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顾淮问:“皇上可曾问过晋王为何那么做?”
晏梓伏摇摇头又点点头:“朕问了!可他不肯说,他只说是为了除掉王鑫。而且他带走银狐之前还留了个银狐的替身来跟三王成亲,朕真是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顾淮也无话可说了:“那皇上欲如何?总不好就这么一直拖着。”
“朕找你来就是问你的,怎么你反过来问朕了?实在不行的话,就一直拖着,反正王鑫和银狐朕已经让人暗地里去杀了。”
顾淮一惊:“皇上――”
晏梓伏摆摆手:“他俩留着只会坏事,杀了就杀了,你记得把王鑫手下那点兵给稳了。”
顾淮正要说话,却听得外头说:“皇上,吴显微大人有急事求见。”
晏梓伏便让吴显微进来了。
吴显微确实有急事,大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扫一眼顾淮,并不避讳地说:“皇上,银狐已被处死,但王鑫被人救走了。”
晏梓伏和顾淮皆是一惊,异口同声问:“谁救走的?”
吴显微:“从交手来看,可能是阿尔伦。”
***
王鑫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坐在破庙的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气,又抬头去看阿尔伦:“你弟弟干的好事,你救我干什么?”
阿尔伦没好气地朝他心窝子踹一脚:“老子救了你连句谢都捞不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鑫不自然道:“多谢。但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虽然过往曾与阿尔伦暗地勾结,但可不会信阿尔伦为着那点来往交情冒险救自己。
阿尔伦扔给他一个药瓶:“给老子敷药。”说完便脱了上衣,背对着王鑫。
王鑫愣了愣。
阿尔伦警告道:“你若敢在背后下手的话,咱俩就死一块得了。”
“我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吗?”王鑫嘴上硬着,将药粉细细洒在阿尔伦的伤口上。那伤口着实可怕,背脊中央一条长而深的大刀印,鲜嫩的皮肉都往外翻着。此外还有些零零总总的刀剑砍伤,一看就是冲着死手来的。
阿尔伦冷笑了一声:“你们中原的人养出来不都是忘恩负义的崽子。”
王鑫大概猜出点端倪了,不由得乐了:“这难道也是你那同母的弟弟找人砍的?”
提起这事阿尔伦就要气炸了:“他真是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