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帘(一) - 世说·女相 - 欢喜莲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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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帘(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三人行,彩蛋是歌啊!!!!

此文慢热,诸位莫急!

次日,因着早先就说过今日过平王府,晏七一早就伺候着晏子鱼起来,梳发之时,晏七小心地瞥过了一眼镜中的晏子鱼。

晏子鱼心情不差,问上了。

“有事?”

晏七迟疑,点点头。

“还有一点儿时间,捡紧要的说。”

“晏七纵使不大喜欢那位骗人的先生,但其能令家主于闹市中开怀,如今留他在家,执掌外府以及田庄之事,定然有其能处。晏七只望家主再怎么信任与他,他毕竟是个外姓之人,与家主见上面,也是心思机巧算计,这样的人,怎么都该防着一点儿。”

晏子鱼听完,眉间不动,自昨夜而来的轻见欢喜,至此刻都还在流淌而潋,淡道,“是该防着点。”

她对着镜子凑近一些,尾指抹了抹眉梢的黛色,续道,“颜色会不会过深了?我顶着一张深眼深眉过去,只怕还真把我当成一个狐媚子了。”

晏七听晏子鱼不接正题,不免负气,不情不愿道,“不深,您在殿下面前素淡惯了,即便着妆,都是依着殿下的端正之容。晏七比不得宫里的手巧,又未曾给家主描过,一时不知深浅,但觉此颜,有深有浅,与您家主身份合适,在外震慑一二,绝不会失了威严。”

“听你一说,我倒还觉得浅了,不过时间来不及,权且这样了。”

晏子鱼挽唇翘来,眼角瞅了瞅晏七打理的平髫散式,眸底闪过一片狡黠,俏道,“可惜我年岁不够,身量也不高,否则定要让你梳个高髻,盘绕步摇,一走十响的那种,而后衣要宽大华丽,博带挤出……”

她低头,指尖点了点身前去年才有模样的小苞儿,歪着头对晏七笑,“晏七,你眼中的家主,是不是就该是这般的富丽威严模样?”

晏七眼晏子鱼语气眼神都不对,慌忙道,“家主就是家主,何曾需要什么特定模样!”

“这就是了。”晏子鱼起身,自己走到搁衣屏风处,晏七慌忙走过去给她套衣服。

“你见我对待柳承岩的态度不以为意,心头不顺,想着过平王府,自然想着要与人前不失场面,这些都没有错。但错就错在,你把我当成了你心中想的家主模样,明知我自来妆容素淡,却仍在不自觉中,按照你的想法去描妆,甚至问都不问我一声,显然是在撒气。当然,你撒气不要紧,但你以撒气误了正事,就是错。描妆事小,可若你以为能摆布我一二,那才是大错特错。”

“我不是听不进话的人,你有说,我有听,但其中的权衡取舍,是我自己的事。你一言于我之处达不到你的目的,就来我身上撒气,是不是太过逾矩了!”

晏子鱼眼眉一冷,将衣衫系上,仍旧一身玄衣,几步走到门前塌坎处,径自踩履,冷淡道,“今日你不必随我,我另带人过去。”

晏子鱼走得干脆,干脆的连晏七的解释都不愿听。

晏七瘫坐,心头慌乱地将晏子鱼一番话翻来覆去地细磨几遍,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

纵使出发点没什么不对,纵使知道在晏子鱼面前要小心克制在克制,可内心深处,她仍旧以能伺候在晏子鱼身边为荣。

晏子鱼年龄不大,又是用人之初,若自己之言能够让她听得一二,那么来日之局,不管是在晏子鱼面前,还是府中之人面前,她的地位都将不一般。

晏七想到此处,心头阵阵发冷,连她自己不曾清醒意识到的某些自我表现,晏子鱼都能抓得如此之准,她晏家的小主子,当真可怕。

垣市赐皇城内长阙殿,还以公主为称,及至封皇太女,才改口统称殿下。垣市封皇太女,垣祯于同年封平王,赐皇城之外府邸一座。

此府居东,居东市繁华之地,临皇城宫南门,地利之便,足见用心。

晏府当初北迁风原,为垣容礼待,所选之地不差。经过江流筑修,周边之地的屋舍亭台俨然,独余晏府依旧破败,杵在门阀富户之地,端地不合,这也是元帝让江流一看的原因。

东市多为王侯宗亲之府,而西市,则为朝中臣子所居,晏府居西偏南,其旧臣之身,能博此居,全仗垣容而已。

晏子鱼今日让刘甸备了四人轿,出府顺着南北走向的原天道北上而走,一路到风原城中心洛图坛,往东再走百来丈,便到平王府正门。

时辰早,还未下朝,晏子鱼要来,平王府早通过气,刘甸上前通报,人未下轿,径直被抬进了府中。

垣祯下朝,身后跟着一帮朝臣,明目张胆地进了平王府。

议事书房内,垂帘半掩,堂中席榻整洁,案几两列而陈,垣祯冲进来,径直歪在首座屈膝坐下,身后之人鱼贯而入,有侍从进来奉茶,而后遣去旁人,外间便清净起来。

“劫贡一事,商量来商量去,到现在你们都落不准,倒是容得垣市那边换了两拨人,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垣祯急躁,首先发难,盯着首座的张茂,怒气盈然。

张茂时任户部总司,掌管晋朝钱粮人口总事,这对广陌商行之事,尤其便利。

“此事原本简单,差就差在,晏府出来。山虽倒,却放了一条鱼入海,山河广阔,此鱼一游,不知何方,我等怎敢随意而行?”

垣祯扫了在场的诸人,冷道,“难不成,你们大好男儿,却怕了一介女子?”

“此女出于掖庭,却与长阙殿中安居三年,我们怕的不是此女,怕的是她身后之人。”出言者,端坐右首,带扣七玉,与张茂皆是总司,隶属礼部,名唤姜涟。

当然,他与张茂一样,皆是各部副职,正职者,仍旧在元帝的手里。因此,他们出言,并不做准,一切皆以元帝最后之诏为准。

垣祯斜眼一观,“校场一言,父皇已经明确对晏子鱼之心,连晏闻山都为此付出了代价,你们对此,还要有何置言?”

“晏闻山之死,是好事。”张茂抿了一口茶,“晏府由一介女子当家,终究成不了事,广陌留守的老臣,决不会以晏女为首。何况,晏闻山的结局,是给他们警醒,也是让他们彻底断绝归顺之心,于我们,规整旧部正是开始。”

“话是无错,但广陌至今离散,论规整,只怕还需一段时日。因此,劫贡一案,前去的人,不仅要把事情挡住,还要把广陌的各方给整合起来,实在需要一个能人。”

张茂淡眼扫了在场之人,挽唇薄屑,“在场的,都是当时归顺晋朝第一批旧臣的后辈,你们眼见过归晋之后,自家先辈是如何被皇上一步一步削权,便是我和姜涟,都是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如今跳出来,皇上不可能不清楚,我们这些人,出不去。”

张茂抬眼,平视垣祯,“平王新晋的人,纵使过了晏闻山的眼,于李林道眼里,终究迂腐一些。皇太女两度换人,指不定就是他后面多了嘴。如今撇去京府正刑司官,而以京府一七品文正来查,其后的门道,显然是不以本案为主,要掘背后之事了。”

“这事儿,当初就不该动!”

垣祯气道,“垣市三年掌事,前两年皆为初试,并不曾出面,你们非要以她第一桩事来做局,如今好了,倒是把自己做难了!”

“风柳茶庄是皓皇的基业,一旦和垣市连成势,于广陌之地,才是后患。”

姜涟道,“此举本是借河南道这几年河患之难,赖在流寇头上,岂料皇太女以此发难,反而牵扯到河南道安抚不周,克扣钱粮之事上。这一转圜,整个河南道都要查,目的所在,当然是直指这几年河南道河患,广陌商行仍能通行顺畅,无阻无碍之上。如此一来,以河南府兵护商行北上的事,定然再瞒不住!”

“动什么都行,万不能动兵。”

张茂冷嗤一笑,“广陌境内还好说,出了广陌以外,不禁晋朝对商行之举监察,便是流寇的主意,大多也打在广陌商行之上。不私募士族,偏要行险动用府兵,这一招,不知当初是谁出的主意,这下子倒好,省了一时之事,倒是拉开了祸患口子!”

“还不是陌中郑家!”姜涟讲到此处,眉梢一横,道,“郑家是前夏最后一朝皇后的本家,郑家久居陌中,守着夏皇的血脉,一直以皇室正统血脉为由,并不归顺陌东微生家,要知道,微生才是夏朝本姓!与他郑家有何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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