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隅 - 世说·女相 - 欢喜莲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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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隅

这手,到底是没触上的。

只听此言,垣市已经全然撇去了痛苦之态,眉目轻喜,立时往不远处纬帽遮颜的人行去。

“左成安,此事你全然负责。师流洇过艺考,艺臣之列,纵使有待审查,亦不可失礼而待。”垣市吩咐完,人捉起晏子鱼的手腕,轻言见喜,“走,回去了。”

垣市与这人行举自然之态,顿时让人了然来的定是帝师晏子鱼,不免细语龃耳。晏子鱼听在耳中,心知必须马上走,自纬帽下不知意味地看了一眼垣市,随她踩着阶梯往下走了。

众人只当垣市与师流洇一番对相惊艳并世,但此刻远观垣市与晏师携手并去的姿态,方知这两人才是当世之佳人。

垣市归来,朝堂必定风云暗涌,晏子鱼支撑的十五年,只怕要在垣市手中掀起新的景象了。

左成安见师流洇还在地上发呆,上前叫了一句,“师大家,起来走吧。”

师流洇这才发觉自己失了态,垣市显然是明白她的意有所指的,堪堪就陷入了自己有心的一点儿撩动里。她对自己的本事很清楚,可垣市,只为那轻言一唤,便敛了所有动辄心绪,头也不回地撇下自己走了。

她方知,垣市此人,再不是自己能去动的人。

晏子鱼,十三立晏府,十六执策王锏立朝堂,十七居帝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两人漫过阶下不见,左成安的府兵卫跟上而去,师流洇沉静心来,缓慢起身。

不管怎么样,今日的目的,已经超越了她的预期,垣市的到来,似乎把所有事情的预期皆尽拔高了一个层面,让人不知垣市一出手,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既然是浪,总要沉下来的。

师流洇心中叹然,跟上左成安的同时,回首看了一眼江心逐,心底又是一个大疑团,“这人,又是从何冒出来的?”

京畿风原,果然是小风原背后的权谋所争,比不上的。当此一比,单比垣市,师流洇便觉东边儿那个,应是要输的。

不显声色,师流洇与左成安行礼道,“左大人,师家班流洇主事,此事全由流洇而起,可否让其他人回去?”

左成安心底一乐,敢情这师流洇还真是顺着长公主给的杆子往上爬,给她一分礼敬,当起三分颜色来了。当下冷哼道,“那得看师大家如何说事了。”

左成安毕竟是元初年间的过来人,如此一试,师流洇便知不好对付,再不多言,跟着府兵走。

见人终于安份,左成安走上前,附耳与风原寺的一名主事僧人道,“无明大师,寺主出走,此事非小,一来太后那边不好交代,二来,你也见到了,长公主对师流洇不一般,若是此罪难饶,寺中恐怕再不好过活。你还是得把无相寻回来,要走,也得把事情了了再走。否则,因果罪孽之身,无相大师又是得道高僧,想来,最是明白。”

“无明明白,多谢左大人提点。”无明点头,合掌行礼。

左成安不再多言,留下副手文正归暮雨打理后事,赶着步子去追垣市。来到寺外车架处,左成安见柳王府的马车还在,立时急了,扯过人问道,“殿下是往哪儿了!”

“大人,本来是要往柳王府的,但殿下说,要跟晏师回去,拦不住。”那府兵卫也是无奈,又道,“文虎统领已经跟上了,想来无事。”

“你,赶紧回去,去府衙再调五百人,让文虎直接守在晏府外,除非长公主调令,让他一直给本官守在府外。一旦出了任何事,他的脑袋,拧下来吧。”左成安吩咐完,见府兵还怔然不动,一脚踹了过去,“还不滚!”

“大人,调兵令。”

府兵委屈,左成安一愣,霎时拍了脑门儿,气道,“我也是!真是气死了!”

“本官回府,亲自调兵,你过来。”

左成安走来走去地想了一会儿,附耳对那府兵说了几句,说完之后,补充道,“今夜肯定不安份,你出城之后万分小心,此事若成,回来领赏。”

府兵见阵势大,抱拳行礼,“大人放心。”言罢,径自捉了一匹军马,翻上便是疾走而去。

左成安看了看马,再看了看自己并未全消下去的肚子,哼了一声,返身上了马车,催着马夫快一些,另外又遣了一人先回府整军待命,只等他回府立了调兵令,立刻出发就好。

“怎么,还生气?”

垣市见晏子鱼上了马车还不放下纬帽,即便手还在自己手中,人却揣着一怀的疏别冷清气儿。她挨过去,想要摘晏子鱼的纬帽,耳边淡然响了话。

“你摘了试试。”

是个肯定语气,垣市心底了然,果真收回了手,几分泯然淡道,“我还以为子鱼懂得我的用心呢。”

“懂得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一年来你不给我消息,回来便当着我的面儿亲近别人,换做是你,你怎么想?”

晏子鱼当然明白垣市是惜才,师流洇也值得拉拢,换做平常,是谁也无所谓,可师流洇那么一张惑人的脸,本事也不小,万一垣市真动了什么念,她可没什么办法阻止。

“她佛理通透,不拘其中,万象变幻,非拘一相,与我,也不过是试探之意。我顺而其行,有真心,那是君臣之心,子鱼懂便好。”

垣市依旧淡言,“至于我碰不碰她,是另一回事。日后还有别的君臣之仪,难道我便谁也不能碰了?”

“垣市,你不讲理,居然拿君臣之心来堵我。”

晏子鱼是真的生了气,松开垣市的手,人更加冷淡,讥讽道,“拿我十一岁起的君臣之心和她一介戏子之相比作一处,我晏子鱼随你二十一年,她师流洇才刚活过二十一年,你当真堵得好的很。”

垣市捏紧手心,眸底压抑难涌,晏子鱼看着垣市这样的克己之态,心知说过了话,但一句君臣之心,的确伤到了她。

“阿市,你做什么,我都懂。你一年不给我消息,怕我担心难过,我便不去查。及至连华给了我消息,我才知道你在明州,才遣了人去照顾你。你此次回来,一路还是不给我消息,我不知你怎么打算,这一切,我很怕…阿市回来,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市……”

“晏子鱼……”

垣市心软,叹了气,双手握住晏子鱼的手,“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突然发这么大脾气,我没见过,说错了话,我赔礼。但我自来不认为你我之间是君臣之心,此次回来瞒着你,是因为,以后的以后,别人无论怎么评价我垣市,但有一条不会改变。”

垣市渐为迫近的认真在怜惜至底的柔眸之中紧紧锁住了晏子鱼的轮廓,清晰分明地道,“那就是,我垣市,是你晏子鱼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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