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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言

柳王一连一个月未上朝,垣市居柳王府上,自是无人敢说什么,风原寺之会过去,半月之来,各地再无其它之事,奏折之上,只有一件事。

奉请遗诏。

郑有盈不显声色地坐在天启殿的凰座上,垣宸平龙座于旁,听着贺铭礼出列道,“至今日,奉请遗诏之奏,三十二大州府,北防十城,明州,以及南巫州外群岛之地,皆尽上奏奉请遗诏。太后,您再不做决断,只怕,朝事,是要断了。”

“这么说,到今日,整个大晋的州府全都上奏完了?”

郑有盈转了转食指上的玉环,低眉道,“这天下,虽是朕主政,权也是皇帝十六亲政之前。天下,终究是皇帝的天下,朕做不得主。你们,问皇上便是。”

“母后这话就不对了。天下是民之天下,为君者,尊天敬地,平民安国,不过一辛劳者尔,何谈是朕的天下?”

垣宸背脊挺直,侧首望着郑有盈,龙冠珠玉遮颜,平静道,“母后辛劳,处事自来比儿臣更有方寸。以民向观者,三十二州府父母官,皆是民言之表,母后何来问朕之言?”

“那皇帝的意思,是要以民而请了?”郑有盈言底听不出个什么语气,续道,“既是如此,那便请。”

说完,郑有盈示意殿前朝礼监。

朝礼监上前,正要呼退朝之言,左列文臣之中走出一人,红缁端然,朝冠一珠,带玉三节,玄端以云纹而绕,径直跪礼行道,“太后,既是以民之言,那饿鬼之戏,亦是民言。臣平未时,五品谏臣,当此谏言,还望太后明议。”

“此事,你要问左成安。”郑有盈一扫,左成安立时从臣列里出来。

京府政府司自来比外州之地要高一阶,因此外州三品府司,到了京畿又高了一品。

晋朝服,文臣红缁,以红压玄,帽玄而带红,冠玉,以腰带扣玉而做分别。

宗亲王族,以红玉为扣。内阁以紫玉为扣,再来部臣,则以翠玉为扣。一品臣七玉,往下走,挨个递减。

武臣则以玄压红,带扣玉中令镶骨,骨分鹿,马,牛,象征王以鹿逐,将以马奔,兵以牛牵为则。鹿骨不涂色,往往以三界牌为准。马涂赤色,牛骨则磨白便可,因此,晋朝对武臣亦有赤马将、麒麟将的说辞。麒麟将则是其前衣黑色玄端是以红麒麟纹为主。

左成安二品文臣,朝冠一珠,带玉六节。

朝冠一珠,但不是没有加珠之人。加珠者,一般是基于臣品之外的额外嘉奖,无此殊荣者,自是同等而列。论晋起,加珠者,少之又少,只有当初林武城的林祖擎在元帝封侯不封王的情况下,才额外加封一珠,为人戏称双珠武候,是为殊荣。

“师流洇一力承担此戏此文皆是她一人所做,并无旁人参与。”

左成安跪道,“其虽未得臣品公文,但得长公主亲口一诺,已是位于艺臣之列。艺臣,起品为五,同谏臣之品。尊国寺,戏当尊国戏之法,师流洇于风原寺之戏,只可论私会过众之法来惩处。罚钱五十,罚拘七日便可。”

“那饿鬼戏文,明显意有所指,如何不罚?”平未时到底是谏臣,言底铿锵不让。

“指如何?”左成安回道。

“所指太后戏宠两臣,祸乱宫闱。”

“放肆!”垣宸拍案,凛眉叱喝,“谁敢如此妄言!”

“此言非未时而言,是戏中之言,戏民之言。”平未时伏地行礼,“至于真假事实如何,观其晏家两子,一个三品骠金骑尉,一个四品禁军轻骑尉,何以猖狂至府中大肆奢华,驱赶近旁住户,将晋府扩至南市一条街去?”

“仅是晏子康一子,与郑家司非,司若两子,上至风原,下至广陌,何处没因他们运私货之事,闹出过一两出事端来?”平未时一言未断续上一言,脸上激动暗红。

“此事,是你们监察处事不力,如今告到台面上来,当初涉案的官,都去查查吧。”

郑有盈发话,淡道,“刘向坤,宋甲,听言。既是涉及私货货运,此事还是刘向坤户部头上的事。宋甲,你以刑部量官,负责监察户部此事督办进度,有任何情况,及时向阁中宫阁老回禀。但凡有任何人,敢出来阻挠,一并严处。”

“是。”刘向坤和宋甲同列跪应。

“至于饿鬼戏,这出戏码,也实在不能闹下去了。”

郑有盈讽笑浅盈,“师流洇自来以戏,以技闻名,倒是不曾听说过以戏文出彩。想出这么一出戏,必定不是她本人。她想要一力承担,只怕是为了保人。左成安,你查师流洇,查不出,难道旁人,还查不出么?”

“太后明断,此事的确另有隐情,涉及一时常私会的几名穷酸文士。”左成安叩首道。

“穷酸?”

郑有盈笑,“养在凤鸣楼的穷酸,朕却还是未曾听闻过了。此事,交给你,查到谁,便是谁。至于饿鬼戏,国戏未正式封告之前,谁敢再戏,以惑言之罪论处,流放越州僚子郡以南。”

郑有盈起身,扫视了诸场,似笑非笑地道,“至于,对朕的不敬之言,朕不屑视之,不予论处。”

郑有盈走后,垣宸起身道,“李贺,你去安排请诏之事。”

“是。”李贺出列应言。

“退朝!”

垣宸行驾走后,朝臣未散,都指着贺铭礼和宫信说一两句话。

两人互望一眼,贺铭礼出列道,“如今遗诏此事已定,其它的事情,可以往后拖一拖,但听长公主上了朝堂,是个如何说法。但晏郑两家之事……平未时,你过来。”

“阁老。”平未时皱了眉,也不顾在场诸多官员,径直与贺铭礼附耳言说。

贺铭礼听完,眸底讶然,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此事,既然太后说了查,那就是查,不管是谁出来滋事,一并严查。”

“看来,本官这桩案子,也是要查到底了。”左成安摇摇头,对着诸位大臣一行礼,“诸位大人慢议,成安先退。”

“那就都散了吧,李贺,你留下。”宫信出言,待一群朝臣彻底走后,三个人才慢慢往天启殿外走。

“方才,平未时说,是太后指着他把郑晏两家的事翻出来的。你们,怎么看?”贺铭礼先道。

宫信捻须,笑道,“长公主回来,她这些年新拔的臣子一直都被内阁压着,成不了事。指着平未时把这事儿翻出来,是给自己留退路了。”

李贺却是皱眉,道,“柳王那边躲着不上朝,也就无法知道长公主此次回来到底是个什么打算。请诏之时,龙袍等一应礼具都要备好,万一就给穿上登了位,咱们的宸帝,岂非可怜?”

“李大人,长公主可是你爹教出来的,论才论谋,论天下大势,可是比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要懂得多。何况,以长公主掌政,郑氏便不可再言。”

宫信肃容道,“自郑氏集权,晏子鱼便让我等以退为守,好不容易保下来的根基,这几年数次为郑氏逼迫,差点儿就没了。李贺,你袖手旁观,以为我们倒了,你的小皇帝便能掌权?”

“两位大人,宸帝是小,但毕竟是正统血脉,长公主毕竟是……”李贺苦着脸,但看贺铭礼一眼瞪来,忙掐住了声。

“你个小糊涂蛋子,掌管礼部,一天便知道读些玄理臆说,什么天道阴阳,几回见你真算准过命了?”贺铭礼气道,“你爹要知道你这德行,只怕闭不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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