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芳心许 - 后宫之雪华前传 - 卢克勤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50章 芳心许

海澜看着他道:“但说无妨。”

邹青皱了眉头,“这事说来话长,一年前,老爷子偶然收了一个隐卫,唤作芮鹏举……”

海澜观其脸色,谨慎道:“莫非此人有所不妥?”

“若说功夫,与其他护卫相比倒也不算拔尖,不过……”

邹青显得有些犹疑,“此人嘴皮子十分利索,与其他几个隐卫皆有些龌龊,且心思难测,属下担心……”却不肯再说下去。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着此人不适合再留在江家,”邹青向来忠心耿耿,可别让他寒了心,海澜因道:“你不但有胆有识,且心细如发,更难得的是处处为江家着想,你放心,外公和我心头皆有数……”

邹青原本还觉着有些委屈,听她这么一说,忙道:“小姐言重了。”

海澜因道:“芮鹏举之事,我自然会与外公说,不过,”见邹青凝神,愈加缓和了语气,“你也该改改这闷葫芦的性子,有时恰当建言,于人于己都不是一件坏事。”

邹青感念道:“多谢小姐提点,属下记住了。”

说了这许久话海澜觉着有些口渴,忙接过嬷嬷手中的茶盏,啜了一口,又清了下嗓子,这才道:“如此甚好。”

正说着,一只鸽子飞了进来,落在他肩膀上,轻轻取下绑在它身上的竹管,抖出里面的小纸条,递给海澜,“看看罢,丰城来的。”

海澜就着李嬷嬷的手一看,一行小楷端端正正:佩儿流产;张姨娘被贬通房,罚奉半年,禁足一年。

李嬷嬷勃然变色,“这个张姨娘还真胆大妄为,照奴婢说,合该打死才是,再不然,也该先灌哑药,再挑断手筋,送到城西专门关押犯错女眷的寒鸦庵……”

海澜奇道:“寒鸦庵,怎地从前没听过,挑断手筋又怎么回事?”

“您自然不会知道这等龌龊之事,寒鸦庵原本就是为关犯错女眷而设,为防家丑外扬,自然得灌哑药,挑手筋,免得有人起了歪心思。”

海澜摇摇头,“父亲断不会如此,一来当年之事她或许知情,二来她好歹也是严浩‘生母’,”她笑了笑,“无妨,她已然失宠,又年老色衰,便是留在府里怕也是倍受煎熬,更何况父亲这人……只要晓纹安稳便好。”

“恩,恩公,”一个络腮胡大汉忽然冲了进来,跪在海澜足下,“多,多谢救,救命之恩。”

邹青笑道:“行了,起来罢。”

赤奴瞪了他一眼,“恩,恩公,没,没叫起,起来。”

海澜忙道:“赤奴,请起。”

“谢,谢恩公,”忙爬了起来,反手指着自己的头,“刮,刮大风,会,会疼。”

邹青忙拉住他胳膊,“冯轲回来没?”见他点头,遂道:“快午时了,你去给他打打下手,免得你恩公饿肚子。”

赤奴一听,急忙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冲海澜笑,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

海澜一面笑,一面向着邹青道:“他这是内风侵入上星之位,清阳之气滞缓,以致气血不畅。每半月以乌天麻炖乳鸽一次,乳鸽一只,天麻2钱用水煎片刻,使竹笼蒸之,约莫半个时辰出锅,再调入胡椒粉即可食用。”

邹青不禁多打量了她几眼,方道:“小姐还真是过目不忘,也是赤奴之福,只是您说的这些,属下哪里又记得下来?”

海澜自然不会解释自己学医一事,莞尔一笑,“这有何难?我这就去书房写给你,”说着便起身往书房去了。

……

冯轲的手艺愈发好了,每一道菜皆有特色,尤其是那道宫保虾球,红艳艳的朝天椒,暗红色的汉源花椒,雪白的蒜片,暗黄色的姜末,粉红色的花生仁,碧绿的葱花,与淡粉色的虾球相映成趣,煞是好看,麻辣鲜香,微带酸甜,让人欲罢不能。

与看似简单的甜酱爆肉,刀功、火候皆拿捏得恰到好处,薄如纸片的五花肉肥而不腻,煎成油亮的黄褐色,与青椒丝相佐,色美味佳,真真让人叹服。

便是对膳食向来有些挑剔的李嬷嬷亦不禁赞不绝口,用完膳后硬是借口帮冯轲拾掇碗箸,索要了这两道菜之配方。

而赤奴则趁机缠着海澜说个不停,甚至端来桂圆与山核桃,要她品尝一二,海澜忙道:“赤奴,你给我听好了,选在申时食用疗效会更佳。才用了膳,也不宜即刻午睡,还是去院中走走,就当是消消食,得空时再练练功――既不荒废功夫,又强身健体。”

对着“恩公”赤奴又岂会说“不”,果真乖乖地出去散步了,邹青便看着海澜笑,“等赤奴睡下再走罢,省得他也不安生。”

海澜笑着应了,一面又追问近来江湖中发生的事,邹青自是捡了些要紧之事来回禀。

……

马车驶向城北,最后停在了沫水布庄门前,海澜扶着嬷嬷的手下了车,一面向着邹青道:“你回去罢,我已叫了阿全来接。”

邹青点点头,“那属下便告辞了,”正欲离去,又觉不妥,忙起身揭开椅下的一块木板取出一物,郑重其事交到嬷嬷手中,“若有不妥,即燃放这支烟花……”

海澜笑道:“难为你竟考虑得这般周全。”

“小姐过奖,”说完一甩鞭子,车已激射而去。

海澜便扶着嬷嬷的手往里走,那掌柜的眼尖,早已迎了出来,却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张微长的圆脸白白净净,五官生的倒也整齐,温婉一笑,“小姐与嬷嬷大驾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

李嬷嬷忙笑道:“哟,掌柜这嘴,愈发的利索了,”一面又关切道:“这一阵生意可还好?”

那掌柜的眉梢眼角皆是笑,朗朗而道:“托两位之福,如今倒是比去岁好了很多。”

海澜笑道:“江涛,阿全可有来过?”

江涛下意识地U了一眼角落里的铜壶滴漏,“估摸着也快了,”一面嘱咐正从外面走进来的小二,“一会全哥来了,即刻知会一声,”一面挑起厚厚的棉布帘子,让海澜与嬷嬷入内。

里间不大,却甚洁净,靠窗处放着一张松木条案,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一块松木雕兽头的纸镇正压在一本账册上,旁边的陶瓷茶盅正溢出一缕清香,一把光鉴可人的松木算盘,松木圈椅上铺着碎布头缝制的棉垫子,很有几分别致。

靠门帘之处放着两把榆木的靠背椅并一张带系男》阶溃他忙请二人坐在靠背椅上,又自小方桌下拖出一只小杌子自己坐了。

桌上有只小红炉,炉上一把锡壶,正“咕嘟,咕嘟”地响着,冒出阵阵白烟似的水雾,一旁是一套白瓷茶具。

那小二虽是新招的,却极见机,见海澜一身孔雀蓝绣栀子花的蜀锦袍子,外披一件织锦皮毛斗篷,便是身旁的嬷嬷亦穿着不俗,忙跟进来。

自小方桌的屉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陶罐,倒了些上好的竹芽在细白瓷茶壶,再注入沸水,待茶泡好,又往两个细白瓷茶盏倾入一汪浅碧色的茶汤,又冲海澜行了礼,这才欲转身出去。

海澜忙朝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会意,便取了些许碎银子赏他,那小二又作了一揖,方喜滋滋地退到外间,自去打点生意。

见海澜面有疑色,江涛忙道:“这人才来几日,名唤王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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