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 番号为零的部队 - 翠寒烟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零九章

吴邪不想睡,张起灵又何其想睡?

张海客离开后,张起灵点亮灯,脱掉衣服给自己上药,吴邪看着他,发现其胸口的麒麟又不见了。

吴邪坐在床上,床是硬板的,铺了一层薄薄的棉褥,吴邪扯了下棉褥的边缘,又把被子跟枕头放好,等他做完这一切,张起灵已经上完药,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他。

“睡吧。”吴邪指了指床铺。

张起灵摇头,表示不想睡。

吴邪站起来,将张起灵拉到床边,他这动作现在是越来越顺手,所谓“强迫张起灵”已是一种习惯。

“睡吧,一起睡,你陪我睡总行吧?”吴邪把张起灵推上床,自己跑去关了灯。

张起灵坐着,吴邪爬上床,拽了张起灵一齐倒在枕头上,和衣而卧。不过,他后来发现张起灵因为缠着绷带所以没穿上衣,就掀开棉被搭在张起灵身上。漆黑的夜晚,他俩并排躺在硬板床上,皆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吴邪侧过脑袋,于黑暗中盯着张起灵的侧脸,轻轻道:“谢谢。”他没想过要张起灵回答,他只想向他表示感谢。然而,张起灵不明白吴邪为什么要谢他,便也侧过头,淡淡的问:“谢什么?”

“谢……你的救命之恩。”吴邪一愣,为张起灵的突然应声。

但是,张起灵说话完全只凭心情,这不刚跟吴邪讲了一句,竟又不吱声了,沉默的躺在吴邪旁边,似乎已经入睡。在这段静寂的时间里,吴邪出神的看着天花板,那暂时被张起灵填满的心逐渐出现缝隙,他的母亲,古桐花的魂魄从远处飘来,钻进千疮百孔的心脏。

原来只是刻意不去想,而不是哭过便不会痛。

吴邪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沾了少许泪水,他用手揉了揉,忆起吴二白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好像是痛到极致后眼泪越来越少,能哭其实比哭不出幸福太多。现在,他便是愈来愈哭不出,偏偏悲伤还啮噬人心,这种感觉十分痛苦,消磨人的精力,使人无所适从。对了,张起灵不就是这样吗?椎心泣血。若他能哭得肝肠寸断、涕泗横流,他现在也不会如此消沉萎靡,失去了原来的模样。

哭泣,为何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吴邪。”

吴邪望着天花板。

“吴邪。”

“啊?”吴邪忽然意识到张起灵正在喊他,猛地侧过头,有些诧异,“怎么了?”

张起灵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是我谢你才对。谢谢你,还有……你的娘。”

“啊,这没什么,你不必谢我,至于我娘……”吴邪说不下去了,片刻后,吸了吸鼻子。

娘啊,你听到他这么说,你是不是很高兴?吴邪忽然很想知道张起灵亲口道谢后,古桐花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看不到了,因为古桐花已经死了。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吴邪抹去眼角的泪水,轻轻对张起灵说:“小哥,我真想睡着呀,睡着就能梦到娘了。你别笑话我,你大概也有过一样的想法吧?”

有的,只是醒来后愈加悲痛而已。张起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说:“我睡不着。”顿了顿,他又说:“我想去守灵。”

吴邪一怔,眼睛又湿润了。几分钟后,他坐起来,拍了拍张起灵的胳膊,“走,一起去守灵。”他们离开屋子走向灵堂,灵堂依然只亮着一盏招魂灯,王盟跪在棺木边,额前系了条白布,模样异常哀伤。

见到吴邪与张起灵走进来,王盟条件反射般跳起来给他俩敬了个礼,吴邪摆手,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你累了整晚,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儿,这里我们来就可以了。”

王盟刚准备拒绝,张海客忽然冒出来,拽了他便走。王盟吓了一跳,低声说:“你干嘛?”张海客摇头,眼睛朝门外一扫。

“哦,我明白了,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儿。”王盟反应挺快,再次抬手给两位长官敬了个军礼,随张海客离开灵堂。

王盟走了之后,吴邪与张起灵一人拿了三炷香,跪在古桐花的棺木前,给这位命运多舛的奇女子磕了几个响头。

最后一个响头磕完,吴邪直起身,转过脸,隔着青烟袅袅望向张起灵,“我娘一生不受拘束,她不会愿意就这么躺在阴森逼仄的棺材中长眠地下。我想,我应该寻找另一种方式,一种她能够接受的方式。”

张起灵扭过头,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吴邪。

吴邪笑了笑,睫毛微微颤抖,眼底有些晶莹的东西正在闪烁着,“佛经中舍身饲虎,佛祖也曾割肉为鹰,我不信佛,可我想啊,若母亲死后舍身布施,跟随兀鹫翱翔天际,她应该会开心吧。”

张起灵有些吃惊,“你要天葬?”

吴邪点头,“对。虽然汉族讲究入土为安,可我这不安于现状的娘恐怕更欣赏我的做法。我要运送娘的棺木去西藏,那里有她的寄托,也许她会在那里遇到久未见面的老友,而我也想瞧瞧你出生的地方。”

遥远的西藏,一片看似跟吴邪毫无关系的土地,他的娘在那里失去得太多太多,并在他尚未出生前,她已经为他结下一段尘缘。现在她死了,欣然赴死,魂归高原,他想着,必须去看一看啊,那片承载了太多的土地。

对于吴邪的决定,张起灵没有表示异议,其实白玛最后的结局也是天葬,上师亲自主持了葬礼,并将一条洁白的哈达系到白玛身上。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张起灵淡淡的问。

吴邪思索了一会儿,道:“头七过完。”然后他继续说:“若决定要去,可能会很麻烦,毕竟……”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张起灵站起来,将手里的三炷香□□棺木前面的香炉中。

吴邪俯下身,又给古桐花磕了一个响头,起身时,他说:“我觉得不会顺利,反正尽人事听天命,你一定要帮我。”

张起灵“嗯”了声。

另一边,军营最边缘的一间屋子里,张海客神秘兮兮的将王盟拽进去,王盟还未站稳,张海客就点亮灯,对他说:“王副官,团座家又死人了,这次死的好像是他三叔。”

王盟半天没吱声,只盯着张海客,灯光是橘色的,他的脸却是青色的。

张海客朝王盟挥了挥手,王盟毫无反应,过了会儿,外面传来响动,胖大王推门而入,瞄了瞄张海客,接着瞅了瞅王盟,眉头一皱,大声说:“讲什么悄悄话?我跟你俩半天了。”

“圈套!”王盟忽然吼了一嗓子。

胖大王肩膀一抖,后退两步,瞪着王盟,“哎呀吓死你爷爷了!啥玩意啊?啥圈套啊。”

“哪有这样巧合的事。”王盟愁眉紧锁。

张海客掏出一支烟,点燃了慢悠悠地抽起来。

“以我对三爷的了解,他绝对干得出这种事――诈死!三爷要逼团座回家奔丧。”王盟停下来,一脸苦楚的摘下军帽挠了挠脑袋。

王盟在这儿愁着,胖大王听了几句韵韵味儿,竟然乐了。他说:“王副官,你口中的三爷莫不是团座的三叔?我在茶馆听过他的事迹,他可真够绝的,都不忌讳吗?不敢明目张胆找张家要人,就诈死逼侄子回家奔丧。至于么?大概还有别的含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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