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们在浓雾中奔走,吴邪已经急得顾不上是否赤身裸体,捂着块毛巾,赤脚往前冲。王盟看不下去,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来,坚持进去给吴邪找了身衣服。
“团座,穿上!”王盟将衣服扔进吴邪怀中。
吴邪满脑子都是张起灵,想着张起灵不见了,是背弃承诺只身迎战m,还是处于险境,被迫与大伙儿分开?心不在焉的他错将裤腿当做袖子套在胳膊上,被王盟拦下,扯了裤子,给他穿好衬衣。
“团座,衣服裤子都分不清,人如何能傻到这程度?”王盟小声抱怨道。
吴邪穿的衬衣西裤,不知谁的,约莫是黑眼镜的,比较干净。王盟帮吴邪整理好衣服,在外面警戒的张海客突然走进来,压低声音说:“我跟你们说件事……”
王盟本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事,你说!”吴邪很心急,轻轻推开王盟,走到张海客面前。
“外面有尸体。”
吴邪第一反应是张起灵的尸体,脸色大变。
“不,不是,怎么可能?”张海客猜到吴邪的想法,连连摆手,“若是族长的尸体,我这会儿便不在这里了。”
是啊,要是张起灵的尸体,张海客还能如此镇定?张起灵岂是轻易被干掉的人,死得绝不是张起灵!只不过,终有人死了,会是谁呢?小花?参谋长?胖大王?吴邪不希望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别猜了,死了个不认识的女人,估计是没接到通知的女佣。”张海客道。
那可真是……运气差到极点。
吴邪拧眉,往前走了数步,扶着门框,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想瞧瞧这个倒霉的陌生女人。大厅中央地带的波斯地毯上,一个开膛破肚,首足分家的旗袍女子躺在地上,肠子流出来,尸体浸泡在鲜红的血液中。
“好残忍。”王盟于吴邪身后感叹。
这情景,吴邪其实已听张海客讲过,故事中的张家族人被分尸成八十一块,眼前这女尸仅仅首足分家,想来还是善终。当然,话不能这么说,谁又应是该死之人,女佣误入公馆,死于非命,明明就是可怜人。
“唉。”吴邪叹了口气,转身,没有闲心继续哀叹命运对女佣的不公。“别耽搁了,快去找张起灵。”他对张海客与王盟说。
黑眼镜的公馆,刚才传出一声巨响,照理说处于城中,足以引起各方注意。然而,一刻钟过去,除了进来便横死的女佣,再没有任何人敲响公馆的大门。吴邪寻找过程中发现了异样,但他没有深入思考,他执拗的寻找着张起灵,哪怕早已检查过的角落,他亦一遍一遍重新查看。
“团座。”王盟伸手,轻轻扯了扯吴邪的袖子。
吴邪没理,继续转进下一个房间,过了会儿,没人扯他的袖子了,身后安安静静,听不到王盟与张海客的脚步声。这下,吴邪才分了点注意力到另外两人身上,心说王盟还记仇了,怪自己没理他,故意躲起来让自己找不着?吴邪扭过头,四周密布恶心}人的浓雾,活像堆积了千年的绿霉同时挤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朝他涌来。吴邪一阵恶心,紧紧皱起双眉,往旁边瞧了瞧,果真没找到王盟与张海客。
“王盟,特派员!”吴邪喊了一嗓子。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出来。
“王盟,特派员!”依旧只有他一人。绿霉钻进他的嘴里,他怀疑自己已经中毒。
这叫什么事儿?在一栋不算大的公馆里,他居然和近在咫尺的张海客、王盟失散了。不久前好像也发生过这种事,那时,他背后的小花忽然凭空消失,剩他一人被女尸追赶,被张嗣昭嘲笑。他郁卒,伸手抹去一头汗水,解开衬衣最上面的纽扣,用手掌扇起风。
……吴邪一怔,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何做出用手掌扇风的动作。大概,是太热了?
没错,是太热了。就在他尚未察觉的时候,暴雨如注的天气里,公馆忽然热似炎炎夏日,令他汗出如浆,直想着褪去一层皮。
“王盟,特派员!”
真他妈奇怪呀,难道五感出了问题?吴邪卷起袖子,在可视范围内走了一趟,湿透的衬衣贴着皮肤,勾勒出美好的背部线条。
“王……”
“你这个贱货!”
吴邪突然被人蹬了膝盖窝,一个没站稳,向前栽去。蹬他的那个人脚力很大,估摸体型也壮实,反正脸着地时,那个人还在骂他“贱货”。同时,他的屁股也被踩了好几脚,命根子贴着地面,都要断了。
谁呀!谁这么缺德!吴邪咬紧牙关,真想蹦起来把踩他之人狂揍一顿。听声音,好像是那个死胖子,只不过死胖子为何要踩他,还一边踩,一边骂他贱货?日!死胖子,老子跟你没完!吴邪努力撑起身体,结果又一下被胖大王踩了屁股。吴邪疯了,菊花尚疼好吧?他“嘶”了声,歪过脑袋,一片强光落下,将他笼罩在光线中。
“嗖!嗖嗖!”他好像听到利箭划破长空的声音。
又过了会儿,他听见解雨臣喊他,“吴邪!吴邪!”然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解雨臣似乎正抓住他的两只胳膊,将他拖向另一个地方。
啊……看不见……
吴邪两眼一抹黑,刚被强光刺激了眼睛,现下什么都看不见。
“吴邪。”解雨臣叫他。
“热。”吴邪吞了口唾沫。十分钟后,他的眼睛能看见了,解雨臣停下来,让他趴在一块滚烫的岩石上。
对的,岩石,黑眼镜的公馆里竟然出现了岩石。其实岩石算什么,公馆里还有一望无际的土地及太阳呢。
“我说,这是哪?”解雨臣的脸出现在吴邪的视线中,“你是不是在想这个?”
吴邪傻愣愣的趴着,嘴巴张开,久久无法合上。
解雨臣笑了笑,伸手弹了下吴邪的脑门,“我也不知道。”
脑门一痛,因惊讶而游离天外的意识回归,吴邪深深吸了一口气。
“吴邪。”解雨臣拍了拍吴邪的肩膀。
吴邪坐起来,瞄了眼解雨臣,“我还活着吗?”
解雨臣本身脸颊绯红,被吴邪这么一问,顿时笑岔气,额头汗珠密布,脸便更红了。“哈哈,哈哈哈,反正我没死。”他说。
这赤地千里,寸草不生的龟裂大地,真是参谋长家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