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四十三
虽说不论是宋家人还有警察都很信得过我,但我毕竟不是警察,当雷锋的同时也得考虑自己的吃饭问题。提出猜想过后,下城区刑警大队接管了之后的事儿,这下不但死了人,还牵扯到文物遗失,涉案金额估计还不小,专案组的人数噌噌直长,感觉下一回我再被叫去局里可能就得直接去大会议室了。陆队说,现在既然确定了玉泉锦苑工地上挖出的尸骨是宋莹,他们就知道了宋莹的埋尸地点,马上会针对性地再次对当年胜利新村的居民进行走访,尤其是埋尸地点附近的住民,看看他们在事发前有没有见到过什么可疑人员。至于那一堆目前只存在于猜测中的金子,警方也准备在询问考古队的同时,再次盘问当年工地上的工人还有林家兄弟的亲属,只要金子曾经存在,它就不会不翼而飞。当然,这些事就不是我能管的了,陆队开玩笑让我赶紧考钱安的公务员,吓得我当晚回去就赶紧给三十个hr发简历,在陆续收到一些回复的同时,来我家看房子的人也多了起来。之后一周中介来了四五家,我这才发现在风水先生之后,房产评估ai简直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什么“房小估”,“房产雷达”,“家值多少”,一抓一大把,而它们的评分系统可比风水先生要简单粗暴多了。不需要有案件支持,甚至不需要有网络舆情,光是比市场低很多的售价就足以叫302在评分系统里成为高风险房屋,在一些百分之打分的估价系统里,302的评分甚至都还没及格。也是直到这是我才明白为什么心家开不掉薛师傅。如果是和这些歪瓜裂枣一起拿去投标,那风水先生确实赢面很大,但要是开掉薛师傅可就不一定了。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302显然是租不出价的,更有甚者拿着评分就来挑我家房子的毛病,连厨房洗菜盆有点反味都要扣两百,我大白眼险些翻到脑袋后头,心想王半仙压价好歹还讲究点武德,现在这些小年轻简直是无法无天,拿着ai不但不加智商,还倒扣人性,一通操作比ai还不像人。一气之下,我叫了个阿姨上门大扫除,准备把全屋抛光,在凶宅这条赛道…
虽说不论是宋家人还有警察都很信得过我,但我毕竟不是警察,当雷锋的同时也得考虑自己的吃饭问题。
提出猜想过后,下城区刑警大队接管了之后的事儿,这下不但死了人,还牵扯到文物遗失,涉案金额估计还不小,专案组的人数噌噌直长,感觉下一回我再被叫去局里可能就得直接去大会议室了。
陆队说,现在既然确定了玉泉锦苑工地上挖出的尸骨是宋莹,他们就知道了宋莹的埋尸地点,马上会针对性地再次对当年胜利新村的居民进行走访,尤其是埋尸地点附近的住民,看看他们在事发前有没有见到过什么可疑人员。
至于那一堆目前只存在于猜测中的金子,警方也准备在询问考古队的同时,再次盘问当年工地上的工人还有林家兄弟的亲属,只要金子曾经存在,它就不会不翼而飞。
当然,这些事就不是我能管的了,陆队开玩笑让我赶紧考钱安的公务员,吓得我当晚回去就赶紧给三十个hr发简历,在陆续收到一些回复的同时,来我家看房子的人也多了起来。
之后一周中介来了四五家,我这才发现在风水先生之后,房产评估ai简直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什么“房小估”,“房产雷达”,“家值多少”,一抓一大把,而它们的评分系统可比风水先生要简单粗暴多了。
不需要有案件支持,甚至不需要有网络舆情,光是比市场低很多的售价就足以叫302在评分系统里成为高风险房屋,在一些百分之打分的估价系统里,302的评分甚至都还没及格。
也是直到这是我才明白为什么心家开不掉薛师傅。
如果是和这些歪瓜裂枣一起拿去投标,那风水先生确实赢面很大,但要是开掉薛师傅可就不一定了。
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302显然是租不出价的,更有甚者拿着评分就来挑我家房子的毛病,连厨房洗菜盆有点反味都要扣两百,我大白眼险些翻到脑袋后头,心想王半仙压价好歹还讲究点武德,现在这些小年轻简直是无法无天,拿着ai不但不加智商,还倒扣人性,一通操作比ai还不像人。
一气之下,我叫了个阿姨上门大扫除,准备把全屋抛光,在凶宅这条赛道里赛出风格,赛出品质,至少不能让这些小兔崽子仗着ai在手就随便压价。
周六下午,阿姨正在我家干得热火朝天,我收到陆队的消息,考古队那边已经和他确认,四方路下的墓葬是一座汉代王侯墓,当年修地铁时被盗的也正是汉代诸侯墓旁常见的丛葬坑。
一个从葬坑都能拉出十几公斤的文物,想想也知,墓葬的规模很大,加之又在闹市区,以现在的技术,一旦要开始挖掘,只怕附近的居民生活都会受到影响,于是经过再三讨论,他们决定对现在已经被盗的从葬坑进行抢救性发掘,至于主墓室则暂缓开发。
而也正是在当年的抢救性发掘中,考古人员不但找到了巨大的从葬坑,还在封土边缘找到了散落的陪葬品,应当是墓主人为了防盗所放的“障眼法”,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当时只在墓道右侧找到了九块金饼,至于左侧却未曾有发现。
根据地理方位可以判断,在当年胜利新村还未拆迁时,墓道正位于胜利新村的一号门附近,当时胜利新村中也有人目击过宋莹在这一带溜达,看起来像是在散步,实则,应该是在根据无意间发现的填土层寻找古墓的下落。
考古人员猜测,极有可能是小区在修缮道路期间导致填土层外露,宋莹由此找到了被埋在墓道左侧的金器,目前右侧发现的金饼一块的克重差不多有250克,相当于汉代的一斤,如果左侧也和右侧一样有九块金饼,就意味着被宋莹找到的金器足有两公斤。
如此贵重的文物,宋莹既不敢留在原地也不敢带回家,于是,多半就按照地质队的做法,埋在了当时的胜利新村里。
而根据当年案发现场的状况,宋莹租下的301不存在破门而入的情况,换言之,如果是胡绍波所为,他多半是用了他的老把戏,伪装成考古人员,在之前就已经取得了宋莹的信任,甚至宋莹当时如此积极地寻找古墓还有他的推波助澜,只可惜,最后胡绍波却还是被宋莹识破,既不知道古墓的位置也不知道金子下落的他和宋莹撕破了脸,亲手杀了她。
陆队一口气说了很多,基本上已经将整个案子还原出来,但却没有多少证据,我心中正觉焦躁,结果陆队就好似会隔空读心,笑道:“上头这些确实都是推测,不过要说证据,也不是一点都没有。”
当年宋莹的尸体被埋的地方靠近胜利新村七栋,刑警队的侦查员这几天把七栋所有的老住户全问了一遍,终于问到其中一人,曾经在宋莹失踪前看到楼下有人在处理花坛,因为楼下花坛里有他种的花,平时从来不见人打理,所以即使时隔多年,住户也还记得这件事。
目击人称,当时对方穿着一身黑衣,全身上下捂得很严实,手里还拿着一根像是长花洒的东西,疑似是在给花坛里的植物喷药。
“长花洒?”
我只觉熟悉,就听陆队说道:“专案组讨论之后,根据目击者描述做了画像,让ai推测,其中有一种极为可能,那就是老式的金属探测仪,在盗墓的案子里经常会碰到,乍一看是一种细长的金属杆,探头可以探测出地下的金属物件。”
“等等……”
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我后脊背一阵发凉,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陆队会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些话。
拿着长长的金属探测仪,又出没在花坛里。
……是影子。
不久前汪大爷才说过,那个一直以来徘徊在玉泉锦苑里的人,每次被目击都在绿化带里,大热天也会捂得严严实实,手里还拿着长长的武器。
总不会……
瞬间,一切都连上了。
如果真是胡绍波,早在97年的时候他就在这一带活动,玉泉锦苑建成之初他就已经在了,自然会对小区里的监控布置了若指掌,知道绕进小区里的办法。
而他不惜一次次冒着巨大风险潜入玉泉锦苑,一直在绿化带里反复寻找的,只可能是……
我喃喃道:“宋莹死后,所有线索都断了,他只能靠自己寻找金饼,于是他不但将宋莹埋在了这里,还几十年如一日地找她的遗物。”
陆队又道:“我们做了调查,发现这些年还有人在四方路的地铁站下目击过他,我们已经和考古部门核实过了,那时候虽说地铁站的封口还没有完全封上,但是为了保护地下没有开采的墓葬,内部的墓道早已封死,也因此,他即便知道古墓就在那里也无从下手,只能转而在小区里找,这么多年,他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里。”
“…………”
我不禁眼前一黑。
比自家房子因为碰上老案子被ai诊断成凶宅更惨的是什么?
是这个老案子的凶手至今还会定期返回案发现场。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冷静头脑,恰逢阿姨干完了活儿,告诉我洗菜盆反味主要是因为下水道里卡着东西要清理,我一听这意思要是再叫个水管工估计又得要我两百,当即决定自己来。
关上水闸,我找出家里的工具箱,一边机械地拆着水管一边思考,玉泉这地方可能真的有靠人贪心养活的蛇,就为了这么点古董,先后来了三拨人,搭进去的人命足有十条之多,甚至直到现在,最初的始作俑者或许都还没放弃,还想要找到当年被宋莹捡到的金子。
谁能想到,最终这一切竟然是被ai发现的?
很快,我别扭地用左手将管子拧了下来,顿时一股恶臭熏得我一阵作呕,要知从小到大我都是家里的田螺小子,在齐州有我打理,绝不可能放任家里的水管脏成这样。
看来冯望最后确实是病得不轻。
我强忍恶心,将水管里卡着的东西全都拽了出去,很快发现导致反味的原因竟是一段卡在下水道里的鸡骨头,也不知被卡了多久,骨头关节都被冲白了。
还好,至少是鸡的尸体,不是人的。
经历了这么多糟心事后,似乎这房子里发生任何怪事都不会让我觉得奇怪了,我沿着管壁刮了一圈,发现上头还粘着许多鱼鳞,结了一层厚厚的膜,导致水管下水困难,这才有了堆积菜渣导致的反味。
真服了,闹鬼也就算了,咱在科学上争气一点成吗?至少别臭啊。
我现在已经给302搞得彻底没了脾气,见状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把水管冲洗干净拧了回去,正要收拾厨房里的一地狼藉,忽然间,门口又传来门铃声,本以为又是来看房的,我直接去开了门,但这一回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穿着中式西服的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