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二十九
每个人在受到惊吓时的反应都不一样,有些人会动弹不得,还有些人会放声尖叫,当然,也有人会立刻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挨的所有打并且立刻打出一套军体拳——这个人说的当然就是我。身体的反应永远比脑子快,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拳捣了上去,得到的却是一阵剧痛。我的拳头直接打在了一根木棒上。这人竟然还带着武器!我心里一紧,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绝不能让他跑了,这种有攻击性的犯罪分子被人识破,说不好在路上破罐破摔什么都能做出来,我必须要把他制伏在这。想到这儿,我抓住木棒用力一拽,寻常人这时候通常都会因为猝不及防而失去平衡,但不知为何,这人却像是颗炮弹一样直挺挺地撞了进来,就好像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要进我家里一样。也是直到他站到灯光下,我才发现这是个精瘦的老头,身上的衣服穿得松松垮垮不说,还满身污渍,而他踉跄地站起身,竟也不想着和我1v1,而是扭头就往客厅里跑。我:?这下连我都懵了,听说过入室抢劫的,但还没碰到过把房屋主人晾在这儿就自顾自抢起来的,是有什么心事吗?好在他的动作也没有那么快,我一个箭步上前将他甩回了门口,用力之下,手疼得一个激灵,我意识到我的右手多半是断了。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灯光下仔细端详对方的脸,发现对方目光呆滞,嘴巴一直开开合合不知说些什么,看着像是精神有些问题。莫名的,这张脸似乎还有些眼熟。我在脑海里拼命搜索,可惜没有任何结果,而这时,来人口中又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像是在说“萌”,下一刻,老人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事情到这里就变的严重起来了。我从小虽然和我爸妈练过基本的格斗术,但我爸妈再想把我练成一个兵也不至于真刀真枪地和我动手,过去这些年,我也没碰上过敢当街使用冷兵器的混混。没想到人生头一回碰见用刀行凶的,竟是在我自己家里。我心中暗觉不妙,毕竟我现在右手疼得几乎使不上劲,单靠着一只左手想要夺刀太过勉强,就在我思考是不是应该大叫让邻居帮…
每个人在受到惊吓时的反应都不一样,有些人会动弹不得,还有些人会放声尖叫,当然,也有人会立刻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挨的所有打并且立刻打出一套军体拳——这个人说的当然就是我。
身体的反应永远比脑子快,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拳捣了上去,得到的却是一阵剧痛。
我的拳头直接打在了一根木棒上。
这人竟然还带着武器!
我心里一紧,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绝不能让他跑了,这种有攻击性的犯罪分子被人识破,说不好在路上破罐破摔什么都能做出来,我必须要把他制伏在这。
想到这儿,我抓住木棒用力一拽,寻常人这时候通常都会因为猝不及防而失去平衡,但不知为何,这人却像是颗炮弹一样直挺挺地撞了进来,就好像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要进我家里一样。
也是直到他站到灯光下,我才发现这是个精瘦的老头,身上的衣服穿得松松垮垮不说,还满身污渍,而他踉跄地站起身,竟也不想着和我1v1,而是扭头就往客厅里跑。
我:?
这下连我都懵了,听说过入室抢劫的,但还没碰到过把房屋主人晾在这儿就自顾自抢起来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好在他的动作也没有那么快,我一个箭步上前将他甩回了门口,用力之下,手疼得一个激灵,我意识到我的右手多半是断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灯光下仔细端详对方的脸,发现对方目光呆滞,嘴巴一直开开合合不知说些什么,看着像是精神有些问题。
莫名的,这张脸似乎还有些眼熟。
我在脑海里拼命搜索,可惜没有任何结果,而这时,来人口中又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像是在说“萌”,下一刻,老人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
事情到这里就变的严重起来了。
我从小虽然和我爸妈练过基本的格斗术,但我爸妈再想把我练成一个兵也不至于真刀真枪地和我动手,过去这些年,我也没碰上过敢当街使用冷兵器的混混。
没想到人生头一回碰见用刀行凶的,竟是在我自己家里。
我心中暗觉不妙,毕竟我现在右手疼得几乎使不上劲,单靠着一只左手想要夺刀太过勉强,就在我思考是不是应该大叫让邻居帮我报警的时候,半掩着的大门外却忽然传来叮的一声,随即,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就说他肯定气到这个点都没睡吧,外卖到了都不知道拿,电话也不接,没有咪仔你我是真的不敢上门。”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应答机和手机都不响了。
原来是有人替外卖员将馄饨送了上来。
人倒霉起来就是这样,在自家遭刺也就算了,来的队友也纯粹是来送人头的。
我一句“别进来”还卡在喉咙口,门已经被人拉开,王半仙拿着我定的外卖馄饨踏进门,刚一擡头,就和堵在门口的人撞了个正着。
一时间,我看着他,他看着刀,现场气氛几乎凝固。
“打扰了。”
王半仙反应倒快,丢下一句立刻要往外退,谁想那老头这时却仿佛忽然被激怒一般,口中再次大叫一声“萌”,拿刀就朝着王半仙扑了过去!
“痴线啦你!”
事到如今,王半仙当然不会觉得对方在夸他,给吓得当场将手里的馄饨当武器用,甩了那老头一脸的同时回手带上了我家防盗门,将薛师傅拦在了屋外,隔着门大喊:“咪仔,报警!”
一瞬间,场面便一团混乱,王半仙显然是个技能点都点在嘴上的人,英雄救美根本帅不过三秒,给刀逼的到处乱窜,手上还因此挨了一下,眼看就要整个人撞在刀上,我见状一咬牙,趁着老头注意力都在门口,强忍着手痛上去一把捏住他拿刀的手,反手一拧,刀落地,我顺势将人按在地上,大喊道:“把刀踢远点!”
王半仙根本不需要我提醒,早已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直接将刀扔去了沙发下头,又一把将身上仙诀飘飘的风衣腰带拽了下来:“用这个绑!”
之后我和王半仙一起,将那干瘦的老头用腰带五花大绑,正是忙得满身大汗,只听咔哒一声,大门被从外头打开,薛师傅带着熟悉的派出所民警还有熟悉的开锁师傅从天而降。
……我家门锁恐怕又得换了。
在薛师傅报警后不到十分钟,四方路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就杀到了302,最终像是拎粽子一样将那老头提了过去,问他是谁,但老人流着口水,口中却只是反反复复念叨着“萌”。
无奈之下,民警找遍了老人的全身,最终在他身上衣服的内侧找到了缝上去的布条,上头写着一行字:父亲罹患阿尔兹海默症,若是出走请联系我。
底下则写着老头的姓名:冯望。
这个名字可就不止是眼熟那么简单了。
“他是冯望?”
我一边打临时夹板一边瞪直了眼,艰难掏出手机,将布条下头写着的联系电话和手机里冯老师的电话对了一下,果然是同一个,随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如同枯柴一般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302的前任住户,曾经在这个房子里住过二十年的冯望。
换句话说,从一开始,冯望恐怕就并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我家来的,也难怪,作为在这楼里住了二十年的人,他自然会知道监控的位置,并且每次都能通过门禁混进来。
只是,就算得了老年痴呆只认以前住过的地方,也不至于拿着木棍和刀上门吧,这是正经人回家的流程吗?
我满心不解,但无论民警怎么盘问,冯望从头至尾只会说那一个字,没办法,民警只得先带着他回派出所联系家人,至于我和王半仙则被送去了最近的急诊。
活了二十多年,我头一回右手骨折是在自己家里,而王半仙的出血量虽然吓人,但其实只是胳膊上被划了个口子,照我说贴个创口贴就完了,但薛师傅却坚持说那刀不干净,无论如何也要把人送来打破伤风。
就这样,我和不久前才不欢而散的同事面面相觑地坐在急诊室里,沉默了一会儿,王半仙正要开口,我伸出打了石膏的圆手拦住他:“你,一会儿先把馄饨赔我。”
王半仙给我堵的一句话没说出来,最终只得叹了口气,而这时,急诊室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本以为是薛师傅,但直到那人推门进来我才发现,那是卖我房子的冯老师。
“真是对不住,小林,我实在没想到我爸他会做出这种事!”
冯老师跑得满头是汗,大步走到我面前就给我鞠了个整整九十度的躬,我给吓了一跳,王半仙这时在旁边默默插嘴:“姐姐,九十度鞠躬是拜死人用的。”
冯老师:“……”
眼看女人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我拉住她无奈道:“冯老师,老爷子的情况我已经大概知道了,你就把我俩医药费报了就行……这么处理你应该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