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顾海生在人群里找了两番都没找到豆腐,他正心里焦急,却看见豆腐从大厅外面进来,顾海生松了口气,赶紧过去:“跑哪儿去了?到处找你!”
他话说完,这才发觉不对劲,豆腐的脸色像死灰,眼睛呆呆的,神情也只剩了僵硬,一点笑意都没有。
“怎么了?”顾海生慌了神,一把抓住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豆腐抬头看看他:“海生,我要回家。”
顾海生一怔:“现在?”
豆腐的眼珠都不动,他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家,现在就回家。”
顾海生已经明白出了问题,他也不敢多问,只好点头:“好,我和苏麒打个招呼――”
话还没说完,豆腐忽然丢开他,转头就往大厅外头走,顾海生错愕片刻,赶紧拔腿跟了上去:“小墨,等等,我和你一起走!”
他连招呼也没顾着和苏麒打,与豆腐一同下楼来,顾海生甚至没空去找老傅,干脆在门口拦了辆的士。
车门关上,顾海生简短报了地址,又伸手握住豆腐的手,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豆腐没有回答他,却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顾海生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敢再去握豆腐的手,只得小心翼翼看着他,然而豆腐再没说话,他只是呆呆盯着前方的路,就像僵硬的木头一样,始终一言不发。
到了家,俩人从车上下来,进屋后,豆腐仍旧无视他,径自往楼上走,顾海生再忍不住,一把抓住豆腐的胳膊!
“小墨,你生气了?对不起,我不该去切那个蛋糕!明天我就去和汤晏说,让他把照片从年册上撤下来!明天我就去骂他们!”
豆腐却用力挣开他的手,他头也不回,轻声道:“我现在不想见你,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说完,他快步上楼,关上房门。
一整晚,豆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什么也没想,他也没法想,他的耳畔,全都是卫生间里那两个男人轻蔑的笑声。
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步田地?豆腐忽然想,难道这就是他牺牲了原本的生活,所获得的东西?
他静静坐在黑暗里,一直坐到头脑发木,一直坐到窗边隐约泛白,当第一缕晨光照在豆腐的脸上时,他终于茫然抬起头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挪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关节,豆腐支撑着站起身,他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趴在沙发上打盹的顾海生听见开门声,猛然惊醒,他抬头一看豆腐从房间出来,慌忙起身,快步冲上去:“小墨……”
豆腐一把抱住顾海生,失声哭起来。
年会过后的次日,在瀛海一个高层会议结束之前,顾海生突然叫住了所有与会者。
“昨晚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看见了。”他将冰冷的目光,往与会众人脸上,一一扫了一遍,“我知道,你们是计划好了,做了圈套给我跳。”
一听这话,汤晏忍不住想开口:“顾总……”
顾海生飞快抬手止住他,他目光犀利地盯了汤晏一眼:“我说完之前,别插嘴。”
汤晏赶紧把话咽回去,他听得出来,今天顾海生的声音语气,和以往截然不同,这分明是在发火。
“发生了的,我可以不追究,但请不要故技重施,记住,你们已经得罪我了,我这个人一向记仇。”顾海生看了看他们,继续用寒冰般的声音道,“另外,我还要提醒各位,小墨现在是我的伴侣,如果不是为了瀛海的利益做牺牲,他本可以成为我合法的伴侣。然而这并不等于他就没有名分、可以任由你们欺侮。从今往后,如果再让我知道有谁轻视他、嘲笑他、拿难听的话来侮辱他,我顾海生,决不会轻饶了这个人。”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顾海生拿起文件,又冷冷看了看在座众人:“各位,好自为之。”
他走了,剩下众人面面相觑。
林叹了口气,他无奈地看看苏麒,后者翻了个白眼:“到我办公室来。”
会议散了,林跟着苏麒去了他办公室,进来刚把门关上,苏麒就恨恨拿拳头一敲桌面:“肯定是那个姓阮的捣的鬼!昨天年会到一半俩人就走了,我还满世界找呢,结果听说是那小子要走!你听听,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真就跟着那小子一块儿走了!老林你说,他这像什么话!”
林摇摇头:“事已至此,别气了,我看,往后咱们还是别捋虎须了,真把顾总得罪了,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苏麒想想还是心有不甘,他气哼哼道:“被一个二十啷当的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上!我可不甘心!”
“不然能怎么办呢?”林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他一笑,“谁叫人家掐住了顾总的死穴?老苏,你难道没看出来?顾总心里畏惧这小子呢。”
苏麒一愣,马上说:“畏惧?你开玩笑!活这么大,我就没见他顾海生畏惧过谁!顶多也是客套,敬而远之……当年他在我叔叔跟前都没有畏惧过!包括柳远道,那么厉害的人物,一跺脚地动山摇,你见他畏惧了?”
“毕竟不同。”林抱着胳膊,慢条斯理道,“其实你应该理解得了吧?顾总如今人到中年,身边有了这么个‘小娇妻’,心里自然是又宠又爱的,人哪,到了这个年龄,自己也清楚青春不在了,眼前守着这么个青春年少的,心里怎么会不畏惧?不说别的,人家发起火来能逼着顾总睡沙发,你能么?”
苏麒被他说得愣怔半晌,他忽然笑起来。
“倒也是。偶尔我那个三儿,发点小火有点儿小情绪,我还不当回事,她要狠了心和我闹,我还真有点儿发憷。”
“人之常情。”林微微一笑,“再说了,顾总这么多年都是冷冷清清过来的,一朝被头暖和了,再让他去睡冷沙发,那滋味,绝对不好受哇!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放在这种事上,也是一样的。”
苏麒一脸的不屑:“照你这么说,咱们瀛海就得被一个酒童抓在手心里玩?”
“那倒不至于。”林笑了笑,“叫我看,这位阮先生反倒有可能助咱们一臂之力呢。”
说这话时,林那笑容显得高深莫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顾海生都没有给苏麒那几个好脸色看。
那天早上,豆腐一边哭,一边和他说,自己在卫生间里听见瀛海的人“侮辱”他,顾海生问他,是谁侮辱了他,豆腐说不知道,顾海生又问,人家到底说了什么?豆腐只摇头不肯告诉他。不仅如此,豆腐还告诉他,他这就从瀛海辞职。
“我不想见他们……不想见瀛海的任何一个人!”豆腐含着泪,颤声道,“不沾瀛海的边,我也能活下来!”
虽然没得到具体的词句,但豆腐竟然痛苦成这样,顾海生也明白,那必然是极端严重的侮辱,这让他不由勃然大怒!
他以为自己和苏誉结婚,给瀛海留下了这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苏麒那些人怎么也该念着点好,得对豆腐客气三分,却没想到在年会这种重要的场合,豆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羞辱,而他这个总裁,竟然只能眼睁睁在旁边看着。
顾海生快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