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话说生死

看着张玖肆意的笑容，和眉宇之间目空一切的表情，赵烨感到由衷的羡慕，凡事平心而为，张玖这种人活的的确是潇洒自在，而他是如何也做不到这样的。

“小玖，你可真让人羡慕啊！”赵烨笑道，“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你这样的洒脱。”

“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其实我也不过是个世俗之人。”张玖道，也许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不过是个满身充满铜臭味的商人的而已，况且身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做到真正的洒脱？他也是早就被很多世俗的牵绊缚住了手脚。

“世俗，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不世俗呢？你却是在世俗之中活出了自己。”

“表哥你若是在这么的夸我，我真的要学老鼠打个洞钻进去了。”被恭维的张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情愿被打击损上几句，也不愿意一直被人这样夸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倒是觉得你和大哥你们在这里的生活很好。”

说到这里，张玖笑看着赵烨问道，“表哥，你和大哥你们两人上战场的时候，难道就不会担心对方吗？”

“这个是当然的，怎么会不担心呢？”赵烨浅浅一笑，眸中温柔之色显露，“沙场之上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但是这是我们不容逃避的责任，况且每一次看到你身边的那么多弟兄都在浴血奋战，你又如何能够逃避？”

“现在战场已经成为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算是有一天战死，我和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因为我们死得其所，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珍惜眼前，把握每一天，将每一天都当做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过。”

“那……”张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表哥，你们可有想过，如果其中一人出了意外会如何？”

赵烨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淡然，“想过，这个问题我们都不止想过一次了，如果我和恽之其中一个人出了意外会如何？后来想想，还能如何，人死如灯灭，剩下的那个自然还是守着这片土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看着赵烨，张玖迟迟说不话来，赵烨和秦奕这样并不是说明他们对彼此的感情不够深，而是已经太深，就算其中一人倒下，另一人也会一直坚守他们共同的坚持，张玖不禁想起一句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表哥，其实你们才是最让人敬佩的。”张玖道，“我自问是做不到你们这样，如果是我的话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其实你已经做到。”赵烨轻笑。“如若不然你怎么会让恒之来这里，还不远万里来这里陪他，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

“那是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不过不让他来，恒之心中一定会留下悔恨，我不愿意看到他那样，用一时的担忧换来一生的坦然，这是非常划算的。”到最后张玖仍是逃脱不了商人的本质，账算得很是清楚。

“但是……”赵烨的话被外面传来的吵闹声打断，“小玖你去看看，好像是他们回来了。”

其实不用赵烨说，张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向外去，出门之后他很快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他和秦策营帐前，看着将士们凝重的脸色，张玖的心顷刻间跑到了嗓子眼，连走路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看到张玖，人们自动的让出一条道，让张玖可以没有阻碍的进入。

进入营帐，张玖便看到屏风之后有人影在不停的走动，询问的目光看向房中的几位将领，几乎所有人都同一时间移开目光，不敢与张玖对视，种种的一切表情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秦策受了重伤，而且是很重的伤。

顷刻间，张玖的脸色煞白，再无一滴血色，脑中轰鸣，一阵晕眩，仅存的最后一丝意志让他稳住了身体，一步一步的朝着屏风移动，几步的距离，张玖仿佛走了几个世纪，在离屏风只有一步的时候又停下来，不肯再向前迈过这一步。

闭上眼睛，张玖告诉自己，要挺住，秦策他一定没有事，他答应过自己要保护好自己的，他是不会违背对自己许下的诺言，不会有事，张玖不停的这样催眠自己，仿佛又过了几个世纪，张玖睁开眼，毅然的迈出了这一步。

“小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恒之他……”秦奕率先发现张玖的到来，看到他的模样眸中闪过愧疚之色，他知道张玖此时必定是非常的心痛，因为他也曾经亲身体验过，也正因为如此，秦奕才更加的不知道要如何来安慰张玖，任何的语言在此时都是多余的无用的。

“恒之他……”张玖的话音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目光转到躺在床上的秦策，视线触及之处全部都是鲜艳的红色，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宣布破灭，呼吸一滞，那种晕眩的感觉再次袭来。

没有想到他才和赵烨谈过生死之事，就这么快要亲身经历一番，现在张玖万分的后悔，他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秦策来这里，就算是遗憾终身也好过自己要承担失去的痛苦，再分开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都不适应没有秦策的日子，更何况是要体会以后再也没有他的生活？

支撑的支柱不在了，张玖觉得整个世界都轰然倒塌了，成为了一片荒芜的废墟，整个人身上再也无一丝的生机。

“小玖！”秦奕马上上前一步扶住他，并且在张玖的耳边用极为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