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长白
从那一天开始,吴邪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温和的笑容。他又回覆了六年前的冷酷无情和强硬霸气。也只有在吴忧和胖子他们几个面前,他才能真正的放松自己。他,又变回了那个强势的吴小佛爷。
2012年八月十五日的凌晨,吴邪又一次只身一人来到长白山。站在长白山脚下,吴邪仰头望着茫茫的连绵雪山。张起灵,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其中一座雪山之中。
吴邪收拾好装备,就独自朝山里进发。只有他一个人,又只待几天,带的装备并没有多少,所以走得很快。吴邪走的是以前阿宁的那支队伍走过的那一条路。走过很多次了,熟门熟路,第三天晚上八点多就来到了巨大的青铜门前,比以前不知快了多少倍。
青铜门前大裂缝中,人面鸟不见了踪影,它们在张起灵进入青铜门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大裂缝中只有他一人。吴邪靠坐在青铜门前,身前火堆燃起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投射出淡淡的
剪影。
时间的刻刀无情地在他原本温暖灿烂的笑颜上留下了一道道冷硬的线条。原本的青涩褪去,爬上了成熟和淡淡沧桑,以往总是笑盈盈,清澈见底的眸子也变得冷漠而深邃,他依旧是吴邪,却不再天真。
张起灵一直以为,他替吴邪守十年青铜门,就能保住吴邪十年的天真不变。可是,他什么都想到了,却没有想到一点,那就是吴邪对他动了心,而且已经近深入骨髓。吴邪没有了张起灵,没有了小哥,没有了闷油瓶,吴邪还是吴邪,却不再天真。
火堆上烫着一壶烈酒。吴邪的酒量小,以往上山从来不带酒,可是这近一年来发生的事太多,虽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他还是想借着醉酒把这一年多来的不顺心都忘记。
吴邪提起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辛辣浓烈的酒入喉,灌的太猛,呛的吴邪直咳,“咳咳咳,妈的。这酒真烈,咳咳咳。。”一直到咳出了眼泪他才缓过来。吴邪随手擦了擦泪水,轻抿了一口酒,“七年了,小哥,我等你七年了,”吴邪又抿了一口,“小哥,这些年你在里面过得可好?”吴邪喝了酒,话就多了起来,想把自己的心事全都说出来,虽然那个人不会知道。“小哥,你说如果十年后我还记得你就来接你回家,呵呵呵,我怎么会忘记?怎么能忘记,又怎么敢忘记?每年的今天我都来这里,你可知道?”吴邪轻笑,复又转为低喃,“小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时时刻刻挂念得人是你?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心心念念想着得人也是你?你又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梦里梦外恋着得人还是你?你又可会想到,这一生我想白头偕老的人只有你?”深情如情人低喃,嬉笑之间却掩不住悲伤,“呵呵呵,你又怎么会知道?怎么会想到?连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爱上了你,我的心不知道,我的思维不知道,也只有身体做出了反应,它不由自主的跟着你,只为了多看你一眼,只为了多听一声你的声音。如果不是胖子,我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你。”
吴邪又喝了一口酒,语气轻的像是怕惊走了什么,“小哥,你让我十年后来接你,好,我答应你,我等你十年。可是小哥,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三年之后,不要忘记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得吴邪,记得天真。”吴邪盯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呆呆发愣,突然他想起了一首歌,启唇轻声唱了出来。歌声不像女子的柔美甜润,亦不像一些男子的低沉沙哑,优美的歌声像一片树叶拂过脸颊,像一道清泉流过心间,像一缕清风缠绕指尖。
“远香的余味飘近
闻不见誓言燃烧
等愿望都化作灰烬,再祈祷
海枯石烂的太少
地老天荒的好早
时间总是越等越漫长,无相
分不清梦境过往
情愿背弃了光芒
只为守在你身旁
我只想诺一世痴狂
煮一杯酒温热冰封的心肠
饮不尽世间聚散离合的沧桑
闭一扇窗掩不住满目悲伤
谁还在云幕那端浅浅的吟唱
剪一道光透过天色的红妆
照不清口是心非的模样
梦醒过来寂寞就无处躲藏
你是否也一样诺了就念念不难忘”
吴邪唱完,静了一会,听着余音在裂缝中回荡。突然,吴邪轻笑起来,渐渐转为大笑,“呵呵呵,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笑声悲凉,一滴滴晶莹的泪从吴邪的脸颊滑落,“哈哈哈,我真是痴心妄想,哈哈哈哈,我答应等你十年,又怎么能奢望你不要忘记?你活了不知多少年月,冷漠如斯,我怎么能奢求你有心有情?你那么美好,美好的我不敢触碰,我又怎么敢奢求你的心你的情能为我而停?你总是不声不响地消失,史料不及的失忆,我又怎么奢求你给我承诺?哈哈哈哈”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打湿了衣襟,打湿了门内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