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莫逆归来
谁不想让这种罪恶的东西彻底消失呢,同时谁也都知道这玩意儿不好对付,是很不好对付。从莫挽青的话里其实是可以看出他对付着这种东西很有经验,虽然经验怎么来的他并不知道,不过这不妨碍莫挽青对这玩意儿忌惮的态度。
对莫挽青这个小疯子都忌惮的东西,邹晋楚也会有几分慎重的。
一路走过去,他们对自己的怀疑已经少了许多,胆子大点的都敢跟他搭话。挺好的突破,他很期待他们完全消除怀疑的那一天。
回到那个被肃清了许多的府邸,纪澜风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急急地去了另一个方向。而暂时没有公文需要处理的邹晋楚则还算悠闲地踱回分给他的小院子。临到门口想起和他同住一个院子的莫挽青,脚步便转了个弯儿。
难以置信的是,莫挽青居然在画画,还画的很认真,连有人来了都不知道。邹晋楚有意逗他,就悄悄绕到他身后,探身一望,愣住了。
“嚯,你什么时候来的!”被突然出现的人头吓了一大跳,他手忙脚乱地去遮纸张,可惜,该看到的已经被看到了。
邹晋楚眼睛弯成一条缝儿,只戏谑地望着他,以及他手下藏着的画。
“心虚什么,不就是画画嘛,当初我学画画也是画的极难看,后来……”
“如何?”
“不画了呗!画的难看还画不是浪费时间嘛。”
莫挽青顿时明白过来,还以为他发现自己画他,脑补了无数尴尬的解释,结果证明完全是他自作多情,这货压根儿没看出来不说,还说他画的丑!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画的怎么样。”
莫挽青反手一藏,将纸张塞到一堆废纸里,完全找不出来了才对这邹晋楚摊开手掌。“嫌难看就别看啊。”
邹晋楚哭笑不得,他就无心一句话还让他给记恨上了。算了,他也不想多解释。刚才这小子偷画自己的肖像他还是知道的,不过为了保住他的面子才将话题岔开的,不想反而被他误会,真是冤枉。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你何时对画画有兴趣了?”
莫挽青嘴一撇,折身从椅子上跳下来,方才他蹲在椅子上画,腿都麻了。在原地跺跺脚,顺便冒出一句,“就是喜欢啊。”
末了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小逆也喜欢的,央求过我教他,不过我自己画的不好看也没敢误他,结果这小子就喜欢了三天,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没了兴趣……说来,他什么时候才到啊。”
莫逆于他既是师徒也是兄弟,总之是家人的那种。要说他莫挽青在这里对谁最上心,莫逆得排第二,至于第一……还不就是眼前这货吗?
不知道莫挽青已经在肚子里拐着弯儿骂自己好几回,邹晋楚只觉被他提起莫逆这小子也有几分感慨。莫挽青将他视作衣钵传人,邹晋楚又何尝不是?
邹子渊也不是个带兵打仗的料,只能干舞文弄墨的行当,唯有莫逆,这小子对从武非常热情,而且在兵术上很有天分。这些闪光点还是在莫挽青走后他和这小子相处下来得知的,越是相处越是能发现,昔日的小哑巴是一可塑之才。
可惜,他天生不能说话,这个遗憾让他始终不能成为统帅一方的将领,只能做最优秀的前锋。
“快了,就这两日的事儿吧。”
邹晋楚的话里带着些许不确定,因为按照行程来看,莫逆走的那条该要近一点才是,结果莫挽青他们都来了,他却没来。
“你实话告诉我,他走的那条到底有多少危险?”
“不多,顶多三处吧。我们这边才是吸引敌人的诱饵,他那里可是真正的铁血军队,真出意外也不会拖很久的。”
莫挽青却不大信,邹晋楚的犹豫就说明很可能莫逆是遇到危险了,可恨他也没办法去接他,只能待在这里干等。
按照邹晋楚先前的计划,他们带领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新兵,让莫逆拿着令牌去梁城调取真正的主力军。计划不算多精巧,不过是想避免麻烦,不让蛮夷有获得他们行程并加以拦截,虽最后还是泄露了行程,但总体他们并没有遇到真正的威胁啊。
莫逆那条路要更加隐秘些,他们都没被“骚扰”,他也不该被动吧?
事实证明,邹晋楚完全想错了,有种东西叫做运气……
莫逆的那条路一开始是非常顺利的,可等他将部队接洽好启程去半月关时非常倒霉地撞见一大波伪装成天朝人的蛮夷。
他怎么可能放任人家潜入天朝后部,一声令下,双方就此杀了起来。
因为领战经验不足,他吃了很大的亏,白白让手下丧失了三位英勇的兵士,那叫一个疼,以及愧疚。因为邹晋楚曾经说过,他的兵都是自己一点点带出来的,跟亲兄弟一样。
兄弟都被他不小心弄死了,邹晋楚还不得弄死他啊。
奔着这个可怕的可能,他想打都打了,人都损失了,不能半点没捞到吧,所以他又一次召集将士去攻击人家扎营的地方。万幸的是,这次他终于捡回了战术,很快取得胜利。
胜利的果实无疑是非常美好的,且因为是第一次“领兵打仗”多少还挺兴奋,在后来的路上不知不觉得就收拾了不少土匪之类的败类。
说白了,一个刚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小子不小心在外面打上瘾了,耽误了回去的时间。不过还好,他们毕竟要比邹晋楚他们近一些,紧赶慢赶的终于在邹晋楚他们来后的第三天抵达了半月关。
莫挽青他们自然是“喜极而泣”地迎接了莫逆,当然等待他更多的还是邹晋楚的盘问……
知道真相的邹晋楚那才叫一个哭笑不得,以为他在外面遭遇不测,结果却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事儿,伦理这也算延误军情,但看在他也算是侧面立了功劳。莫逆击退的那队人马从描述和是世间上看就是假扮朝廷救兵偷袭这里的那队人。
功过相抵,剩下该是无罪无赏的,但邹晋楚看不过他如此莽撞行事,硬是让他这个领兵的人在自己手下面前按了一顿板子。
莫挽青对此没啥大反应,那小子被打时他曾去看过一下,见他还能抗住就悄然走了。对军中事物的处理方式,他以邹晋楚为主,邹晋楚掌控事物都很有数,不会造成额外的麻烦。
果然后来他再去看被打完的莫逆时,邹晋楚正在给他亲自上药。
“记住这顿打,以后你就不会再意气用事。”
“换做是我,我未必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当然,我不是在刻意为他说好话。”莫挽青推门进去,一屁股坐在床尾,瞅着莫逆说:“你黑了不少,还有,做的不错。”
莫挽青知道自己是臭脾气,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若是让他去带兵,“意气用事”将会不断发生。谁让他和邹晋楚的严谨不一样的,他和他根本不是一种行事风格,也许连价值观也不一样。
但他可以满不在乎,邹晋楚却是不能,他坦言:“你们还是得区别对待,你不带兵,他需要,想好就得听我的!”
这时衣角被人轻轻扯动,望着莫逆的双眼,莫挽青刚才升起的一点不爽被压了下去,“好,我不跟他吵。”
小逆一直很懂事,从不想因为他而让他们增加误会和争吵。懂他的心,莫挽青就不会跟那个倔驴吵架。
邹晋楚也意识到他的话过于强硬,但说出去的话他也难收回,只抱歉地瞅了他们一眼,没得到回应就称还有事要忙,离开了。
剩下莫逆和莫挽青,这个昔日被他成天叫着“小孩儿”的少年,如今体格健壮地跟个小牛犊的一样,变化大的不像同一个人,只一双濡目的眼睛还是没变。
“这里不比家里,你,多加小心。”不自觉跟那个老妈子一样唠叨,还真是近朱者赤,不自觉学了不少并非自己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