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大面 - 五里苏桥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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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一小节

高奕u解下蟒袍丢到床上,不解道:“你犯了什么错?要本王饶你性命?”新娘子忙又磕了几个头,头上金银首饰叮叮当当地挣扎着要逃走。新娘哭得梨花带雨道:“王爷有所不知,小的虽面若女子,却是男儿身啊……”

太子终是没能放过高奕u。

王爷一惊,皱起眉将眼中的醉意挤走。捏起新娘的下巴,仔细看他的脸。像是在清水碗底找一颗细小的沙粒。这张脸确实是堪比西施,但再往下看去,颈上的喉结,胸上的阔土皆一目了然。高奕u摇了摇头,甩走合欢酒导致的迷蒙,狠狠地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推开新娘子,甩门而去。

太子果然不会让高奕u如此轻易地就成了家。高奕u是太子的掌中之物,太子操控高奕u的生活,自然是轻而易举。太子一直没有将高奕u逼到自己床上,不过是想等他自己点头答应,自愿走上自己的床罢了。

高奕u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做,现在王妃已然在府中,堂也拜过了,洞房也进过了,该有的,一步也没落。只等太子哪天上门,当着天下的面,把新娘是男儿身的事情一抖,纵使高奕u有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有权贵之家养娈童的,还没听说过有把男人当成正妻的。高奕u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高柯设计的陷阱里,虽然想过前面可能是陷阱,可能陷阱很恐怖,但是没想到,自己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然在高柯的陷阱之中了。

屋顶上的宇文执见高奕u匆匆冲出房门,衣带半解,向静心池方向跑去。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宇文执还是心中暗喜,高柯果然不会让高奕u如此轻易就逃离了自己的手掌心。忙跳下屋顶,尾随高奕u而去。宇文执到了静心池的时候,高奕u正整个人泡在池水之中,只留了一个脑袋在外面,眉头紧锁,颤抖的身子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水纹。

寒冬腊月,冷风刺骨,更别说这冰水了。任谁在里面都会冻坏的。宇文执伸手去拉高奕u。高奕u却不领情,手臂一扬,内力将水珠激起,打在宇文执身上,险些伤了他。宇文执慌忙退了两步,吼道:“这么冷的天,你泡在这水里会冻死的!”

“不用你管!”高奕u恶狠狠的语气,仿佛宇文执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宇文执猛然想起高奕u进屋之前,喝了老侍女手中的合欢酒。宇文执已然有三妻四妾,自然知道那酒的效用。既然饮了那酒,为何还会匆匆跑出,难道屋内那娘子是豺狼虎豹?

见高奕u近身不得,宇文执便道:“王爷还是从那冰水里出来的好,外冷内热,身子会吃不消的。”

“说了不用你管,你没听到吗?”高奕u回道。虽然语气未改,话中气息却弱了些。宇文执听出不对劲,心想自己的下半生的幸福还握在这个人手里呢,可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不行了。便又上前两步,去捞高奕u。高奕u抓住宇文执的手腕,猛地用力,将宇文执拉到水中。在水内,紧接着在宇文执腰间补了一脚,绝未留情。

宇文执自然气不过,游到高奕u身边就还上自己的拳头。高奕u是习武奇才,自是不输给宇文执。两个人在水里斗了近半个时辰,又冷又累都没了气力。高奕u身上的热意也散了大半。脑袋清醒了,看着水池里鼻青脸肿的宇文执,心中难免有愧。爬到水池边伸手要去拉宇文执,宇文执握住高奕u的手,又将他拉回水中,将自己的胸膛给了高奕u,将他抱了个满怀。两人落到水下,又浮上来,胸膛贴着胸膛,冰凉的肌肤都感到一阵暖意。

高奕u推开宇文执,怒道:“你做什么?”

见高奕u反应这么大,宇文执心中欢喜,笑道:“没什么,王爷想什么呢。”说着将高奕u拉上岸,脸上的笑意久久难散。虽然身上都是湿的,两个人却也不想回去,背靠背坐着取暖,免了羞涩之心。宇文执问高奕u在洞房里发生了什么。高奕u想了一下说:“太子之位,在我之上,我怕是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掌控了。”

“难道屋子里的新娘子是太子本人?”宇文执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这么想?”高奕u奇怪,“太子就算会躲在新房内,也不可能会扮成我的王妃吧?”

“什么?太子躲在你的新房里?”宇文执更加吃惊回过身来摇晃着高奕u,上下检查他的身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高奕u推开宇文执:“你想什么呢?!不过……你猜的也差不多……本以为他开了窍,允许我娶妻生子,却不想,送到王府的王妃居然是个男儿身,让我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男儿身?”宇文执心中一动,“难道……王爷受不了男人?”

“你什么意思?我是男人,定然是不会跟任何男人有什么情感纠葛的。你不要瞎想了。”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宇文执望着高奕u远去,嘴角邪魅一笑,自言自语道:“不会跟任何男人有纠葛?哼哼。”

本应是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如今却只剩了新娘一个人独自跪在床边。昌黎王全身湿透,带着满身的冷气回到洞房,新娘将头埋低,不敢抬头看王爷。

昌黎王脱了自己的湿衣服,吩咐道:“别跪着了,去给本王拿条干净的羊毛布来擦一擦身子。”

新娘乖乖照做,取了羊毛布披在昌黎王身上。又将屋内的炉火中加了几块炭。

跟宇文执斗了一场,高奕u已然清醒、冷静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坐在床上问新娘话。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小的叫郑远汐,家住城南。”郑远汐跪在地上,弱弱地答话。郑远汐虽是男子,声音却十分柔弱。又加上这娇俏的外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昌黎王仔细想这个人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便又问了一些关于家里的情况,以及是怎么来到昌黎王府的。

原来这郑远汐就是太子口中那个城南的美人。因样貌美丽,出门总是引来一群人围观,因此郑远汐不敢轻易出门,出门也是用纱巾遮面。这样一来,就更像女子了。太子听说了这事。慕名而来,将郑远汐带回了太子宫中。给了郑远汐的父亲些银两,算是买了他。郑远汐的父亲是读书人,家中地位低下,又贫困些,太子位高权重,郑远汐的父亲自是敢怒不敢言。便当是死了这个儿子。太子被容成耀逼得无路可退,便将郑远汐扮成新娘的样子,送到昌黎王府。

高奕u是怎么想也没想到,太子会送一个男王妃给自己。

郑远汐又磕了几个头道:“王爷,求您放小的回去吧,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不行,你是由太子赐婚到王府来做王妃的。本王算是对你明媒正娶,若是放你走了,我怎么向太子和众人交代?”昌黎王也十分无奈。他总不能放走郑远汐,自己再去街上抓一个女人回来做自己的王妃吧?

“可小的是男儿身啊,自古哪有男子嫁给男子的道理?”郑远汐不住地磕头,眼泪又要掉下来。

“既然你可以扮成女子嫁到王府里来,为什么不能再扮成女子做本王的王妃呢?”这是高奕u想到的最好的两全之策了。

这句话似乎让郑远汐想到了什么生不如死的回忆,他疯了似的磕头,啜泣着央求:“王爷饶了小的吧……除了做您的王妃,让小的做什么都行!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见郑远汐怕成这个样子,想到这郑远汐又在太子府上待过。昌黎王心里已猜到了大半,柔声道:“不要害怕,太子对你的□□,本王是不会施加于你的。本王只需要一个可以向大家交代的王妃。”

郑远汐这才放了心,呜咽道:“多谢王爷开恩,小的定为王爷竭心尽力。”

“嗯,行了,别跪着了。天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高奕u这么说完,郑远汐盯着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有些为难道:“王爷睡床吧,小的睡在地上就好。”

“不用,这床够大,我们两个都可以睡在床上。”高奕u大丈夫不拘小节。郑远汐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道:“小的不敢。”

“我睡相很好,晚上不会踢人的。”高奕u笑着安慰道。郑远汐明了高奕u的意思,没想到昌黎王是如此温柔的人,便起身去铺床。

高奕u、宇文执二人,虽是身经百战,身强体壮的勇猛之士。冬日的静心之水,仍然让他们两个都高烧了。

昌黎王新婚第二日就生重病,便免了一些繁杂的新婚礼节,差人去宫里各长辈府上致歉后,一直由王妃悉心照料。吃过药,意识清醒些,便问郑远汐:“你去看看,在下人里,有个人叫文宇,他有没有生病?”

“王爷,您都病的这么重了,还这么关心下人做什么?”郑远汐不解。

“他与我一同落水,肯定也生病了,你叫大夫去他房里,为他诊治一下。”

看到大夫听了吩咐去宇文执屋里后,高奕u上下打量了一下郑远汐的女装扮相没有任何端倪后,便躺下,再没了话。

全远祺与宇文执住在同一间屋子里,昌黎王婚礼当晚,全远祺一直在暗处盯着宇文执,就怕他闹出什么乱子。后来看宇文执被高奕u拉到冷水中,便回屋准备了热水。宇文执回屋的时候,先是泡了热水澡,又喝了姜汤,自然比高奕u病的轻些。虽是发烧,却没有高奕u那么严重。

想想全远祺与宇文执二人来到昌黎王府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袁慈在边疆驻守,因大雪封山,战势还算稳定,但天气转暖,积雪不能作为稳定战局的长久之计。袁慈多次派人传信,让宇文执快些回去。全远祺心里着急,劝了宇文执多次,宇文执却一直不听。如今又因这个王爷生了病,全远祺又心疼又气愤。便在宇文执床前长跪不起。宇文执哪里是能受威胁的人,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将军,您是一国之将,国家安定和疆土扩展的任务全在您身上呢,您怎么能为了一个只是相貌姣好的人,就在齐国驻足不前?”全远祺急道,“且不说我们来齐国的目的和边疆的战况,就算是国家太平和乐,您也不能在齐国如此懒怠啊。”

宇文执身上难受,听着全远祺这么说,脑袋仿佛有万千银针刺入,只缓缓开口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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