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上帝总是对某些人格外恩宠，肖恩・周无疑是k最爱的男孩……他总是能在演奏中显示出一种迷人的风格，华丽的技巧和代入感极强的情绪表达能力让他在年轻的艺术家中始终处于翘首的地位……”

――《留声机》

“今年古典音乐界最令我惊喜的是肖恩・周，从他夺得梅纽因比赛开始……当然，从前也有很多各式比赛的冠军，每位冠军也都是天赋凛然，可他是其中最值得期待的，为他的天赋以及努力……我觉得我以后的收藏目录上要为他专列出一席之地，我很期待……”

――《卫报》乐评人爱德华・格林菲尔德

“当然，《留声机》年度大奖尚未揭晓，可我认为今年是肖恩之年……”

――BBC《荒岛唱片》主持人克斯蒂・杨

“他的演奏令我感动……我十分遗憾没能在迪图瓦之前发现他……或许有人会说如果穆特在，说不定演奏的会更加完美……可是演奏的是肖恩，而他的音乐已经让我们得到了无上的享受……谁也无法否认肖恩令人惊艳的天赋！”

――柏林爱乐乐团总监西蒙・拉特尔爵士

……

“感觉如何？”沈寒把相关信息摘录下来摆在了周致面前，“我猜，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成功？你看上去不算激动。”

“不，我只是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周致一脸平静，“同时，感觉很有压力。你大概知道我和费舍尔同台竞争第一提琴手的事，当时我能获得机会，很大程度上不是我的演奏更好而是费舍尔的演奏出现了很明显的问题……她的压力比我大，所以……好吧，我会努力克服这种压力。”

沈寒表情缓了下来，他真担心周致会因为压力过大推掉卡耐基和北京的音乐会。

“你的唱片目前还是榜首，费舍尔已经由第二落到了第四，詹森和巴蒂娅施维莉后来居上，可你把她们甩得够远，我觉得直到5月末《留声机》奖项最终确定的时候你也能保持优势地位。”

“啊，如果我的作曲课作业也能名列前茅就好了……”周致难得叹了口气，“真是不能忽视阿黛尔和蒂朵的号召力，就连安东尼奥找来的萨姆・史密斯也有不少拥趸。”

沈寒却根本没心听周致讲话，垂着头却在想，为什么周致在说着抱怨的话时也能丝毫不损骨子里的那种高高在上，让他……让他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种心理十分病态，可对于一个自从青春期就从未体会过性|快|感的人来说，只用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勃|起的周致怎么不让他抓住不放？他当然也试过找其他人，可其他人都不是周致。

沈寒脸色暗淡下来，就听周致道，“这周末去达沃斯滑雪，一起去么？”

“看来作曲课的名次没太影响你的心情。都有谁去？”

周致白他一眼，这才道，“学校里的几个朋友安东尼奥和玛丽安你都是见过的，周、艾米莉，啊，铁子也去，到时候和我们直接在达沃斯会合。”

“我会提前和导师请好假的。”沈寒笑，难得周致主动邀他出去，就算他只是顺带的，也算是不小的进步。毕竟原来周致对他可是唯恐避之不及。“啊，还有件事，还有，唱片的曲目你确定下来了么？”

“我想在《四季》之外加上《C小调》、《A小调》和《A大调》，对了，乐团呢？DG那边有说么？”

“应该就是柏林爱乐了，他们的总监也十分希望能与你合作。”

……

周致这天照常去琴房练琴，尚未走近就听到了一串流畅的钢琴声。周致靠在门边一看，是周衡坐在那里，正在弹肖邦的《降b小调夜曲》。对方弹得十分专注，周致也没打扰他，直接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直至一曲结束，周衡回过头看他，“要不要一起？”

“啊？”

“舒伯特的《f小调幻想曲》？”

“唔……可我好久没练过舒伯特的曲子了……可能会――”

周衡却直接把他扯到身边让他在琴凳上坐下，“别想这么多。只不过是弹着玩玩儿，你以为这是在比赛？”

说的也是。不过……他怎么从不知道周衡的钢琴弹得这么好？

还有……四手连弹不仅要求演奏者的熟练程度，对于二者之间的默契配合也要求颇高，他真担心他和周衡的默契程度……真的可以么？

可是，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周致的心神就被勾了进去，带有装饰音和附点节奏的旋律，极富诗情画意，它仿佛把人们带到了维也纳美丽的乡村，使人欲罢不能，但在这极富抒情意味的曲调，又流露着淡淡的哀愁，可在不安之间，Primo与Secondo之间的应和却又极尽缠绵、温情脉脉……

周致从没想到他能和周衡配合地如此默契，尽管由于他不太熟练，把A乐段的快板也弹成了广板，中间还有几个违和的错音，但整体上的和谐以及在弹奏中那种仿若灵魂交融的感觉还是让周致心颤。

一曲结束他还有些无可自拔，直到周衡握住他的手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嗯？”周致一脸茫然。

“是不是在发热？”他说着就要去探周致额头，却被对方一手挥开。

“我没事。”周致语气努力冷淡下来。他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周衡一碰他就让他十分不自在，可他有不清楚症结在哪儿……最后只能归咎于他昨晚没睡好导致今天精神恍惚。

周衡被他拒绝也没露出什么情绪，只是说，“如果不舒服就早些去休息。”

说完就离开了琴房，倒是周致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还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