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 一念成劫 - 小莫离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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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里飞沙先是回头“咴”地嚎了一声,再扭过脸去前行,大概是在抱怨主人这半腔幽怨。顾临被这晴日的阳光晒得浑身慵懒,小曲儿倒是不再哼唱了,放眼望了望浩气的蓝天,小声嘀咕道:“上邪,将军我的良人在哪里哦!”

几对云雀从林子中腾起来,叽叽喳喳地掠了过去,故意跟顾临作对似得。

顾临又开始和自己□□那匹里飞沙讲话,“小里啊你说,沈哥是不是太可恨了,天天带着小叶子到处秀恩爱的,兄弟的伴儿还没着落呢……”怎料里飞沙似不耐听这些一般,一个劲儿地朝顾临喷鼻。

顾临自讨没趣,不屑地扭过脸,正巧见到一队七星卫正押着几个人出盟。那些人手脚上还套着镣铐,应是正要被释放的恶人战俘。都是之前几仗带回来的,沈骁最后留了两个对面的主将关押在内城,其他的都是仗打完就放回去交换人质。他没记错的话被留下的两个里头有一个藏剑,那藏剑长得相当好看,秋水明目剪黛眉,而且特干净,怎么都看不出那是个穷凶极恶的恶人主将。

顾临收回神,前面似乎有个家伙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

七星卫将他们带出了浩气盟就给他们解开了镣铐,一干囚犯得了自由便立刻作鸟兽散。离人群稍远些了后,少年使了个轻功,三两下就飞不见了影。估摸着是到了疏林的哪一处,才落定在地。

这是个长相一般的中年人,脸上还有胡茬和刀疤,身上就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是没人,整了整衣襟,才往岩壁那走去,随手往上头扔了个暗镖。正打算走时,背后猛地袭来一股风,中年人一惊,飞快侧身,堪堪闪过一支羽箭,立刻又飞来了第二支,中年人便抽出了腰间轻剑将其击回。这回倒是看清来者方向了,但在他反应的这段时间,一道亮影依然冲来,阳光剪出战马和将军的影子,战马嘶鸣,□□呼啸而来。中年人边拆着招边后退,不想已退到石壁边,眼看无路,本想换手出重剑的,念及什么又莫名其妙地收手了,任□□直向自己逼来。

□□收势,在他脸上一挑,人皮之后又露出一层人皮来。顾临跳下马走到他面前,伸手便扯掉了那人的伪装。果真是预料之中的人,这人居然还敢那么得意地笑着,笑里还有点傲气。顾临发誓这绝对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一个男人――呵,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行啊,”顾临掂了掂手里的□□:“就凭这逃出重犯地牢的?”

“就凭你们的地牢也想困住我么?”少年毫无畏惧。

声音如一泓清亮的泉水,顾临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估摸着这人不过二十岁,怪不得这样率直。

“怎么收手了?我还想见识下你的山居剑意。”

“上回交手时,我勉强挡的你那招霹雳,手腕受伤,现在还未痊愈呢,用不起重剑。”

“那你便不怕我杀了你?”

少年轻轻一挑眉:“你杀得了我?或者说,你想杀我么?顾临将军。”

顾临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的小少爷非常的感兴趣。

“我一向不想杀让我好奇的人。”

“我也在好奇,将军是如何发现我混在战俘中的?”

“你见过哪个在博望山服过役的人衣服这么干净的?将军我见过不少俘虏,就你整一个洁癖,明明手上的血都这么多了,呵!”顾临不客气地嘲讽起来。

但少年却不吃那一套,全无气急败坏,反倒是笑着回击了一句:“洁癖也比军痞好,将军说呢?”

“谬赞。”顾临勾起嘴角将这少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再往前压了一步,压低声音威胁到:“军痞现在打算把你抓回落雁城去,让你好好体会下什么叫军痞,你说如何?”

少年的目光直直地钉在顾临身上,暗里再撤出一枚袖镖,顾临察觉,身子急向后一退避开。少年借此虚掩,趁机从侧面脱身逃出,顾临反身想要擒拿,想不到这少年又反常地绕到他身后去,原以为他是要偷袭,谁料是判断失误了,只听嗤喇一声响,顾临愣住了,面对这少年时,少年已退开有二十尺远。这距离,足够他甩了个轻功溜了的,但少年站在那,把抢来的披风悠哉悠哉地披在身上,一边道:“不好意思,借我御寒。先走一步――”

“抢了我披风还想跑?没门!”

顾临打了口哨,跑着翻身上马,提枪便向前突刺,少年却无意缠斗下去,过了几招直接向后跳下了山崖,在半空反身运力,身形一闪便跃了起来,飞快地消失在顾临视线中。

“这孩子真有意思。”

顾临也不急,只取出一直藏在手中的那枚东西,把玩着掂了掂又抓紧――一枚方形铜制的铭牌,恶人谷的样式,反面雕着“叶出云”三个字,这是刚交手时他顺手弄来的。

“有事儿做咯,小里,走。”

里飞沙依旧嗤之以鼻。

“君虔?君虔?”

有人喊他,女孩子的声音,很甜,甜的有点像撒娇。有的人的声音,听一次就让人记住了,比如沈骁的;还有的出现次数太频繁,想不记住也不行,比如阿染的。叶君虔一回头,果真就见到阿染小跑过来,身上苗银叮叮当当的响,煞是晃眼。

叶君虔有点郁闷,他在静心锻造时不大爱被人打扰的。他生性本就好静,结果阿染成了个例外――这五毒小姑娘热情的很,两年前入了浩气盟后便爱找他说话,没事喜欢跟在他后面。说到底只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叶君虔就由着他去了。

“阿染,什么事?”叶君虔没离开锻造炉,只是挥手向阿染打了个招呼,阿染跑到了他旁边。

“君虔哥在干什么?”

叶君虔便向阿染示意了那铸造池――池子里躺着一杆□□,炉里火焰轰然跃动着,托出微带血锈的枪头,热气烘暖了人的脸。

“枪头锈了,我重新铸一下。”叶君虔朝阿染笑了笑。

阿染自然是见过这枪,一眼便认了出来:“沈骁的?”想想也是,只见叶君虔对沈骁的枪动过锻锤。

“恩。”叶君虔倾身拉下风箱杆子往炉中鼓风,火焰猛地绽开,烧的更加旺,像一簇牡丹。

阿染在一边看叶君虔――本就带着褐色的眼瞳现在又被火光染上了漂亮的金色,只是叶君虔眼里似乎就只有沈骁的枪,也没转过头来注意阿染,阿染有些别扭,或者说有点尴尬,耐不住沉默,随口怨了一句:“君虔哥,这里好热,你不嫌热么?”

叶君虔的反应自然在阿染预料中:“习惯了,”他停了停,又补充道:“是有点,不过还得烧一会,等到枪头烧成亮红才能拿去锻打。”

“怎么不见沈骁……”

“他方才来过,被我轰出去了。”

枪头部位不多时已成了夕阳版的明红色。叶君虔并未急着取出□□,二是从腰间锦囊里摸出一块莹白色的石头,置在锻打台上,用细锤敲成两半,又用钳子夹起一半,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枪头中央――冰玉般的石头接触到了高温立刻剧烈地熔化起来,伴随着尖利的响声和烟雾,叶君虔心中暗喜,果真是名副其实,这冰魄熔化时如书中描述的一样,凛风呼啸为声,雾雪乱腾为景。

“君虔哥,那是什么?”阿染问道。

“昆仑冰魄。”

“冰魄?把这铸进去有什么用么?”

叶君虔一边在枪的另一面重复刚才的过程,一边回答:“据矿岩志上记载,说是能减轻兵器上的戾气,助人凝神。”

“哦这样……”

阿染低头,脚尖漫不经心地在地上划弧。没一会儿功夫,叶君虔已拿起枪走到锻打台边了,阿染刚开口,便听稳稳一声重响,阿染吓了一大跳,震动和巨响便接连传入耳中,沉厚如钟磬,均匀的力道,间隔又适中。阿染抬头,叶君虔在眼前非常专注地抡着锻锤。蒸腾的热气熏出汗水,顺着叶君虔小臂上的肌肉淌下,他颈上也有汗,锁骨在立领的遮掩下隐隐约约。叶君虔此时已没有闲聊的功夫,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的火星一串串地亮过。阿染自不敢再说话,看的险些要入迷,又一束火星向她那儿迸射,她忙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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