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共戴天
叶曼琴的病似乎一天不如一天,脸色也一天不如一天。顾成远查到老妈前阶段去过一次B市,说是时日无多,希望去见见老朋友。但是从顾成远桌上的照片来看,这位老朋友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辛乔。
这俩人的关系值得深究。
照片上看,乔乔双拳紧握的砸在桌子上,画了演出妆的脸更是满脸愤怒,而母亲低眉垂目,表情十分可怜。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母亲必然是乔辛五年前莫名其妙不告而别的□□。
但是当年发生了什么,顾成远从美国回来,母亲缄口不言,只说辛乔因为母亲去世过分伤痛而一个人默默出走,大家都找不到。父亲更是远遁红尘,他见都见不到,似乎连他这个儿子都不认了。
顾成远不止一次派人去调查,却总是无功而返,自己亲自去邻居亲戚家探听情况,得到的消息却也是只有浅显的线索,辛乔妈妈忽然自杀一事,之后小辛乔就住在顾成远他们家,然后不到一个月,某一天顾成远爸爸突然受伤住院,然后辛乔因入学考试行为不端被人举报,剥夺入学资格,辛乔隔天就消失了。至于在顾家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是外人,谁也不是特别清楚。而受伤截肢而失去右臂的顾氏集团董事长出院后就立刻宣布剃度出家,叶曼琴临危不惧,接过了因为董事长出家而股价大跌的风雨飘摇中的顾氏企业。之后的叶曼琴也没有再提起丈夫出家这件事,也没有人敢问,丈夫出家似乎不是一个什么光彩的事情。而叶曼琴也似乎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五年来,顾氏企业倒也维持在原来的规模。
可以确定的是,在那一个晚上,在顾家,三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三人像是有了默契或者约定一样,谁都不跟顾成远说,顾成远特地去过山中的灵隐寺,可是被一个小和尚拦在外面,那和尚带话给他,只说圆空尘缘已了,此世与他父子缘分已尽,没有必要再见,顾成远站在寺门口满眼悲戚,不可置信。那个自己出国前还生机勃勃的父亲,就这么忽然出家了!
至于辛乔的母亲,顾成远每年清明寒食都会前往辛阿姨墓前祭扫,顾成远特地在叶曼琴面前说过这事,但她也不曾说什么。顾成远看着母亲的样子也没见什么异样,不过,这些年,叶曼琴忙于公司的事务,顾成远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十分亲近。顾成远每次去看辛阿姨的墓地,总在找一些痕迹,但是发现似乎除了自己也没有别人去过,曾经一度,顾成远觉得辛乔已经死了。否则她怎么会舍得自己唯一的亲人在S市孤零零的,而却连扫墓都不曾来过。
顾成远看着桌上的照片,面无表情却思绪万千,突然被电话铃声打断。
顾成远接起来,电话里传来张洋的声音:“成远,不要说哥没跟你通气,你的那个YoYo要跟越泽结婚了。”
顾成远眉头一皱,“谁传的谣言。”
“什么谣言,我家老爷子都收到越家寄来的请柬了,新娘就是乔辛,要不要我拍照给你看?”
顾成远把手上的照片紧紧的攥起来,“什么时候?”
“时间挺紧,就是初八。怎么?你还想要抢亲啊?”张洋看热闹不嫌事大。
“把请柬照片发给我。”
张洋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摇了摇头,把请柬前后照了两张照片发了过去。“还真要抢亲?”有热闹看了。
顾成远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忽然大力的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下。秘书们在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噤若寒蝉,一会,顾成远铁青着一张脸踢门出来了。留下一句,“收拾一下。”
“是。”秘书站起来乖乖的应答着。
顾成远飙车回家,把照片扔到桌上,“妈,这是你的老朋友?”他今天决定开门见山,来个打破砂锅问到底。
“少爷,太太不能受惊吓。”旁边的管家提醒着。
但是顾成远脸色没变,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母亲。叶曼琴坐在客厅,看着满脸怒气的儿子,跟管家摆摆手。
管家缓步走出了客厅。
“她难道不是老朋友吗?”叶曼琴缓缓的出声。
顾成远:“妈,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呢,乔乔马上就要结婚了。何必隐瞒真相呢?”
叶曼琴被儿子质问,有点颤抖的缓缓的拿出几颗药,塞到嘴里,端起水杯来喝了。“那丫头要结婚了?这不是正好么,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儿子,我都是为你好。”
顾成远红着眼睛从裤兜里掏出一瓶药拍在桌子上,“您为了我好,您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么?我天天晚上没有这个东西就睡不着觉。我们曾经那么好,她为什么说走就走。”
叶曼琴看着桌上的安眠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这些年,她又何尝过的好呢。“儿子,小时候玩的过家家你就别当真了。”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想知道真相。”顾成远双手抱头坐在一边,头发被他揉成一团,乱糟糟的全无形象。
“真相,真相就那么好吗?如果真相大白,很多人都要锒铛入狱。这真的是你愿意看到的吗?”叶曼琴看着儿子痛不欲生的样子缓缓的说。
顾成远使劲挠了挠头,转头看叶曼琴:“所以乔辛母亲的死跟你有关系。”
叶曼琴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说话。
顾成远颓然的站起来,语气里都是说不出的沉重:“果然,果然啊~~我们俩这仇还他妈的真大,不共戴天啊,不共戴天!”这是他在见到乔辛看到她的态度的时候一直猜测的一个答案,但是他一直不敢去证实,现在知道真相果然如此,心如死灰。
叶曼琴看着顾成远走出了门,忍不住的嘴唇发白,捂着胸口,浑身颤抖,意识模糊,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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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辛看着正在排练的乐队成员,想开口却迟迟张不开嘴。“那个……”
“小胖,我觉得你第二小节有点快,你再来一遍。”右哥指挥着小胖。今天大家排练的热情倒是奇怪的大,乔辛一来,几个人早就来了排练上了。
乔辛抱着那本小说坐在那,半天了,一页也没翻过去。
“YoYo,你就回去看吧,这这么吵你也看不在心上。”琳达看着乔辛半天也没翻一页心不在焉的样子。
乔辛抬眼看看琳达,明天就要发新闻了,实在拖不过去了,站起来:“那个……大家停一下。”小胖刚敲完一遍鼓,乔辛急忙插了个嘴。
大家转头看着她。
乔辛咽了咽口水,“那个,跟大家说一下,为了配合乐队宣传,下一周我可能要……跟越泽举行个婚礼。”
乐队几个人面无表情的转头,“哦!”然后就继续低头弄吉他了。
哦?这就完了?这什么意思,他们早就知道了?
“你们知道?”乔辛瞪大眼睛。
“对呀,我们早就收到请柬了。”小胖笑眯眯着看她。
“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怎么也不问我。”乔辛好无语啊,自己还在这装的累吼吼的。
乔辛转头看琳达,琳达慌忙摆手。
“你老婆说的啊,说你为了咱们乐队牺牲了自己的性取向,委身嫁给越泽就是为了做一场戏,增大咱们乐队的知名度。”小帅看着乔辛笑的莫名其妙。
乔辛松了口气,还好这家伙没瞎说,要不然非弄死她,乔辛咳了一下:“咳,那你们这么安静着这怎么觉得不是你们风格呀。”
小胖拿着鼓锤看着乔辛笑的促狭,“早知道你跳不出越总的五指山”。
“你这话什么意思?”乔辛拧着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