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场
看着沉思的金发少年,青蛙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肩上,满意的发现他的肩膀宽度对自己来说刚刚好,然后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呀?”
鸣人没有回答。
“这有什么难的?你第一个想起来的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谁?”青蛙问着,看到鸣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暖起来,但是……却带着忧伤。
“唔……已经不在了吗,对不起……”善良的青蛙一下子自责起来。
“你不用道歉。他留给我的全部是特别美好的回忆,人是不能太贪心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以后我也渐渐的明白了。我毫无保留的付出过,当然收获的比我付出的要多百倍、千倍,我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带着他那份,好好的活下去。”
鸣人突然笑了:“在以前的我看来,这样的话简直不像我自己能说出的,因为我以前的生命里能珍惜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对那光芒专注到了简直偏执的程度……”
金色的青蛙静静地听着,黑黑的眼睛不时灵动的转动几下。
“不过现在我生命里的光芒越来越多,虽然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还是保留着最初的那束光,但是总感觉……”
鸣人抬头看着甬道里倾泻下来的光芒,接着说:“……‘我活着’这样的充实感,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真实。”他笑了,金色的青蛙觉得自己第一次看到了太阳,那笑容,真是比太阳还要耀眼,炙热的直射进人心底的最深处,“不过真是奇怪,我明明今天第一次看见你,居然就这么信任你了,跟你说了这么多。”
“这是当然的啦,你是被命运指引的我的契约者!”金色的青蛙又开始鼓着脸了,不过它却在心里对刚才鸣人的一句话作出了质疑:【真的吗?那双眼睛的主人,在你的心里真的处在最柔软的位置吗?在我看来不是这样的哦!他应该是在你心里最美好的回忆的地方,而最柔软的地方,现在正住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呢!一个可以清楚地看见眉眼的人哦!】不过它在面上却没有变现出来,仍然鼓着脸。
鸣人看着青蛙的表情,突然想到一个词。
傲娇。
“咳咳,那个,需要我来给你取名字,对吧?”强忍住笑意,鸣人问道。
青蛙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肯定在疑惑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不过它还是没抵住名字的诱惑,偏着头小声说着:“我――我才不稀罕什么名字嘞!”
“嗨嗨……那么以后就请多指教了,”鸣人顿了顿,“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嗯……”青蛙用前蹼摸着下巴(?),片刻后煞有介事的一点头;“这个名字还马马虎虎了,你以后要叫我殿下,听到没有!”
“嗯,知道了,太子。”鸣人也煞有介事的一点头,明目张胆的违背“命令”。不过没绷住,乐了。
“笑什么笑!别笑了!”太子马上有了太子的派头,“我们的契约还没正式达成呢!”它顿了顿,“为了获得最强大的守护你的力量,我需要的就不只是回忆,必须得是现在还在的、你能经常见到的一个人才行!你知道了吗?”
鸣人严肃起来,片刻后对着它一点头。
“……就是那个人了吗,我事先声明,我的力量是随着你的感情变化的,感情越深我的力量就越强!你明白了吗?”
鸣人黑线:“怎么这话说的这么有歧义……我只是最信任他而已,你跟我出去了以后不要乱说话!”
“哼哼,你以为我们之间的契约是谁都能知道的吗?契约达成之后,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都不能知道!这是要严格遵守的规则!”太子说的很严肃。
“嗯,我向你保证。不过自来也可能已经知道了。”鸣人说着。
太子潇洒的一挥手:“那是大蛤蟆仙人告诉他的,不算数!而且凭他也不能突破我们的契约的牢固程度,他说不出去的!……好,那我们就来完成契约吧!”太子说着又跳回到石台上。
鸣人也认真起来,他把双手伸到太子殿下头上的那束光芒下,留下极细的一束,使之照到太子额头上的那个孔,接着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在这里就会发现,那束光芒渐渐变成了流状的柔软的像丝绸一样的物质,仿佛闪耀着无数星辰的银河一般,慢慢的将鸣人围了起来。而从鸣人双手的空隙里,有彩色的光点倾泻下来,填补到金色的青蛙的额头上。
而闭着眼睛的鸣人,脑海里则不断显现过去着的记忆。戴着狸猫脸面具的银发青年,战斗时的矫健身姿,雷光笼罩的异色双瞳,并肩战斗的默契,交付后背的信任,对自己的了解,慵懒的声音,面罩下的帅脸,白皙修长的被露指手套包裹的手……
严肃的表情,认真的表情,说着“我相信你”的表情,开心的表情,脸红时的表情,漫不经心的表情……
鸣人觉得自己从没有留意过的许许多多细小的片段,就这样以一幅幅图片的形式,依次在眼前闪过,同时,他惊讶于自己竟然记得这么多对方的细小的生活习惯,明明没有留意过不是吗?
……不,不是没有留意过,这些琐碎的事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构成了自己对他的全部印象和记忆。最难忘的还是预选的时候吧。自己一直是孤单一个人,虽然有佑西,有佐助,但是自己对前者是全心全意的保护,后者则还是个孩子,太多的东西不能对他说。
是那个人,第一次对自己说:“我在这里。”只有那个人,面对自己最初的不信任,始终没有埋怨过什么,始终站在身边,让他渐渐的有了改变。
而且,他在不知不觉中,也已经把那个人当成了可以倾诉一切的,最信任的人。所以……
【让我把对你的这份信任,好好地保存下来吧。我还记得和你的约定,以后,不会离开你的。】
好一会,鸣人周身的光芒才黯淡下来,逐渐消失了,他也渐渐的睁开了眼睛。在他的对面,太子殿下黑溜溜的两只大眼中间,出现了银色的一点,闪烁着柔和的光晕。
鸣人不知道,但也可能隐隐知道却没有意识到,在他自己的心底,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期待着萌发。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漩涡鸣人。”它说。
鸣人感受着身体里多出来的那一层若有若无的联系,开口:“太子殿下。”
白色的光芒突然升起,在一人一蛙的周身转了几圈,然后又化作无数的光点消失了。太子殿下一下子跳上鸣人的肩膀:“好了,契约正式达成了!不过我以后只有在你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听到你的心声了,毕竟距离产生美嘛!我们走吧!用逆通灵术的印就行了。”
“之后再用通灵术不会到这里来了吧?”
“不会了。”
“哦,还有一件事!”
“什么?”
鸣人看向太子之前呆着的石台,那上面还镶嵌着一块鹅卵石大小的银白色石头,时不时的闪过乳白色的光晕,给人一种看一眼就能使心灵安定下来的感觉。
“这个,我可以拿走吧?”鸣人把石头拿在手里端详着,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它干什么?”
鸣人神秘一笑:“秘密。”
木叶郊外的瀑布边,突然一团白烟闪过,出现了一个金发的少年,他的肩上蹲着一只异常漂亮的金色青蛙。紧接着又是一团白烟,出现了一个踩着木屐,背着卷轴的中年大叔。
“已经这么晚了?我还真是去了很久啊!”看着天边太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消失,鸣人出声,然后看向身侧的男人,“好色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