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玉璜第十章 - 西寻巫觋 - 天涯牌草草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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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玉璜第十章

眼前的景象委实诡异,青黑色蛇纹从脚踝一路蜿蜒向上,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在日光灯下泛着缺乏生机的惨白。更诡异的是,形似“蛇头”的部分正不断的触碰包围着它的朱砂符咒,本以为它只不过是依附于皮肤的咒文,可李从心画于皮肤表面的朱砂却实实在在的被它“吃掉”了!

简直就像二维世界里的东西突然蹿到进入了三维空间……

沈青惊讶的看着那蛇头在朱砂符文的包围下左右突围,它碰到的地方,朱砂竟然就像凭空蒸发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李从心的惊疑不比他少,这十多年来她画过的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然而饶是她手法熟练,速度极快,可那“蛇厄”此时却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吃朱砂的速度比她画符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短短几分钟,它又向上蹿了一截!

李从心心如擂鼓,手下速度更快了些,整只右手都因为紧张和注意力高度集中而微微颤抖。也不知是不是吃多了朱砂的缘故,她甚至觉得那“蛇头”上开始透出一抹隐隐的红。

“老怂,我感觉拦着它的好像就是朱砂本身,不是符,你直接涂朱砂试试?”沈青站在一旁观察反而看出点端倪,急忙提醒她。

李从心信念一动,马上照沈青所言直接把朱砂往腿上抹。还真让他猜对了!即使没有符咒,那蛇头也还是老老实实的“吃”朱砂。而且,她很快就发现,“蛇头”变色并不是她的错觉。随着它“吃掉”的朱砂数量增加,“头部”已经由原本的青黑完全变成的朱红色,而且朱红色还在向“蛇身”上蔓延。

“怎么感觉在养蛊蛇……”李从心盯着“啃食”朱砂的蛇纹,心却仍旧悬着,虽说朱砂辟邪,可这么多朱砂“喂”了下去,对蛇纹却好像并没有太多影响?她心里想着事,手上朱砂一不小心就蘸多了,一滴朱红色的溶液直接滴落在蛇纹上。

别看那东西能“吃”朱砂,这滴直接落到蛇身的朱砂对它而言却仿佛滚烫的炭火,整个蛇纹都跟被点了火似的疯狂抽搐起来!

李从心和沈青都被吓了一跳!

那青中带赤的蛇纹在腿部的皮肤下疯狂的扭动着,虽然不痛不痒,但光景象就让李从心感觉到胃里一阵接一阵的翻腾。只一会的功夫,本来已经长到膝盖上方的“蛇”就缩到了小腿处。李从心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将蘸着朱砂的手指往“蛇身”上抹去。

这一招似乎让蛇纹极其痛苦,不过涂抹了几下,蛇纹已经缩到了脚脖子。即使如此,她也不敢掉以轻心,一面盯着“蛇厄”一面朝沈青伸手:“拿纱布给我。”

沈青马上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赶紧把新买的纱布拆了一截扔到化了朱砂的水杯里。再把浸透了朱砂的纱布在李从心脚脖子附近结结实实缠了三圈。而此时,蛇纹已经彻底缩回了脚踝的青肿里。

“这是解决了?”沈青一边擦手一边问。

李从心没回答,她盯着脚踝处的淤青,脚踝处微肿的皮肤下有一层带着一团朱红色的黑气在缓缓流转,仿佛盘着一条吞噬了火种的黑蛇,正在缓慢的消化肚子里的“火种”。鲜艳的朱红色在黑气中不断的变换着形状,并且在一点一点减少。

她试着将朱砂涂上脚踝,然而和预料的不同。脚踝上的那个青手印和蹿出来的蛇纹不同,它仿佛有保护层,朱砂涂上去对皮肤下的黑气没有任何影响。

“解决不了……但是它看起来暂时对我没有威胁。不过我想,老秦既然说得出这东西的来由,应该有应对的办法。”李从心说这话,既是给沈青听,也是安慰自己。

沈青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的脚踝,忍不住伸手去握,一触之下,不由惊疑:“怎么这么冷!?”李从心的脚踝简直冷得像块生铁!

“这不要紧,应该是‘蛇厄’这种咒术太霸道了。”李从心说着,又去看那团缓缓转动的黑气,这么多阴气在里边,身体温度能正常就见鬼了。不过被沈青这样握着,他手上的温度倒是让脚踝舒服了不少。

李从心估摸着这东西暂时对她没有威胁,心里又开始琢磨其他的事了。沈青还在一心一意的给她捂脚,看着他的侧脸,李从心突然想起来还件事情得说清楚。“阿青,我外公去世的时候,大人们说外公他们整个考察队全员遇难无一幸免。我估计,当年给你送照片的那个人,或许不是活人。”

“那岂我不是见鬼了?!”沈青惊讶,“难道我小时候也有阴阳眼?”

“你想太多!”李从心翻了个白眼,“你能有阴阳眼那天下大半人都能见鬼了!我说真的,你能看见他,说明那人的状况应该是介于生死之间。既不是活人,也并不算死人。”

沈青更是惊讶,抬头看她:“生死不应该是一种开关状态?怎么还有中间地带?”

李从心说:“大部分情况是这样没错,但并不是所有。比如老秦现在,就是在生死之间的灰色地带。只不过他这种情况勉强算是‘借尸还魂’,倒也做不到完全消……失……”她声音忽然就小了下去,脸上有种被雷劈过的表情,“不……如果他能够借道阴阳界……突然消失也并不是不可能……阿青!除了照片,那人还跟你说过什么?”

沈青并不太懂她说的东西,但还是说:“那个人说我爸他们发现了地宫,里面有许多精妙的机关,我爸拍了照也画了图,本想带给我看,结果全给泥石流埋了,他只找到这卷胶卷……”

李从心回忆着那叠照片,虽然拍的没啥美感,但是沿途的地标却拍得清清楚楚,只要稍微仔细看看就能知道他们行进的路线。“你九年前偷偷跑去甘南,是不是就是靠照片上的地标找到地方的?”她问。

沈青点头:“对。我爸那人一直就是那个拍照风格。到了哪里一定会找标志性的地方拍照。”

“我才,那个送照片给你的人……很可能就是千方百计引导我们去甘南的人。”李从心觉得这个判断她有七八分的把握。

沈青本还要接着她的话分析分析,可一抬眼就看到李从心的眼皮又开始耷拉起来。赶紧抄起桌上放凉了浓茶递给她:“老怂,赶紧喝点茶提神!”

李从心接过杯子二话没说将冷茶一口灌下,又死命的掐了把胳膊内侧。下手那力度,看得沈青忍不住一抽:“你对自己还真下得去手……”

“性命攸关,有什么办法?”李从心叹气,那团黑气里的朱砂消化得只剩下指甲盖那么大小,也不知还能撑多长时间。她看了看手机,“三点了,不知道老秦什么时候能到。你先眯会吧。”

沈青摇头,看向她脚踝:“哪里睡得着。”从离开老秦的旅馆到现在,他几乎没怎么睡,熬到现在身体已经极度疲惫,但精神上的弦却绷得厉害,根本不可能睡着。干脆自己也泡了杯茶,勉强提提神。

两人靠在床上,睁着眼从天黑熬到天亮蒙蒙亮。中间那蛇纹又钻出来过一次,上足了朱砂它才滚了回去。

李从心睁着眼,在浓茶的作用下,她精神还算是清醒,但身体已经有了熬夜后遗症的感觉。飘,微微发抖,浑身发凉。

“嗡嗡嗡嗡――”手机忽然振了起来,七点三十六分,老秦。

“我到机场了,你们还好吧?”电话那边传来的年轻的声音,简直是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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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大地质系在老校区,绿化非常好,处处是参天大树,因此即使是炎热的初秋,林荫道里也是一片清凉。

老秦赶到旅馆后三两下就解决了“蛇厄”,李从心和沈青这才得以放心的洗漱外加休息。三人睡了三个小时,随便吃对付了午饭,就马不停蹄赶到H大老校区。

路上,李从心他俩又把白建国手里的金乌玉璜跟老秦透了底。谁知老秦一听就笑了:“白建国是你表叔?这世界还真小!那木头匣子就是我给他弄的!”

李从心闻言皱眉:“这么说,你对那东西也没办法?”

老秦笑道:“以前没办法,是因为对付它需要两个人,现在我们联手的话肯定没问题。”

李从心跟沈青对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三人商议后就决定先找到冯教授,看看他的具体情况,第二天再去处理白建国的事。

“这么大的校园,你们准备怎么找?”老秦问。

李从心望了望四周,向着沈青说:“火车上那俩妹子说他老是在湖边溜达,应该是这附近了吧?”

沈青点头,扶着李从心一面走一面四下里看。

“那人好像就是……”不多时,他就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蹲在灌木丛里的那个好像就是冯教授!”

李从心跟老秦顺着他的指向很快也看到了,前方的灌木丛里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的身子在树荫里缩成一团。

三人赶紧走了过去。只见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正坐在路边,低着头,抱着一块石头反复摩挲。他衣衫倒还整洁,但精神状态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冯爷爷?”沈青弯下腰试着喊他,但坐在地上的老人完全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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