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 - 西风不寐 - 青山路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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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问

殷青玉望着昏迷两天的殷凤翔,把药一勺一勺慢慢地喂进他嘴里。

起初要撬开牙关才能勉强喂一点,喂过几次以后渐渐好些,已经能够一次服下半碗。加上众人盼望他尽早醒来说明事情真相,给他用的都是上等好药,伤情也稳定下来。

从御医话里得知他不会有性命之忧,殷青玉才松了一口气。

他注视着床上安静无声的殷凤翔,轻轻拭去他唇边沾上的药汁。那张脸上的血迹和脏污早已被擦拭干净,头发、手脚、胸背……所有能做的清洁殷青玉都仔细做了。

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哥哥,可等到静下来面对着这张脸,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可怜?是避忌?是心疼?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这么认真地、长时间地去看这张脸。从前,至少从少年以后,是绝没有的。

他跟殷凤翔的关系一直奇怪得很,从前不像兄弟,不似朋友,出了那件事以后……也不能算是仇人,当然,更不会是情人。尽管他们曾经有过那种关系。

忽如其来地,他脑中闪过那个时候,殷凤翔经常把他衣服解了一半抱在怀里,亲吻他□□的肩背……

脑中一炸,身上仿佛燃烧起来,羞耻得几乎无法站在原地,急忙别开目光不去看殷凤翔。

把药碗放在桌上,然后静静坐下。待呼吸渐渐平静,他记起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风华山庄的一切,遇见了谁、离开了谁都跟现在的自己全部无关。

忽然床榻上有轻微响动。他看过去,但见殷凤翔身体动了一动,眼睫抖动着,似乎要醒来。

他大为惊喜,本能地想要唤醒他,才开口忽想起自己与他见面何等尴尬,几乎要马上逃离房间,一时慌张无措。

此时殷凤翔已经睁开眼睛。大概是醒来便感受到伤口的疼痛,他不禁皱了皱眉。

殷青玉见他这模样,不忍离他而去,脱口轻唤:“凤翔……”

殷凤翔初醒,眼前一片朦胧,待景物渐渐清晰,目光接触到眼前人,便定定地瞧着。

殷青玉见他目光怔怔,担心地上前一步,来到床沿,又唤:“凤翔?”

殷凤翔眼中光芒闪动了一下,猛然捉住他的手,奋力直起身,“大哥!”他起身的动作牵动伤口,瞬间剧痛,动作微一迟滞,但还是撑起了身体。

看他痛得脸色发白,殷青玉急忙道:“你伤还没好,不要动……”

“大哥!”他对劝说充耳不闻,竟是要起身下床。

殷青玉感到自己的手被他抓得更紧,怕他继续起身扯动伤口,便在床边坐下,挨近了他许多。咫尺之近,面对着他,殷青玉不由心慌得厉害,眼眸也不敢直视他,喃喃地说道:“你……还是躺一下,你的伤……”

他的话忽然停住了――殷凤翔伸手抚上他的脸。

微凉的手反衬出脸颊的热烫,殷青玉下意识地想避开,不料对上殷凤翔的目光,却愣在那里。

殷凤翔的神情,仿佛注视着一个久盼成真的梦境,惊喜之极又有几分难以置信。

殷凤翔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摩,然后落到肩上,再慢慢向下移到背部,然后轻轻把他拥到怀里。另一只手仍然紧紧握着他的手。

纵然无一言语,殷青玉便已知道,他一定是来找自己。一定的。

他心头剧震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殷青玉赶忙挣脱出来。殷凤翔任他挣脱,却仍然紧抓着他的手,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这时他才扫视了周围一眼。他闯入尚书府时便已酒醉,后又重伤昏迷,根本记不清当日情形了。

“尚书府。”殷青玉低声说完,门就被推开了。

是来收拾药碗并换热水的家仆。他一眼见到殷凤翔坐起身,惊讶道:“已经醒了?太好了,老爷和两位殿下已经等很久了!”转头对门外喊道:“快,通报老爷,人醒了!”

尚书府?殿下?殷凤翔微微皱眉,忽然发现殷青玉担忧至极的神色,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殷青玉不答,而是对那名家仆道:“这位大哥,我兄弟刚刚醒来,烦请让大夫再来给他看看吧。”

“也是。我就这去!”家仆快步离开。屋中只剩他们两人,然而屋外隐隐有O@声,显然是守卫知道殷凤翔醒后,加强了戒备。

“张大人的善心,让秋雨照顾兄弟,”景王笑了一笑,“只怕他们现在要串供了。”

公主也一笑:“那就看看他们串得好不好。”

“是,两位殿下请!”张同也不慌不忙,摆个有请的手势便跨了出去。一行人很快到了殷凤翔暂住的厢房。

御医也到了,给殷凤翔把完脉,向众人说道:“殿下,大人,他虽已清醒,可伤势很重还不能起身,不过问话是无碍的。”

“那就免了他的礼,让他躺着答罢。”张同道。

殷凤翔倒是答了一句:“多谢大人。”

他虽疼得脸色苍白,但神情坦然自若,言语有礼,与三日前发狂拼命的模样判若两人。加上殷青玉在他昏迷时已经替他梳洗整理,此刻众人眼前已是一位气度从容的俊美公子。

张同赞赏地点了点头。“老夫乃礼部尚书张同,这两位乃当今圣上钟爱的景王殿下与瑞阳公主。他看殷凤翔神色无甚变化,眉毛一抬,“你姓甚名谁?”

殷凤翔很痛快地答道:“小民姓殷,名叫殷凤翔。”

张同看了殷青玉一眼:“既是兄弟,那么秋雨想来是个化名了。”

公主毫不意外:“自然是了。”

殷青玉连忙跪下道:“小民本名殷青玉,日前隐瞒殿下,是小民的罪过。”

公主道:“你叫什么,于我并无干系。起来吧。”

殷凤翔注视着殷青玉,听公主如此说,神情微微一松。

“殷凤翔,”却听张同肃然问道,“你可知罪!”

殷凤翔目光转向他,平静道:“小民知罪。小民不该擅闯大人府邸,更不该连连伤人。”殷青玉刚把他重伤昏迷的缘故告诉他,一行人就到了。

“知道就好。”张同盯着他,“为何擅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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