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进城
稍一愣神,那钩蛇尾巴猛地一甩,眼见着黑色的骨钩朝我所在的位置直扑而来,千钧一发之际,脖子上的衣领被人一把揪住,紧接着往后一带,后背撞进了堆硬肉里,胸前一阵肃风划过。闷油瓶“啧”了一声,把我推到一旁,看着空中狂舞的巨物,眉眼一皱,重新提起黑金古刀,朝那黑影飞奔而去。
那东西认得闷油瓶手里的小黑,见他过来,“嘶”地咧开嘴,露出口里锯齿般的血牙,弓起身更发狂地朝闷油瓶进攻。
我急着想起身帮忙,却不料刚一站直浑身就疼得厉害,心脏隐隐作痛,整个人“扑通”一声,重新跪倒在了地上扭成一团。有那么一瞬我是不想呼吸的,实在是太痛了,似乎全身的神经扯在一起打了个结。可以说比我以往所承受的痛苦加起来还要甚,我觉得自己此刻正处在死亡的边缘。
恍惚中被人扶了起来,模模糊糊被拖着走了几步,那痛感却突然消失了。胖子和瞎子架着我,朝闷油瓶的方向看了眼后低头盯着我的脸,皱眉道:“你小子怎么样?”
周围的光线很昏暗,所以胖子他们看不清我脸上的神色,我只能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摆手道:“没事。”
话刚说完,那边传来声怒吼,然后我就看到钩蛇一个扑咬地向闷油瓶冲了过去,心里一紧,幸亏他反应及时,矮身一闪躲了过去,只是手里的小黑还是被甩出了十几米开外,直直地斜□□了黄土里。
我忙向胖子喊了句:“快帮忙!”
不等我说完,瞎子已经边骂娘边冲了过去,胖子和豆子随即举起枪瞄准。他们的枪法都是极其好的,连开几枪都是打在了蛇头上,那蛇疼得凌空扭曲起来,这给闷油瓶赢了一些时间。他翻了个身,从蛇身旁滚了出来,拔腿就往瞎子的方向跑。等钩蛇意识回笼过来,立即提速在闷油瓶背后穷追不舍。那画面就像美国谍战大片一样,瞎子在闷油瓶到他跟前的一霎,变戏法似的从腿上拔出两只□□稳稳地甩到了闷油瓶手上,接着膝盖微蹲,闷油瓶就一个跨步蹬上他的双腿,借力凌空旋转了180°。
抬手、开枪!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豫,在钩蛇到来之前就蹦掉了它的双眼。我以前没见过闷油瓶使枪,不知道他的枪法那么准,后怕之余还有一点失落,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闷油瓶,我对他,似乎除了“终极”之外,再没有涉及到更多的了。
他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喜欢做什么,有什么样的习惯……我统统都不知道,而且他从不向我提起这些事。我才发现,我对闷油瓶的了解连瞎子还不如。
“跑――”
这声嘶吼拉回了我的思绪。瞎子反身又补了几枪,一边后退一边回头对我们大喊:“进城去!”
话音未落,我就见那钩蛇就地一翻,像装了弹簧一样又反身扑咬了过来,一惊,这鬼东西居然还没死!但同时胖子又开一枪,把它打得退了几步。容不得我多想,闷油瓶已经到了我的跟前,抓起我的手就跑。
一行人,一条蛇,像手机里玩的贪吃蛇一样,不同的是“我们这些食物”是能动的。转头一看,那条钩蛇仍在狂追不舍,蛇头上全是血,由于没了眼睛,巨大的身躯狂怒的乱扭着卷起漫天飞尘,看上去竟像是黑色沙尘暴。
这会谁也没有功夫看后头了。尽管全身的器官都在反抗,疼得我直喘气,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咬紧牙关只顾着跟着闷油瓶的步伐狂跑。
谁也没想到我们的速度可以这么快,等到了城门楼下,回头一看,靠!那条钩蛇已经不见踪影了!
见状,胖子狂喘了几口气,喘息道:“那丫的跑哪了?”闷油瓶摇了摇头,胸口难得的有明显的起伏。瞎子咽了口气,拍手道:“回去养伤呗还能干啥!”说着,痞痞地笑了笑。
还没等我们弄清缘由,身后巨大的城门“吱”的一声,开了!!
顿时没了声音,周围安静下来,一行人看着城门面面相觑,内心隐隐不安。突然,蟠龙一样的身躯倏地从城门头顶闪电般咬下来,离城门最近的大金牙首当其冲。那攻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的时候,他一条胳膊已经不见了,浑身是血、面目狰狞地躺在了地上。
胖子大骂:“操它奶奶的!跟它拼了!”
瞎子当即阻止了他的动作,吼道:“我和哑巴拖住它!没时间了!你们快进去!”
没见过瞎子这么紧张,胖子心里也犯怵,心一横,只好听他的话。
城门只是打开了一条缝,我们进个人进去都很勉强,只能侧着身往里面挤,胖子却打死进不来。无奈一行人只好用死力才又拉开了一点间隙,硬是把胖子拽了进来。这时候,躺在地上的大金牙突然开口,几不可闻地说了句话:“救…我…”
我没多想,正要把他拉进来,陈阿四却抓住了我的手,正经道:“他活不了了!”
心一怔,陈阿四的意思是:他不值得救了!
在盗墓这行当里,背叛与抛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很多时候,带着一副几近死亡的身体对你而言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裸的残忍的现实。且不说大金牙与我算是旧识,即使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我的故人已经不多了……看着门外那眼巴巴的带着祈求和绝望的眼神,我的心猛地抽搐起来:原本,他是该退隐江湖了的,为什么还要再卷进来?
我甩开陈阿四的手,冷道:“活不活的了,救了才知道!”胖子也附和道:“他可是你的伙计!你丫还挺狠心!”
说着,他看了眼剩余的人,冷笑道:“进来这的人,生死各安天命!”
我不想去辩驳什么,本来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说多了也是对猪弹琴。自顾自和胖子把大金牙拉了进来,他浑身是血,道了句谢之后就彻底晕死过去。胖子靠在我耳旁,轻笑着说了句:“天真无邪~”
心里一愣,还没有所反应,闷油瓶和瞎子就闪了进来,合力关上门,急促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