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周末林右跟宇辉一起买了些东西按着杨正给的地址去看望小军的父母。林右还是第一次来周边的县城，小军的家靠近山脚了，宇辉一路颠簸终于找到地址上的那个村子，一路打听终于到了小军家林右跟宇辉都愣住了，破败的房屋穷的家徒四壁，一个跛了脚的男人看着林右跟宇辉怯生生的问了句，“你们找谁？”

林右终于反应过来，“我们是小军的战友，您是魏军的父亲吗？”

魏军父亲一听魏军这名字顿时就红了眼眶，一边帮着拿东西招呼着林右跟宇辉进了院子一边扯着嗓子就喊来魏军妈妈，“孩子他战友来了！”

不一会后院就走来一个浑身质朴的女人，远远地打了声招呼也不靠前，就听魏军妈妈不好意思的解释，“刚在给猪和鸡喂食，身上不好闻。”

林右笑笑过去拉来魏军妈坐到小凳子上，“我们家小时候也养鸡，没什么。”

魏军妈妈一听也终于不那么尴尬了，就起身从屋里抱出一瓶雪碧跟2个一次性杯子，“跑了一路喝点饮料吧。”

林右说了声谢谢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没气？魏军妈妈似乎看出林右喝出不对了，一张脸上明显挂满了尴尬，“我们就过节时候喝两杯，放的时间久了点，怕你们喝不惯山里的水……”

林右就一口气喝光，就听宇辉说道，“本来就是糖水，没有气就当少放个屁就完了。”

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气氛顿时也不生疏了，魏军妈妈就为俩人再倒满饮料，“小杨最近忙吗？好久没来过了。”

林右知道她问的杨正，就点点头，“他去南方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刚好我们最近有时间就来看看。”

魏军妈妈点点头就忍不住的说起杨正来，“那年征兵小军本来身体不合格，太瘦还有点低血糖，可是你们看这家，孩子要不参军的话就得跟我们一样一辈子窝囊在这山沟里，我跟他爸就求小杨一定要让他带走小军，后来……”说着说着魏军妈妈就红了眼眶，“谁想小军最后就……就……”终于魏军妈妈的眼泪止不住了，“都怪我们，都怪我们啊……要是当初不去当兵就不会……”

林右握着魏军妈妈的手，也不说话，沉默的陪她一起缅怀那个为了救人牺牲的烈士。

终于抹了一把眼泪，魏军妈妈换起笑脸，“不说这些了，你们来这阿姨没啥招待你们的，杨正说你们城里人喜欢天然的瓜果蔬菜，阿姨后院种了好多，我们去摘点新鲜的，他爸，你去河里弄条鱼来。”

林右跟宇辉就随着魏军妈妈一起穿过院子，靠着山脚的坡上种满了各种瓜果蔬菜，宇辉到是兴趣满满见着熟的都摘，西红柿，黄瓜，茄子，豇豆……不一会就摘满了一盆菜，看着那带刺的黄瓜，不很红还裹着一层像汗毛一般绒毛的西红柿，宇辉好奇，“西红柿不是光的吗？”

林又无奈，“所以这才是真正新鲜的！”说完看着宇辉手里那盆菜，“你不要什么都摘行吗，你是想把这些菜做成东北大烩菜吗？”

宇辉尴尬的撇撇嘴，就听魏军妈妈道，“多做几样菜就行，吃不完了你们带回去给家人也尝尝，绝对不打农药的。”

林右就无耐的闭了嘴，回到院子林右帮着魏军妈妈一块做饭，宇辉就大摇大摆的一边吃黄瓜一边跟魏军妈妈瞎聊，魏军爸爸不多久就拎着一条不时还挣扎一下的大鲤鱼就回来了，很快一顿饭就做好了，有点像农家乐的感觉，宇辉也不客气一边吃一边嘴上抹油的夸赞好吃好吃，林右也符合，就是不知道这种没有了盼头的日子魏军的父母要怎么过下去。

魏军爸爸话不多除了让林右跟宇辉多吃就不再说其他，魏军妈妈就一边吃一边聊杨正，“这几年要不是小杨总来看我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小军走了小杨一直内疚，当初要是他坚决不同意小军就不会出事，这孩子，责任心太重，累啊。”

林右点点头就想起杨正无耐又倔强的说，他不敢死，他还有小军父母要照顾，就算他做的事不好，他也坦然面对报应，因为他没办法。

下午回去途中林右一直在想杨正，就听宇辉问林右，“他是个军人啊？”

林右恩了声，想起正在逃亡的杨正就所有的心思全没了，要是杨正不做那些该多好！

宇辉看出林右情绪不对，将车靠近路边停下问林右，“那人到底干嘛的？”

林右就为难的看着宇辉，“别问了。”

宇辉不再追问可是想起上次扫毒时候那人忽然离开还有小叶说过那人不是个好人，林右也说他们不可能，宇辉顿时心里一沉，“毒.贩是吗？”

林右顿时一愣，张了张嘴终于默认了。

宇辉就急了，“你知道你这算是犯罪吗？包庇罪！”

林右满脸愁容，半天说不出话来，林又不是法盲，贩卖毒.品是什么罪他清楚，知情不报他也清楚，只是，他就是下不了心去揭发他，半响林右还是忍不住求宇辉，“你就当不知道行……”

“不可能！”宇辉直接拒绝，“你知道那东西一点点就要毁掉多少人吗？”

林右不说话，等宇辉稍微平静一点了终于道，“他已经被警.察盯住了，你能不能……只要让他不死就好？”

宇辉就没好气的看着林右，“于公于私？”

林右被问的哑口，“就算不死也是无期，我们没机会了，于私又怎样……”

宇辉终于妥协，“我尽量吧。”

林右就感激的看着宇辉，“我知道我这样你心里不舒服，我只是觉得他……”

“行了！”宇辉打断林右发动车子，“那人心眼不坏，我只是想尽量给他一个机会，也不一定就能成，贩.毒可是重罪。”

林右就不再说话，点点头嗯了声，下次要是杨正打来电话林右一定劝他自首，毕竟总不能这样逃一辈子，再说，就算能逃得了一辈子，他不能帮小军照顾父母，不能照顾自己家人，那他还活着的理由又有什么意义？

晚上宇辉依旧是回林右那，林右也没心思画图就冲了澡躺在床上，宇辉靠着床头一手抽烟一手搂着林右枕在自己怀里，林右抱着宇辉的腿忽然就想起了孙彭，曾经多少次林右就是搂着孙彭的腰慢慢进入梦乡，说起来孙彭应该是最合适的那个人，虽然比之姜樊是少了许多，可实实在在生活在一起最多的还是孙彭啊，所以到现在在林右心思留下最多印记的人就是孙彭了。

宇辉灭掉烟头，见林右也没什么性趣就对林右道，“把你的设计稿给我一份，我也帮你‘开挂’。”

说到工作上的事林右终于避着自己不再去想杨正，一边开电脑一边找U盘将还没成型的图纸存进U盘，“要不要再写一点大概介绍？”

“我不会说话吗？”

林右就点点头，“谢谢。”

是真心谢谢，林右知道天成能成为业界领头一定是少不了关系的，虽然现在不知道宇辉这关系怎样，但至少宇辉能告诉自己，自己的方案跟人家想要的风格接不接近。

宇辉接过U盘胸有成竹，“放心，你的肯定最好的。”

林右感谢的笑笑，“要对上人家要求才行。”

宇辉还是坚定道，“肯定行！”就算不行宇辉也会极力说服老妈。

林右就点点头心里不禁有点触动，被人肯定，被人相信，林右一直想在姜樊身上找到这种东西，可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林右都疲惫了，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想要的肯定却是来自宇辉，来自那个自己总觉不靠谱的男生。

不自觉的林右就想起刚认识宇辉那会，似乎是注定了要跟宇辉发生点除了4.19之外的东西，所以从一开始林右自己就觉得怎么会出现了那么多狗血的不可思议的肥皂剧情节，从网上聊天开始怎么偏偏就聊上了宇辉，偏偏自己那么矫情的拒绝他，偏偏宇辉还那么不死心……想到这林右忽然就问宇辉，“为什么一开始那么执着非我不可？”

宇辉想了想终于撇嘴笑笑，“不知道，着魔了吧，”宇辉笑笑也不禁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怎么会那么执意，自己不缺人，不管是玩过的还是去网上重新找一个都不是难题，可偏偏自己就那么神经质的守着视频一遍一遍等了半个多小时，结果就看见了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林右，结果一直以来的所向披靡却硬是栽了跟头，宇辉就无耐了，“不甘心吧，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

林右了解的点点头，随即又忍不住想起刚开始的时候每次跟宇辉的见面就像是见了瘟神，每次都会出现剧情焦点似的出现一场不期而遇的灾难，不管是来自宇辉自己的还是由他引起的，林右几乎都在想自己是有多倒霉才会每次都这样狼狈。

似乎是能感应到林右在想什么似的宇辉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的开始是有点别扭，但是先苦后甜、苦尽甘来的时候才会更觉得幸福。”

林右不置可否，且不说苦尽甘来的时候人们觉得幸福是因为苦难把人的幸福门槛降低了还是真的就苦过之后能更甜，单单是“苦尽”之后还有没有机会“甘来”林右都不确定，因为直到现在林右都不敢确定宇辉跟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自己了还是更多的还是不甘？或者就算是真的有点喜欢林右也觉得自己跟宇辉俩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两种人，他的喜欢能持久到有天终于腻味了还依然存在吗？不可能，几乎自己刚问完自己林右就确定了，宇辉这样的男生，4.19玩的起，爱，却是有点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