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你是幸运
胖子在外边缩手缩脚地蹲着,正困得打哈欠,笙添就提脚怼了怼他:“起来!岑愿到啦。”结果两人还没来得及超越起起伏伏的人堆凑过去,就踮着脚尖看见那边闪闪发光的“生人勿进”的光芒。
“看见了吗?”笙添把手插在袖筒里,拿手肘捅捅许潘。
“没瞎呢。”许潘抽抽鼻子。
那浓浓的恋爱的酸臭味啊,隔着重重人壁扑面而来。
两个人踌躇了一会儿,找了个角落继续蹲下来。
“干嘛呀你,走了吧,没我们什么事儿了。”胖子看着笙添的八卦偷窥猥琐样恨铁不成钢。
“你懂什么!岑愿出门那么久,回来的时候要是看到我们热热闹闹地来接他,给他送去亲~人~般~的~温暖,那是多么的惊喜~~~~准会幸福的哭出来的!那种感觉……你懂吗?”笙添一脸期待地幻想着把手话家常的温馨场面。
“……”不懂,胖子认真地摇头:“我可没看出来,而且我觉得……”他又偏头看看那边黏糊糊的两个人:“他现在压根不需要来自你的温暖,你就别去瞎凑热闹了。”
岑愿始终没有撒手放开朝钼的衣角,他把脸闷进身前的人的心口,牢牢地贴上去。朝钼轻轻回抱他,任他搂着。不见数日,两个人都对彼此的气息太过熟悉,太过渴求。
对身边鱼贯出入的人群仿若未见,对周围探究的眼神言语仿若未闻,那些有什么重要的呢?
只有这个人就好,我只要他就好――他们都想。
终于在朝钼胸前呆够了,把那一点“幸福地想哭出来”的念头生生压了下去,岑愿却还是像一条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忽然想到什么,他耳朵泛上一丝红色,小动作不断,抱在怀里活像一只扭来扭去的毛毛虫。朝钼刚想问他这是怎么了,岑愿就抬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近了,贴着耳朵说了一句话。
朝钼眨眨眼,心里千山万水走了一遭,再三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再叫一遍。”他说。
“不要。”胸口的人松了手,眼看着就要往后躲。
他怎么可能给他跑的机会?突然微微弯腰下去,握住岑愿的膝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朝车那边走。
岑愿轻轻挣了一下:“你干什么?这里是火车站!”
朝钼挑眉:“干什么?就地□□,看你叫不叫。”他几步就到了车边,把人放下扣着手腕,俯身过去,压低声音说:“我今天就要听个够。”
岑愿心里一突,就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被人拉开衣服压进了后座毛茸茸的垫子里。脑海里噼里啪啦电光闪过,他不禁想:上一次被这么扔进车里是什么时候。
没想出来,他撑起身要逃,结果下一秒就被朝钼拽住,在锁骨上示威性地咬了一口,拉住腰拖回怀里。
接下来的整个过程让他感觉压抑而漫长。朝钼的声音就在耳边,低低沉沉,摄人心魂。他像一只不知方向的飞鸟,像一只不会游泳的鱼,像一个苦苦无依的人。他只能随着他的到来而起伏,只能随着他的脚步而追寻,只能随着他的离开而幻灭,没有自我。
阔别数日,积久弥厚。
灭顶的情潮逐渐堆积,最后的一瞬间,温暖绚烂得过了头的快.感骤然侵袭全身,带出了一句支离破碎的惊.喘――岑愿眼前顷刻闪过了湛蓝的天色和涌动的绿意,闪过了错落的星渚和朦胧的月华,闪过了朝钼英挺的眉眼和修长有力的手指,还有自己睡在他怀里的、令人心安无比的每一个夜晚――种种场景时空错串,过眼即灭,却逼着他战栗不止,浑浑噩噩。
岑愿这时才发现,自己太快了。这个认知让他瞬间红了脸。
朝钼抽了抽纸帮他清理干净,倾身上来吻他的脖子,趁着他余韵未退欺负他:“舒服就叫一声来听听。”
岑愿没力气说话,偏头喘气。他就笑:“刚才不是叫得很顺吗?怎么?才一次就连叫老公的力气都没有了?”
光裸的长腿轻轻踢他一下,带着身下人小小的不满。
他刚回来,累得不行,朝钼舍不得碰他,何况时间也不允许。心想着今天就这么放过他吧,朝钼坐起来。岑愿顺势把腿伸过来搭在他大腿上,捂嘴打了个哈欠。
朝钼的领带在刚才的交叠中被他扯开了,一端还系在颈上,一端被在他手里虚虚地捏着。起身的动作牵扯到了系结,他不自觉瞧过去――
岑愿本来就被脱得差不多了,只穿着一件打底的T恤,还拉得皱皱的撩上去一截露出腹侧,眼里湿漉漉的,笔直的腿晃来晃去,大腿内侧一片斑驳的指痕。
朝钼甚至没时间去深呼吸,当即就拉开他的腿,随意理一把稍皱的衬衫,就打开车门走上前坐到了驾驶座上。
“咳。”他不自然地咳一声,不回头地说:“把衣服穿好。”
岑愿不明所以,也懒得多想,赖了几分钟,直起身来把衣服一件件套上。穿好了坐了好一会儿,整个人都从刚才的涌动中平稳下来,见朝钼还是那么坐着,还一直拿着矿泉水喝。他扒着座椅凑上去问:“开车啊,干嘛不走?”
朝钼看了他一眼,又把脸转开,喝了口水,言简意赅:
“压火。”
车停在小区楼下,岑愿就开了车门一溜烟上楼了。扔下朝钼一个人任劳任怨地把他带回家的行李和来自学生的一大箱类似信和手工制品的东西、还有很多劣质的塑料小玩具小心翼翼地搬上去――岑愿跑之前特别交代了的,不能掉了或压了。
他拉开门,踢开围着腿转悠的小外八,把一堆东西直接堆到客厅。
浴室里有水声,朝钼进卧室帮他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才出来就听见了来自某个人的召唤:“朝钼……我忘了拿衣服……”
果不其然。
朝钼把门拉开一个缝,把衣服塞进去。
“我不要这个,我要家居服。”
“还要出门。”岑愿不接,他只好保持那个姿势,柔声解释。
“我不想动啦,累死了。”
“不行,过年,回家吃饭。”朝钼说完了,补上一句自觉很有诱惑力的条件:“回来随便你睡。”
“回家?什么家?”里面一头雾水,关了淋浴问。
“我家。”
“什么?”
时针指向了四点,不早了,朝钼只好连哄带骗地把人弄出来,穿了衣服往门外拖。岑愿紧张得一点不留平日的样子,边说着等等等等,边不假思索手脚并用地乱抓,慌忙中一把揪住了小外八的尾巴,吓得它“嗷”地一声蹿到屋子里躲起来。
被拉出了家门岑愿才发现刚才完全没注意到的景象。
时值年关,家家户户门口都早已贴上了红色的对联和倒“福”字,一户人家窗口还贴上了繁复精致的窗花,一副“六鱼闹莲”和一副“百鸟朝凤”,预示着来年年年有余,美好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