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不是幻觉

酒局上，太多人过来敬酒，沈颂一杯一杯往嘴里灌，像喝水一样毫不费力。

旁边的中年男人喝得满脸通红，提高音量夸道：“沈总好酒量啊哈哈哈哈哈，今天必须把你灌倒！还不赶紧给沈总满上？”

一只戴着玉镯的细手伸过来为他斟酒，沈颂这才看了坐在旁边的女人一眼。

一身黑色吊带裙，长发乖巧安静地散在背后，耳边坠着两颗圆润的珍珠。

化妆技术不错，妆容恰到好处的淡，穿着打扮都是花了心思的。

七分相似吧。

女人察觉到他的注视，脸上飞起一丝红晕，咬了咬唇，欲说还休地同男人对视。

一只高跟鞋在桌底轻轻蹭他的小腿。

什么意味不言而喻。

沈颂暗自冷笑，收回目光。

这几年那些合作方没少给他送女人，这个是长得最像的。

散场后，沈颂靠在车旁吹风，这次确实喝得太多了，浑身的毛孔都透着难受。

一瓶水伸到眼前，他没接。

女人也不气馁，用高跟鞋点着地板，“沈先生，我长得不好看吗？”

连声音都很相似，可他分得清楚，没什么情绪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女人踮起脚尖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暧昧地凑到他耳边轻轻喊了两个字。

她知道沈家的秘事，这个称呼沈颂会喜欢的。

男人的眼眸瞬间冷了下去，嘴角挂着弧度却像在笑，危险又迷人。

“想死吗？”

磁性动听的声音让女人误以为这是调情，不要命地贴到结实的胸膛上，娇声道：“能死在您手里，是我的福气。”

下一秒她被推开，未来得及反应，一只戴着戒指的手精准掐上她的脖子，复将她拉到面前。

阴鸷的目光令她心惊胆战，男人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无情道：“你不配这样叫我。”

禁锢在喉间的大掌渐渐收力，女人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万分后悔为什么要来撩拨他。

对方大发慈悲地松了手。

她缓都没缓过来，一边咳嗽一边流泪，捡起地上的包包和手机，无比狼狈的往远处跑去。

疯子，真的是疯子。

这钱她不赚了，有命赚没命花！

沈颂上了车，拿出消毒湿纸巾将碰到女人的手仔细擦拭。

助理坐在驾驶位，沈颂系好安全带，淡声吩咐：“走吧。”

车里有点闷热，他松了松领带，抬手按下车窗，街对面有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小女孩。

他自嘲地笑笑，今天的确是醉得厉害，一个背影竟也觉得像她。

然而目光不受控制的朝那边看去，沈颂抬手示意助理停下开车的动作。

小女孩想去够树上的叶子，女人将她往上抱了抱，看不清脸色，但他可以想象母女两人笑着的模样。

女孩终于抓住一片叶子，两人的背影都透着雀跃。

可惜一阵风吹过，叶子被吹到远处，女孩还伸手想去抓，只抓到一手的空气。

沈颂看得出神，周围的喧嚣仿佛都安静下来，风似乎对女人格外偏爱，将米色的裙角掀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暖黄的路灯下，像一幅静谧温柔的油画。

心头的烦躁和苦闷得到缓解和释放。

沈颂发觉自己在微笑。

一辆车缓缓停在树旁，似乎是来接母女俩的。

女人回过身的刹那，胸腔处沉寂多年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他醉意全无，呼吸急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女人的每一个动作。

脑子在说：人有相同物有相似，只是长得很像的人而已，刚刚被赶走的那个不也很像吗？

可是心跳得越来越快，他急切地打开车门想追过去，想认认真真看一眼女人的面容。

女人已经弯腰上了车。

沈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车身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他抬起颤抖的手按住心口，心脏一下一下撞击在手心，以这种方式激动地倾诉陌生又熟悉的悸动。

“是她，对吗？”

根本不用确定，他只会对一个人有这种反应。

助理不明白沈总为什么突然追出去，许久才回来。

“是现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