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纹(二)
鬼纹(二)
车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就连往常总是嫌弃车上烦闷会说两句逗笑的周辞生也只是沉默的盯着窗外。
木易和木槿坐在第二排,时不时偷偷瞅一眼周辞生。
“别看了,想知道什么,我和你们说。”周辞生靠着谢安洵的肩膀,斜着眼睛看向窗外,嘴角挂着点笑,只是眼睛却是耷拉着的。
“师娘……”木瑾刚开口,周辞生的眼神就凉嗖嗖的飘了过来,吓得木瑾闭上了嘴。
“真的是,怎么什么时候都有人围着我叫娘?又没奶。”周辞生抱怨了两句,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木瑾,无奈的摆了摆手,“叫吧叫吧,哎。”
“你……真的活了很久啦?”木瑾眼睛亮晶晶的问道。
“嗯。”周辞生点了点头,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
“那你,那你是不是见过当初军阀混战,政权割据,历史书里写过的很多都见过?”木瑾更加兴奋了。
“……额?是?”周辞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活了这么久,和他是朋友的,又知道他长生不死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但是吧,看着他的眼神,不是惊奇怪异,就是怜悯悲哀。
可能是因为和他熟悉的都是成人,成人最清楚,不同,巨大的不同,本来就是一件很可怜的事情。
周辞生自嘲的揉了揉额角,“小木槿还有什么想问的。”
木瑾摇了摇头,“没啦。”
周辞生看了一眼木易,“我也没有,”说完看了一眼周辞生又补充了一句,“这没什么的。”
周辞生哑然,片刻之后,对着谢安洵笑了笑,“你教出来的都是好徒弟。”
谢安洵嗯了一声,遮住了周辞生的眼睛,“别看他了。”
周辞生轻笑一声,转过了头,“那看你好不好?”说完,擡手挠鼓了谢安洵的下巴。
“嗯,看我。”谢安洵耳尖微微发红,却还是泰然自若的点了点头。
木易有眼力见的放下了挡板,同时捂住了木槿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会眼睛疼。”
木瑾不满的去推他的手,“我十八了!”
“你早登记了一年,现在你十七。”木易稳稳地的按着他的眼睛。
阳光破开有些灰暗的雾,正正好的洒了一束在周辞生的手心,周辞生擡起手看了一眼
真是好惬意的时光。
之后就忙乱了起来,坐上了飞机,飞机转汽车,之后到了谢家庄园。
大门门口,谢兰程正背着手,焦急地转来转去,旁边,坐在轮椅上拿着一瓶奶茶在咬吸管的谢雨榕却不慌不急。
“姑奶奶,小叔叔他什么时候……”谢兰程焦急地揉着头,却被谢雨榕微笑着擡手打断,示意他看前面。
木央开着车到了庄园门口,拉开车门下了车,对着谢兰程不轻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拉开了一旁的车门。
先下来的是谢安洵,谢兰程好像见了救世主,刚准备往过跑,就被谢雨榕擡手揽住。
“别太心急。”谢雨榕意味深长。
谢安洵果然没直接过来,而是擡手带着一个人的手下了车。
那双手谢兰程至今都忘不了,是像白瓷一样的手细长,白嫩,就那么虚虚的搭在谢安洵手臂上。
下来人,是谢安洵新收的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徒弟。
桃花眼只是轻轻一擡,看着谢雨榕笑了起来。
“这……这……这是……”谢兰程结结巴巴的看着这一幕,被旁边的谢雨榕轻轻拍了一下。
“你小叔叔孤家寡人三十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知冷暖的人,你结结巴巴的干什么?”
谢兰程苦着脸,“不是,姑奶奶,都是男的……还是一对师徒啊!”
风水行还是帮老封建,师徒恋什么的,……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谢雨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对着谢兰程,“来,孙儿告诉我这是几几年了?都二十一世纪了!俩人都是成年人,也没……没差几岁,在一块怎么了?”
“小姑。”谢安洵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谢兰程,“用不着。”
周辞生跟在后面,点了点头,“嗯用不着。”
这句用不着是什么意思,是用不着解释还是用不着让其他人理解,那就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了。
谢雨榕嘿了一声,“夫唱夫随啊你俩。”然后又看了一眼后面的车。
“三个木头就不用去了,太危险了。”谢雨榕拍了拍手,“谢安然那个废物,我让他好好盯着工程他不肯,现在出了大事跑的人都没影了.”
谢安洵皱眉,“他……接了工程?”
谢雨榕摊手,“我知道他没那个本事,谁让我那时候不在呢?家里除了我,就他老子辈分大了,硬生生的塞给了他,还担心出事儿,找了两个旁系的小孩帮忙,俩小孩忙前忙后的,他自己在外面吃喝嫖赌。”说到这,谢雨榕啐了一口,“真tm出息。”
“为老不尊。”谢安洵冷冷的说道。
“哎哎。”周辞生不满的拍了拍谢安洵的胳膊。
“没说你。”谢安洵摩挲了一下周辞生的手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