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陈秋实脱下穿了十年的红裙子,干涸的鲜血颜色有些发暗,颜色美丽而诡异,蔡照看着他白皙光滑的后背,莹润修长的腿,暗自感慨真是个好模特。他把脱下来的衣服和假发放进蔡照找来的木箱子里,换上刚拿到手的新衣服,呵,年轻、干净、忧郁、纤细、天使、小王子……蔡照一瞬间脑子里跳出好几个形容词,没一个能代表他,每一个都只能形容他。
“蔡照,你看怎么样啊?我都十年没穿男装了,还真有点怀念。好看吗?”陈秋实左摸摸右看看,怎么看都觉得很新鲜。
“挺好看的,你长得挺帅的啊,以前迷倒不少小姑娘吧?”蔡照同他开玩笑。
“可不是,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可是我们学校校草,好多学妹学姐给我写情书送礼物呢,不过……”陈秋实陷入了回忆中。
“不过什么?”蔡照有些好奇。
“我初中那个时候其实是有个女朋友的,我们感情特别好,高中的时候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也经常联系,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有女装癖也没有觉得我奇怪的人,我很爱她。”秋实想到女友,不由得有些伤感。“后来我被爸妈送进精神病院,也是她帮我逃出来的,可惜我来北京以后,怎么都联系不上她了。她是个特别好的女孩……”陈秋实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有些伤心。
“没事,大不了帮你找她。你见了她,也算是了结心愿,早点投胎,重新做人。”蔡照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抱着他,一手抚摸着头,一手顺着背。
“我说蔡照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重新做人’,活像老子进去了似得。”陈秋实被逗笑了。
“你都是鬼了,怎么就不是‘重新做人’了?”蔡照有些好笑,陪着他逗。
“得得得,你是爷,怎么说都对。”陈秋实也不跟他瞎搅和。
“嗯,不难受啦?”蔡照看他不难过了,稍稍放心了些。
“本来挺难受的,被你一打岔,也难受不起来了啊。”陈秋实无奈地说到。
“嘿嘿,不难受就行,你要还难受我就给你讲冷笑话听,我所有的朋友,一听我讲冷笑话,就都心情好啦。”
“那……下回吧,我现在还行。”
“行啊,下回你一难受我就讲冷笑话,讲到你心情好了为止。”
“那感情好。蔡照,你人真好,我要是女的,我一定喜欢你。”陈秋实摆弄着手里的假发说到。
“嘿嘿,要不你穿着女装骗我一辈子吧。”蔡照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得了吧你,有你这样的么?被人骗还这么高兴?”陈秋实忍不住锤他一下。
“那也分情况啊,如果说是为了我好才骗我,那我愿意被骗,有句话说得好啊,有时候不对一个人撒谎,是为了保护他。”蔡照摸了摸下巴。
“是这样么?那你以后可别对我撒谎,我没那么脆弱,也不用你保护,不过穿一辈子女装嘛……”陈秋实想到这个,突然觉得自己对女装好像没那么执着了,穿了十年,再怎么喜欢也会腻吧。
“蔡照,我突然觉得我的女装癖好像好多了!”陈秋实惊奇地说到。
“哎?真的假的,那是好事啊,明天买点好吃的庆祝庆祝!”
“哎哎哎……你买了我能吃吗?你让我看着你吃啊?!”陈秋实曾经也是个吃货,虽然不能吃了,但是他馋啊。
“哎呀,我忘了这茬儿了,那我明天去买点香烛纸钱咱们庆祝庆祝?”
“嗯……也不是就是不能吃,不过就是闻闻味儿,吃那股烟火气,你还是买吃的吧,我不爱闻香烛味儿。”
“行啊,那我吃,你看着吧。”蔡照坏笑道。
“嘿!你这臭小子,找打是吧!”陈秋实作势有打他。
俩人打打闹闹玩到大半夜,期间被陈秋实监督着吃饭吃药,蔡照感觉自己找了个管家婆回来,不过也挺好的,至少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即使什么都不做,两个人背靠背说着话也是挺开心的。蔡照他家不算小,他爸妈给他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就算计着将来给他娶媳妇儿用的,两室一厅,八十多平,不过蔡照自己住,侧卧改成了书房,陈秋实本来想去睡沙发的,不过蔡照感冒还没全好,有抓着自己聊天,秋实就陪他躺着,鬼其实睡不睡觉都无所谓,陈秋实就是想像个人一样,继续那样生活,即使骗骗自己也好。蔡照吃了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秋实摸了摸他的额头,坐了起来。月光数十年如一日的照亮夜晚,秋实突然想起来一句诗,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他不懂这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意境与心境相符,看了看身边安睡的蔡照,轻轻的在他额头上印了个吻,没有一丝欲望,仅是祝福与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