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全
宇文淇走到正堂时,见到宇文溪和徐意致两人,随行带的那些侍卫只有两三个在堂屋里。
“见过景亲王。”
“免礼。”
“太子今日如何想着到本王这来?”宇文淇笑着问道,他能料到徐意致会来找他,只是还没听说他去找了太子,所以一直也不急。没想到倒是先来找他了。
徐意致笑了笑,他道:“景亲王是大祁如今唯一的亲王,本宫先来拜访,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是为了将父皇嘱咐的一件东西赠给亲王。”
他拍了拍手,便有两个侍卫捧着东西进来。一个侍卫捧着砚台大小的盒子,另一人便捧着一个四方盒。
徐意致站了起来,将两件东西打开。方盒里放着的是一件精致的和田白玉玉雕,长盒里面放着的,是一张牛皮纸。
“这件东西,是我赠给景亲王的。”徐意致指着那牛皮纸对宇文淇道。
宇文淇顿了顿,看了一眼宇文溪,见兄长点了头,这才应道:“如此,便多谢太子殿下。”
“景亲王无需客气,不过一点心意罢了。”
宇文溪笑道:“太子殿下这可真是出手阔绰。”
“贤王爷说笑了,只是一会儿,还得劳烦贤王爷引路到东宫一趟。”徐意致拱了拱手笑道。
宇文溪点了点头:“哈哈,好说。指不定我们大祁的太子已经设好了宴等您呢。”
“如此,多谢。只是我这下还有一事需问问景亲王。”徐意致说着,又坐了下来。
“太子请讲。”
徐意致看了看宇文溪,又看了看宇文淇,这才开了口:“本宫来,是想着来问一私事。那日景亲王的近身护卫答应本宫一事,只是如今再不见他人。原是想着今日到王爷府上,见他时问他一问,不料竟是不见人。”
“这话说的奇了,你不见他如何还来向本王讨人?却也不巧,本王如今竟也不知他人在何处。”宇文淇笑道。他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柳筠衡的下落,偏生他昨夜也说要离开几日。
徐意致听了这话只当他在糊弄自己,却是又有几分真。毕竟那些年在千茴岭一带,派去的探子也常说这人不在。
“如此,却也是本宫冒犯了。”徐意致变了变脸色歉声道。
宇文溪猜了几分,只是这下也不吭声。想来说的这人就是柳筠衡,只是奇了,前两日还见,如何就不在府里?
“无妨,若是本王见了,自会帮太子问问这话。”宇文淇似笑非笑的应了这话,倒是让徐意致出乎意料。
许久,他道:“那便多谢景亲王,时候不早了,也该告辞。”
待两人走远了,宇文淇这才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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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东西再不给他,我是真担心他准备把我这景亲王府翻一遍。”躺在柳筠衡身侧,宇文淇笑道。
柳筠衡却不以为然,应道:“急什么,他如今人还在大祁,给了他,也不一定能用。再说了,他若是敢把景亲王府翻个底朝天,我便可以把他火璃翻个底朝天。”
“哈哈,筠衡,没看出来嘛,你如今能耐越发的大了。不过你说你明日要走,会去多久?”宇文淇看着他含笑问道。
柳筠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盼着不大有事。最近雪阁,秋意轩,接连有人来寻事。青门饮所在之处,也有人寻来了。你别太担心,再糟糕不会有那年那么糟的。”
他依稀记得那年的情景,各大门派前来围剿。那时的青门饮不在现在所在的地方,也是那一次的浴火重生,让青门饮有了引魂饮血青门饮之说。
“那你自己小心,事情处理好,早些回来。”
柳筠衡笑道:“好,我为你抄的《诗经》还未抄好,自然是要早些回来的。你空了多看些书,不懂的,回来我为你说。”
“嗯。等你回来,我为你画画。”宇文淇冲他一笑。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这回准备画什么?”柳筠衡想着在灵州城他画的那幅琴啸。
宇文淇却故意卖关子:“你回来再说,如今说了,倒让你牵念着。”
柳筠衡笑了笑,应了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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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儿,我明日要进宫。虽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可毕竟我还信虎毒不食子。最糟,就是你进宫来看我了。进得去么?”宇文淇一边为柳筠衡束发一边问道。
柳筠衡笑道:“你放心,我又不会丢下你不管。”
“那就好。嘿嘿。夫人一定记得早些回来。”送柳筠衡走的时候,宇文淇调笑道。
柳筠衡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再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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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折子,你自己看。景亲王果然出息了,说,那人是谁?”明和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每次都能有人递上这样的折子来。
宇文淇把明和帝拍在桌案上的奏折取了过来,不出所料,参的正是他和柳筠衡之事。
“实不瞒父皇,确有此事。只是这奏折所言,倒也不都是真话。”宇文淇心里坦然,他跪在明和帝面前,把话挑明了。
“是儿臣逼他的。他原本只是在凌将军麾下做一名幕僚,那夜儿臣营帐被火璃人夜袭,是他救了儿臣。在之后,是儿臣让他跟随在儿臣身边的。”他一字一句说的缓慢,却是对着明和帝的眼睛说出来的。
明和帝心里一震,这夜袭之事他也听说过。凌长赋禀告时只说是凌家军中的一人,也没明说。
又听宇文淇道:“他原是不愿随儿臣到王府的,是儿臣再三言说。再者那年王府三天两头有刺客,儿臣让凌将军出面,他这才应了。父皇若要怪,责罚儿臣一人便是。倒是不必去寻他。”
“小七,你让朕如今该如何说你?你堂堂一个亲王,如何会喜欢一个男子?”明和帝叹了口气,也不说责罚。他见宇文淇面上一脸坚定与决绝,心里暗道只怕是难改他心意。
“有何不可?”宇文淇脱口而出,却发现自己有些冒撞,便道,“儿臣如今与他也是两情相悦,还望父皇成全。”
“两情相悦?成全?呵,景亲王,你若只是玩玩,朕还可饶恕。你这话,你自己说说,让朕如何成全。”明和帝怒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排行第七的儿子,如今态度会如此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