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上)
“若是我,我还真不会想到洛云殿那一处。难怪那日皇祖母会气成那样,也难怪东宫也找不见,皇后宫里也没有。”宇文淇说着,不觉对上柳筠衡的眼睛。见他凤眸满含笑意,也展眉笑了。
宇文沐看着他俩,也只是抿唇一笑。
“柳公子,这是听秋递来的。”秋枫走了进来,见他们三人都在默默品茶,便进来把袖间的信取出递给柳筠衡。然后带着宇文沐一起离开。
柳筠衡接过,直接把信封拆开。脸色忽然变了一下,紫信笺?又出了什么事?只是打开看完,却都是喜报。他松了一口气,转眼又是眉眼弯弯。
“出什么事了?”宇文淇放下手中的杯盏,看着柳筠衡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这人存心气我,紫信笺只在有出大事的时候作为求救信号用,他这里头都是好事,我却是看不出要用紫信笺的地方。”柳筠衡说着,把信递给了宇文淇。
宇文淇接过,半信半疑的看完之后,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道:“他这多少还是要用的,你的安危怎么不是青门饮的第一要事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柳筠衡皱了皱眉。
“你前两日见微烟,在之前他们可都不知道你身子如何。别说这个了,好歹都是记挂你。”宇文淇说着,突然眉头紧锁,他低声道,“筠衡,父皇的诏书一直没下来,我这几日莫名的不安。”
“夜长梦多,只是想来,皇上还有些顾虑。我这几日会把程风叫来。”柳筠衡说着这话,揉了揉太阳穴。
宇文淇忙问道:“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没事,我只是发现,想事情的时候人有些累,可很多事情,莫名的记不清了。”柳筠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如今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为何自己会这样了。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么?”宇文淇试探的问他。
柳筠衡摇了摇头:“不是因为穿心散麽?罢了,我也不想去想了。太累了。”
宇文淇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他见柳筠衡盯着自己看,许久,才开口道:“你先前受了伤,想来是那次受伤所致。”
柳筠衡本想再问,却忽然住了嘴。宇文淇眼底里的哀伤,看着他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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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宇文沐闲着无聊去了后花园,却见宇文淇一个人坐在棋桌旁。
“柳兄睡了,我出来坐会。”宇文淇边说边落了一子。
宇文沐在他对面坐下,看着这棋局,忽然捻起一子,可看了半日都不知该往哪下。
“你这棋局周密,竟是难以破解了。”宇文沐撅起嘴,有些不开心。
“这是那日柳兄同我下的棋,我原以为我赢了,结果是他有意让我。”宇文淇收起两枚棋子后,淡淡的应了声。
“七哥哥以后会和柳大哥在一处么?”宇文沐趴在那,忽然问道。
“他若是愿,我用一生相陪。”宇文淇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落下一子后,他才应道。
宇文沐点了点头,笑了:“那我便多了一个疼我的兄长,你一定要让他留下才好。”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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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儿还记得先时和我下的棋么?”宇文淇边问边落下一子。
柳筠衡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宇文淇没有吭声,只是将棋子收起,又重新排了一个局。他把自己用的黑子放到他面前,拿过他的白子。
“我想,再下一次。”
柳筠衡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棋局,笑了笑,落下一子。宇文淇一看,也笑了。一棋定局,你果然是在让我。
“承让。”柳筠衡淡淡的应道。
“再来一局。”宇文淇摇了摇头,他唇角含笑,没有半点输棋的懊恼。他自己琢磨了三天,唯有这一步,他不敢下。
一锤定音,一剑毙命。
“王爷,不好了。宫里出事了。”宇文淇正考虑下一子落在何处,秋枫突然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下气道。
“你说。”宇文淇收起棋子,看着她问道。
也许是宇文淇影响,秋枫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开口道:“有人劫了天牢,把太子他们通通劫走了。”
“你说什么?”宇文淇手中的棋子忽然掉落,他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有人劫狱?怎么会?
柳筠衡也变了脸色,就奇怪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如何会这么的顺。只是竟然有人劫狱,还是天牢,这太子还真是玩的一出好棋。
“更衣,进宫。”宇文淇皱了皱眉,转身准备去穿铠甲。
“你若这下进宫,穿软甲就好。皇上没有执意,你这样穿着,就不怕惹祸上身?”柳筠衡见他准备穿铠甲,忙制止道。
宇文淇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又对他道:“你在府里歇着,嗯,帮我看着阿沐。”
“好,你放心去吧。”柳筠衡也没坚持,虽说自己日渐转好,可眼下若是跟了去,只会让他分心。还不如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宇文淇看着他,许久,他笑了一下:“等我回来。”
说完,便没入黑暗之中去了。
“七哥哥,柳大哥,我七哥哥呢?”宇文沐听见王府的动静,过来时已经不见宇文淇的人。
“进宫去了。”
宇文沐点了点头,她看了看柳筠衡,只说自己想等宇文淇。柳筠衡也没拒绝,今夜,注定是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