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花魁
于台文自认为已经看过了许多世间的美女,应该说到了波澜不惊的地步。可是...当他见到了花魁天一之后,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不来逛一逛青楼,至少在杨八郎之前来到这洞香春,就好了。眼前的天一,若是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楚楚动人。若是用两个字来形容,那便是可人。总之,自己见到天一之后,便升起了一个念头,难以吐露,难以启齿,更难以消除。
“于太保?于太保?”丫鬟阿妙叫了两声之后,于台文这才回过神来,得知自己方才失态,急忙一拱手,道:“天一姑娘,在下是金枪镖局的于台文,受杨老弟之托,来接你脱离这不净之地。”
花魁天一本来正躺在床上歇息,听闻屋外打闹声响起,以为是自己的文大人回来了,急忙下床来。不想门被打开之后,进来的却不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听于台文说罢之后,天一眉目间尽是忧愁,“不知于太保说的杨老弟...可是我家的文大人?”
阿妙在一旁急道:“小姐,文大人就是杨大人,您别纠结了,既然杨大人派人来接咱们了,就快些走吧。”
天一满眼的失落,“那杨大人为何不亲自前来?”
于台文:“天一姑娘,杨老弟身负重任,此时此刻难以脱身,但他心中十分挂念你,叮嘱我千万要照顾好你,想必明日或是后日,他便可来看你了。”
天一苦涩一笑:“那我们现在又能到何处去?妈妈不会让我离开的。”
于台文:“姑娘请放心,你口中的妈妈已经被打死了,还是莫要耽搁,咱们快走吧,否则官府追查下来,不太好办。”
“啊?被谁打死了?这...岂不是惹了大祸了!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儿怎么活呀。”天一说着,眼泪簌簌而下,看样子这些日子里没少落泪,眼睛始终水汪汪的,看得于台文直心疼,急忙应道:“姑娘莫怕,我既然受了杨老弟的嘱托,便自然会照顾好你。时间不早了,咱们这就走吧。”
天一此时也别无他法,便吩咐阿妙收拾东西,于台文却道:“不必收拾了,姑娘什么都不用带,生活应用之物我府上多得是,只等姑娘移驾。”
天一只好点头应允,于台文看在眼中,处处是情,心中不禁叹道:杨老弟呀,真羡慕你有如此佳人爱慕。刚想到这儿,就听白子路在身后说:“还在等什么,咱们快走吧,外面的人已经解决了。”
于台文转身一看白子路,突然想到他和杨八郎的关系,再看看满面哀楚的天一,不禁长叹一声,感叹上天不公。白子路不明所以,笑问道:“于太保为何叹息?”
“没什么,这位便是天一姑娘,我也和她讲明来意了,咱们这就走吧。”于台文答道。
白子路抬目望去,阿妙身边的女子正是几个月前的花魁天一,他们见过面,天一姑娘还是那般的美丽动人,螓首蛾眉,目似明珠,面如敷玉。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已经显怀,一双玉手扶在自己的肚子上,低着头,不敢抬头来看,玉颈绯红,楚楚动人。想到她怀着自己郎君的孩子,白子路便不敢怠慢,声音也变得温柔许多,清了清嗓子,道:“天一姑娘,可还记得子路吗?”
天一闻言抬头一看,当即便认出了他,当初杨大人从自己这里拿去的春-药全都用在他身上了,而且那晚自己就睡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想必,他现在和杨大人的关系,恐怕比自己还亲密。天一想着,便觉得心中受尽委屈,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便也轻轻答道:“记得。”
白子路显得十分有礼,道:“既然姑娘还记得我,想必也会相信我了,那咱就动身吧,受郎君之命,暂居于太保的金枪镖局,请吧。”
说完,白子路将天一请出了洞香春,出门的时候,天一始终都不敢去看洞香春厅堂内的尸体,而阿妙却看得仔细,平日里的那些欺负过自己主仆二人的人,都死了。吓得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过心中却觉得痛快,咬着牙,扶着自家小姐天一上了于台文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四人准备妥当,白子路却突然道:“于太保,你先带着天一姑娘启程吧,我随后再赶上来。”
“哦?不知白贤弟有何事未办妥吗?”于台文问道。
白子路一指身后的洞香春,道:“此烟花柳巷,留着就是祸害,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尸体,若是不解决了,怕是会惊吓到了扬州的百姓。”
于台文点点头,便不再追问,带着天一先行一步,往金枪镖局走去。不一会儿,就听身后马蹄声响,白子路已经赶了上来。于台文刚要说什么,忽然见白子路身后的方向火光冲天,通明透亮,“白贤弟,你放火了?”
“不错,我把洞香春,烧了。”白子路毫不在意地答道。
于台文双眉一皱,“这可不好啊,这样做...岂不是会引来官府的人。”
“他们来了又如何?不必在意,咱们继续走吧。”白子路说着率先打马向前,于台文颇为无奈,看着洞香春的方向,摇了摇头,也催马往回走。四人刚走出片刻,就见两队兵马从临街奔来,一队在左,一队在右,将四人团团围住。于台文心说不好,抬目一看,左边为首一人正是镇守扬州的东平王高君保!高王爷身披铠甲,威风赫赫,开口问道:“呔!尔等何人?城中失火,想必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于台文刚要搭话,就听右边那队人马的首领叫道:“大哥,你怎么在此?”
于台文闻声去看,才知道那人不是叫自己,再仔细看时,不禁吃了一惊,方才说话的那人竟然和白子路长得一模一样。再看白子路,咯咯一笑,道:“子由,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呢?实不相瞒,那大火是我放的,我把洞香春烧了。”
“你为什么烧了洞香春?”白子由问道。
白子路:“洞香春的天一姑娘怀了杨大人的骨肉,我奉杨大人之命,前来接走她。不过嘛...洞香春的老鸨不识好歹,辱骂杨大人不说,还指派下人打我。你哥哥我怎么说也曾是涪王手下的都统,怎能受这窝囊气,便把他们都杀了,顺便一把火烧了洞香春。”
高君保一听,急忙问道:“你说的杨大人可是杨八郎?”
白子路:“不错!”
高君保刚想再说什么,白子由策马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旁人听不清。只见高君保点了点头,随后低声答道:“既然白都统这么说了,我便给你个面子,这边的事我可以不过问,不过郑王爷那里你还要说清楚。还有,叫你的哥哥...莫要嚣张,这里是扬州,不是金陵!”说罢,高君保一摆手,带着自己的兵马走了。白子由在马上一拱手,“恭送高王爷!”随后,策马来到白子路面前,看看于台文,又看看马车,道:“哥,今天的事就权当没发生过了,高王爷那边不再追究,郑王爷那里我也会解释,不过...你以后可不要如此莽撞行事了,否则会给杨大人带来麻烦的。”
白子路:“好呀,你现在倒教训起我来了,看来你在汝南王手下学到了不少啊,让开吧,我该护送天一姑娘走了。”
白子由看看马车,拉了拉白子路的衣袖,低声道:“哥,这个天一姑娘,真的怀了杨大人的孩子?”
白子路:“真的。杨大人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白子由:“哥,你现在跟杨大人...什么关系?”
白子路:“杨大人...是我郎君。”
白子由:“真羡慕你。”
白子路:“少说废话了,快放我们走吧,这些事,日后再和你细说。”
白子由点点头,一挥手,指挥自己的兵马,道:“都让开,放他们过去。”
白子路拍拍白子由的肩膀,“保重。”
放走自己的哥哥和于台文之后,白子由带着手下人回了扬州的知州府,入了内院,来见汝南王郑昭明。
郑昭明:“何处失火?”
白子由:“回王爷的话,洞香春被人烧了,呃...被小人的哥哥,白子路烧了。”
“哦?”郑昭明眉毛一挑,“你哥哥无缘无故烧洞香春干嘛?他不是和杨八郎在一起吗?”
白子由:“王爷,据说...洞香春的花魁天一怀了杨大人的孩子,所以......”。
郑昭明嘴角一勾,“杨八郎有孩子了...有意思,这事我该不该向皇上禀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