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
商队的人死里逃生,个个忙不迭地向云秋道谢。云秋来者不拒,楚天怀送的那些酬劳,她一一接下,临入城门时,云秋不忘叮嘱楚天怀,下次走商,记得找她。
楚天怀自然是万般愿意的,虽然这一路也损失了不少人马,但好歹他还活着,那些货物安安稳稳地被运进了苍澜,这样一来,自家的商铺又重新夺回了苍澜第一的称号。
白辰跟随楚天怀一同进了城,楚天怀感他那一记的救命锁链,便邀他到府中落脚。白辰也想借机等一等齐川,也就答应下来。毕竟,他在苍澜城确是人生地不熟的。有楚天怀这个地头蛇照应,比之他乱闯乱撞好多了。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在他们回府的第二日,楚家便出了件怪事。
一个仆从在后门口踩到了一张人皮。
楚天怀看到这张人皮时,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不是这人皮过于骇人,而是这人,楚天怀认得的,是他商队中的一员,马镖头。
但是。
“马镖头不是那天就死了吗?”
“被蝎子精吃了的那个?!”
“死在大漠上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发生甚么事了?”
白辰在城里溜达了一圈,刚一踏进大门,就瞧见院子里人头攒动。人人面色煞白,跟见了鬼似的。
楚天怀听到白辰的声音,忙跑了过来:“小郎君!”
白辰手里抓了支棉花糖,被楚天怀急吼吼地这么一带,飘落了好几瓣。
“喂!楚老板!你知不知道我排了多久的队才买到的啊啊啊!”
原本蓬松的棉花,没几步,就只剩下了一小撮的白团子,白辰愤愤不平的,索性一口咬掉,用那根光秃秃的棒子戳了戳楚天怀,“不就是张人皮么,作甚这般大惊小怪的。”
楚天怀脚下一愣:“小郎君知道?”
白辰点点头,甩开他的手:“让那些围观的人都散了。小心尸变。”
楚天怀再是一愣,吓得抱住了廊柱:“小郎君莫不是在说笑吧?”
白辰回过头笑了笑:“楚老板觉得我像是在说笑么?”
楚天怀:“……”
院子里清净了不少,楚天怀站在回廊中,离白辰和那张人皮有一大段的距离。白辰蹲在地上,那根棉花棒也不知在人皮上戳戳戳着什么。
“楚老板,来来来,你站那么远干嘛?”白辰喊他。
楚天怀整个身子都拼命地晃了晃:“不不不,楚某怕他尸变。”
白辰掀了掀眼皮:“谁告诉你他会尸变的。”
楚天怀:“……”
楚天怀再是不愿,还是拗不过这人,白辰直接一条锁链直接把人绑了过去,扔在马镖头身边。
“摸摸看,是不是人皮?”
楚天怀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但是手掌就在碰上人皮的那一刹顿住了。
“啊啊啊!”
结果,他顿住了,白辰没让他顿住,抓着他的手按了上去。
手掌触及,楚天怀突然渐渐平静下来:“这是?”
“这是画,根本不是什么人皮,或者说,这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白辰眯着眼睛,瞧着平摊在地上的那人。
面孔,身骨,几乎连皮肤上的毛发都栩栩如生。
要说这不是人皮,确是无人会信的。
楚天怀怒道:“谁人这么恶作剧!画一幅马镖头的画,堵在门口。”
白辰将人皮挑在棒子上,薄薄的纸片立时垂了下来,像一张折起的卷轴。
“楚老板,哪里能找到云秋姑娘?”
“呃?小郎君找她作甚?”
白辰勾起唇角:“想问她,是不是她画中的人,不小心跑了出来。”
“啊?!”
白辰:“哪里能见她?”
“宫中。”
苍澜王宫,金瓦作顶,檀木为廊,白玉石阶,端的是大气浩然,竟是丝毫不逊于中原。
沙上绿洲,却不知建此琼楼宫闱,耗了多少人、财。
一路过来,白辰问起云秋,楚天怀解释说,云秋有位姐姐云素,是当今胡狄王的王后,早年云家在苍澜也是名门望族,云素嫁给了胡狄王后,更是声隆显赫。
可惜多年来,云素一直无所出,胡帝王即使再喜欢她,也经不住满朝的议论。
久而久之,胡狄王便同意纳妃。
但谁又知道,就在宫中准备给胡狄王选妃之时,胡狄王忽然病倒,而且一病不起。纳妃一事也就这么给耽搁了下来。
“这些和云秋有什么关系?”白辰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