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之危
营前的兵士打量了番白辰,撂了一句:“等着。”转身跌跌撞撞地进了大营。
白辰睇着左右两侧的守军,谓齐川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和那个县令一样,神思倦怠,两眼无神,大白天的,一副嗜睡不醒的样子。”
齐川也是早就察觉了异况,“嗯”了声:“不是没睡醒,而是烟花之地呆得太久,耗去了心神。”
白辰假意挤兑他:“看来齐大人对此真是颇有心得啊,啧啧啧。”
“说什么呢你。”齐川掐了他一把腰上的嫩肉,白辰哇啦哇啦地叫唤着求饶。
白辰暗暗地挪开两步,齐川堂而皇之地也跟着他移了两步。
“别躲了,再躲可就要上墙了。”
“砰。”
白辰后退一步,肩膀猛地撞在了侧后的墙上,反而一个弹力,把他撞回到某人的身前。
齐川把人拽过来,替他揉着肩膀:“不过,你也没有说错,我久居京中,秦楼楚馆也没有少去,那些成日流连在馆中的人,就是这副模样。”
白辰眼底被撞出了些水雾,此时望着齐川,水灵灵,竟是说不出的委屈。
“我只是逢场作戏。”齐川发誓道。
白辰眨着眼,认真说道:“下次带我一起去。”
齐川:“……”
大营中,响作一片急急忙忙的脚步。
章肃文竟是被两名侍卫搀扶着过来,乍一见面,白辰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这人脸色蜡黄,眼中布满着血丝,身形更是消瘦得不成样子。
“章肃文?”
白辰讶然扶住他,犹疑着喊了一声。
“白……白辰……”章肃文说完,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时至傍晚,营中点了照明的火盆,三三两两的火光,恣意摇晃。
伙头军做的饭,那些士兵们个个吃得狼吞虎咽,白辰望着一碗硬邦邦,黑乎乎的焦饭,怎么也下咽不了。
“你们就吃这个?”白辰拿了筷子,又放下。
章肃文默默地夹起一口,硬是塞到了嘴里:“不然怎么办,不吃东西,撑不过几日的。”
“这城中有鬼魄。”齐川按下章肃文的筷子,“若是妖魅,你应该能制得住。若是鬼魄……”
先前章肃文晕倒,齐川以灵元力探查得知,这人身上染了邪祟,且沾染已久,鬼魄至阴,故而吮吸他的元阳。
同那些青楼中人差不离,而不同则是,那些鬼魄比起那些妓人,一夜一夜攫取他们元阳,慢慢熬尽他们的性命罢了。
如不是白辰他们及时赶到,想来这满城满营,统统成了枉死鬼,都无人知晓了。
“我来之前,曾去见过前一任的驻军,马将军。”
章肃文唤来侍从点起屋中的油灯,侍从退出门前,躬着身子说:“将军,快入夜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自己……小心些。”
白辰和齐川不明所以。章肃文仍旧是缓缓说起:“马将军告诉我,桑梓县早先换过好几拨驻军,原因都是在驻扎期间,会有将士不明原因的死去,但始终查不出原因。他还曾劝阻过我,这趟差事,能推,便推了吧。”
白辰双手支着下巴,撑在桌上,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若是推了,就不是你章肃文了啊。”
“是啊。”章肃文苦笑,几口扒拉完了碗里黑漆漆的米饭,“白辰,入夜之后,你们自己划道结界,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处,可你们既然进了城,这一时半会也难以出去了。”
“夜里到底会发生什么古怪?”
齐川看着章肃文站起,双眼突然愣愣地盯住白辰,眸中生出一种几近贪婪的欲望,正在爆发增长。
章肃文指尖死死地抠进自己的掌心,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即趔趔趄趄地冲出门口,猛地把他们的房门锁上,他哑着嗓子在外面吼道:“千万不要出来!”
齐川还在疑惑章肃文的举动,忽然听到身后发出一串动静。他刚一转身,一只滚烫的人形火炉就贴到了他的身上。
“齐川,我好热。”
白辰搂住他的脖子,却是不住地往他身上蹭着,口中溢出细碎的呻//吟,酥软,魅惑的声音几乎要崩断齐川脑中那根名曰理智的神经。
“齐川……”
白辰双眉紧蹙,整个人软绵绵的,恨不得把自己糅进齐川的体内,他一手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形状娇好的锁骨上,爬着几丝黑色的魔纹,如墨色晕染,一寸一寸地蔓延。
这般□□满满的景色就这么直接曝在齐川的面前,饶是齐川,此时也觉得下腹的一股燥热,凶狠地窜到头顶。
齐川一把将人揽住,让已经烧光神智的人紧靠在他的怀中,掌中生出一抹淡金的光芒慢慢地从这人的神阙穴渗入进去。
“唔……”
怀抱着的身子微微一颤,齐川差点就再是把持不住。却瞧见白辰眼尾处,凝出一滴泪水。齐川无奈,长叹一声,打横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二指划过,一方金色的结界小心翼翼地落在白辰的周围。
白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好在眉心已渐渐舒展,齐川替他拉好了领襟,这人锁骨上的墨莲亦是不再滋长,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颜色一点一点地褪淡了些。
齐川站在房中,闭上眼,蓦地,从他手中撒开一把金沫,像是碎雨般,在屋里四散洒落。
一些落下,一些金粉停在半空,越聚越多,竟然勾勒出一道道看不见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