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引君入瓮
傍晚的时候开始起风,到了夜里三更时分便飘起了雪粒子,风卷寒雪,刮的窗子咯吱咯吱作响。
司马府大少爷南宫堑那圜煸褐髀ツ冢寝房的门突然一响,随之,一股寒气扑进,房内烛火闪烁,纱帐飞扬。
床上的女子腾的拥被起身问道,“是谁?”
花隔上的纱帐一掀,南宫且∫』位蔚淖吡私来,带着一股酒气,眯眼嘻嘻笑道,“娘子别怕,是我!”
女子神情一松,紧接着眉头又皱紧,披上外衣撩开床帐下床,见男人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忙将房内的其他烛火点燃,问道,“深更半夜,夫君在找什么?”
南宫敲凶乓凰醉眼回头笑道,“娘子的陪嫁在哪,先借我一用!”
女子一怔,撇过头去,冷着脸道,“夫君几日不曾回来,原来又去了那种地方!若让父亲知晓,少不得又是一顿责骂!”
烛影下,南宫敲嫔阴郁,强自按下胸口的火气,仍旧维持着轻笑,走到床边搂着女子的腰身,诱哄道,“父亲那里若问起,还劳娘子替我遮掩一下,我也不全是赌输了,尤贤弟那里急着用银子,我把身上的银子都借给他了,你的嫁妆不是还有一些,暂且借我一用,过几日我便还你!”
女子看来是被骗过多次,并不相信,面无表情的道,“我的陪嫁不是早就让你输光了,哪里还有!”
南宫俏叛粤⒖坛亮肆常不耐烦的道,“就那几千两银子,你糊弄谁呢?赶紧给我找!”
女子绷着脸,坐在床边上,扭头不理。
南宫抢浜咭簧,起身走过去,“哐”的一声打开柜子,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扔出来,上上下下一顿翻找,突然手不知道碰到何处,柜底出现一个夹层,南宫茄劬σ幻校将夹层打开,自里面取出一个三层雕牡丹花纹的紫檀木首饰盒,打开后,三层内均是上等的玉镯金钗翡翠。
南宫茄劬Χ偈币涣粒面上露出兴奋的红光,彻底醒了酒,抱起木盒便往外走。
女子面色陡然一变,忙拦上来,惶然道,“这个你不能拿走,这是我外祖母留给母亲,我母亲又留给我的!”
南宫且话呀女子推开,皱着眉冷声道,“等我赢了就还给你,怕什么!”
“不可以!”女子眼睛通红,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袖,双唇颤抖,“你把我的东西都输了,拿什么还?你是府里的大少爷,为何不去帐房里要,偏要动我的陪嫁?”
“真是嗦!”南宫鞘直塾昧σ凰Γ不耐烦的道,“去帐房里拿银子你难道又要让爹骂我?行了,不就是用你点银子嘛,难道你的不是我的?”
女子脚下不稳,直直向后仰去,头磕在床柱上,一阵晕眩,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打开房门,身影快速的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木门打开,被狂风刮的砰砰作响,侧室的丫鬟被惊醒,起身过来看,见到穿着寝衣倒在床下的女子顿时一惊,忙跑过去将她搀扶起来,“少奶奶你怎么了?”
女子扑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第二日雪一直下到晌午才停。
街上寒风萧瑟,行人稀少,却唯有一个地方仍是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离的很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吆五喝六、夹笑带骂的叫喊,从门前一过,筛子撞击的声音跟随着一片或惊喜、或恼怒的呼喝,带着一股烟熏火燎的臭气从门里蹿出来。朱红的木门前站着两个短衫短袖打扮的小厮,鞠躬哈腰的迎来送往。
此时一面容颓唐的男子自里面走了出来,管事面容带笑的跟在后面,奉承道,“大爷您慢走,有空再来玩!”
男子面色阴鸷,重重的嗯了一声,抬手遮目看了看天色,转身往西街上走。
待他走远,那管事才收了笑,脸色沉下来,不屑的冷哼一声。
旁边的小厮笑道,“这位爷又输钱了?”
管事一撇唇,冷声道,“欠了咱庄里十万两银子,若不是看他是司马府上的少爷,十条腿也给他断了!”
小厮嘿嘿一笑,“刘管事别上火,有硕大个司马府在那摆着呢,总归是跑不了!”
管事阴着脸色,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门。
南宫浅隼赐娌幌不洞下人,天气寒冷,心中郁郁,也不叫马车,一个人慢慢往府里走,想到南宫崇厌恶嫌弃的目光和妻子哭哭啼啼的脸,眉头拧的越发紧,脚步也缓了下来,转头见旁边是霖雨阁,抬步走了进去。
小二认得他,赶忙过来招呼,南宫侵遄琶迹一声不吭直接上了二楼,要了两碟小菜,要了一壶酒,自顾喝了起来。
酒壶见底的时候,南宫且丫有些微醉,想着欠下的银子,心中越发烦躁,拿起酒壶将最后一口直接倒进嘴里,刚要喊小二上酒,就见济王楚韶带着几个人上了楼梯,正往窗边的桌子上走去。
因楚云舟的关系,楚韶和司马府隔阂颇深,平日里见了也当作没看见,今日,济王却反常的了过来,笑道,“南宫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
南宫嵌猿韶的感觉却很微妙,从他记事起,南宫崇便不待见他,读书也好,习武也罢,从来对他不管不问,然而对于楚云舟却异常关爱,甚至超过了他这个亲生儿子。
因此对于楚韶,南宫潜阌辛艘恢滞病相怜之感,内心深处反而有几分亲近。
此时起身笑道,“原来是济王殿下,失礼了!”
“哪里、哪里,南宫兄不必客气,本王只是看南宫兄一人在这里喝酒,似是有心事,才过来多问一句!”济王语气关切,似知己好友一般的寒暄。
南宫敲嫒菀话担不自然的笑了笑,“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济王目光一闪,一撩锦袍坐在他对面,微胖的脸上挂着笑道,“正好今日本王也无事,就陪南宫兄喝两杯如何?”
南宫瞧沉艘谎酆图猛跻黄鹄吹娜艘丫在隔壁坐下,轻笑道,“殿下的人还在旁边等候,在下怎么敢耽误殿下?”
“无妨!”济王抬手示意南宫亲下,一拿酒壶,见是空的随手扔在一边,立即吩咐道,“再来两壶酒!”
侍奉在一旁的小二忙应了声,很快送了两壶温热过的上好女儿红过来,放在桌子上,躬身退下了。
济王亲自给南宫堑沽司疲微微笑道,“一早就想和南宫兄坐在一起喝几杯,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却是巧了,能在这遇到,来,本王先干为敬!”
“殿下太客气了!”南宫敲Χ肆司疲一饮而尽。
桌子临窗,楼外天色阴沉,寒风凛凛,阁内暖意融融,酒肉飘香,桌前两人相谈甚欢,从秋猎一直说到昨天的大雪,竟如许久不见的故人一般,两壶酒渐渐见了底,南宫亲硪飧浓。
“南宫兄眼中似有忧虑,你我今日一见如故,如同旧友,南宫兄若有事不妨对我细说一二,我或许能帮上些许!”济王改了自称,似是真的和南宫侨缤好友一般,关切的问道。
南宫橇郊胀ê欤双目渐渐迷醉,一只手臂支在桌子上,撑着半个身子,闻言眉头一皱,摆手道,“济王兄殿下有所不知,小弟我平日无事,就有那么一个喜好,谁知最近手气不佳,欠了点了银子,被那些人要的紧了,实在有些烦闷!”
“哦?还有这等事?这些人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南宫兄是当朝司马大人的长公子,还能诓了他们几两银子。南宫兄也不必为这点小事烦忧,去府里拿给他们就是了!”
南宫俏⑽⒁痪剑脸上有些不自然,晃着晕沉的脑袋冷哼道,“他?他才不会管我,我若去找他要银子,不仅一个铜板都要不来,还要挨一顿训斥,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去求他!”